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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仁偟轻吮着她的唇瓣,瞧她微愕地瞪视着他,却没有拒绝,让他不禁更迫切地探出湿热的舌,轻挑着她不知所措的青涩。

  是他记忆中的甜美,是深镂在脑海中的销魂,令他的气息益发急促而粗重,迷乱地将她轻压在床榻上。

  第八章

  薛金荷瞪大了眼,面对观仁偟放肆地上下其手,一颗心轻悸着,一双嫩白的柔荑轻颤地置于他的身侧,不知道到底是该要将他推开,还是放任他的肆无忌惮。

  “荷儿……”

  观仁偟的大手霸意却不失温柔地抚上她……

  “公子。”

  她惊喘了声,难以置信他竟然如此放肆,现在还不到晌午,他居然这样子待她,还不管她愿不愿意,都是不合时宜的。而且自从上一次之后,他就不曾碰过她,为何现下……“荷儿,别拒绝我,你不会知道我是多么的想要你。”

  “公子。”

  薛金荷战栗惊惧地感受着他的体温,感觉他的心跳沉重而有力地撞击着她的,仿佛心底的骇惧全都因为他的贴近一点点的消失了。

  她爱他,不只是因为他俊美的外貌,更是因为他斯文有礼的谈吐;尽管他人总说她对他的爱,就像是乌鸦总是爱着会发亮的宝石一般,就像她这抹漆合的影子总是向往着眩目的阳光。

  然而光与影要如何共生共存?

  即使心恋着他又如何?观仁偲所说的话犹在耳边,一字一句的回响着,仿佛是在告诫着她不要疑心妄想;面对观仁偟的真假虚实,她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看不出他的言行举止到底是真是假,面对他,只会令她益发不安,却又无法自拔地沉沦。

  是要推开他,还是接受他?他只是想要伤害她,还是真要疼惜她?她混乱了、迷糊了……“荷儿,我不会再伤害你的,你不要怕。”

  倘若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伤害她,毕竟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再见到她用那淡漠的眼神睬着他;不管那是怎样的情侥,他就是不爱她那副清冷的模样,更不爱看到任何人伤害她。

  他要拥有她,他要囚住她,要她陪在他的身边,哪儿也不让她去。

  ***

  “大少夫人,天都亮了。”

  耳畔传来婢女轻声的呼唤,徐缓地拉回薛金荷涣散的思绪,令她疲惫地眨动仿似灌了铅的眼。

  “大少夫人?”

  薛金荷定睛地瞪视着她,不懂婢女为什么会杵在她的眼前,但过了一会儿,她才忆起自个儿的身上不着寸缕,连忙用被子将自己里得紧紧的。

  “我待会儿再洗脸,你先出去吧。”她粉嫩的脸娇羞一片,几乎要把脸埋进被子里了。

  “可是大少爷要奴婢……”

  “不打紧,我待会儿再自个儿来便成。”她尴尬地笑着,整个身子几乎要退到床榻内侧去了。

  那位奴婢见她如此坚持,于是便离去。

  薛金荷观见门已被关上,连忙七手八脚地穿上自己的贴身衣物,再用袍子将全身捆得紧紧的;身子是微凉的,但是脸庞却是燥热的。

  已经连续好几日了,观仁偟一直都待在她的房里,全然不把她的挣扎看在眼底,夜夜在她的梦里编织着令她几欲不愿清醒的幻景,令她几乎快要忘了梦与现实之间的临界点到底在哪里。

  他对她的好,总会令她忘了自个儿不如人的容貌,但是当天一亮,当她再次见到那些奴婢们的嘴脸,总是再一次地把她由天推下了地,残酷地让她明白了梦醒之后的现实。

  她仍在想着到底该不该走,他对她愈好,她愈是离不开他;他像是水,可以狂野可以温柔,时时系着她的心,让她打消欲离开的念头。然而,这样反反覆覆又矛盾不通的想法,却又在她的心底刻划下不同的伤口,每每在梦醒之际,扎得她血泪不止。

  叹了一口气,用微温的水洗了把脸,她披起被子往外走,却不再走往西苑,而改往东苑去。

  冰冷的风像是刮骨般地袭面而来,冷得她直打哆嗦,将帐子拉得更紧,然才又走了几步,却突见一抹粉色的身影窜出,她直觉往旁边一闪,然而闪过了身影,却没闪过那身影手上所捧的水。

  “啊!大少夫人,对不住,哎呀,瓶静真是该死,真是该死!”裘瓶静直喊着,拿起手绢不断地往她的身上抹去。

  “瓶静?”她一身湿漉漉地睇着这一张粉嫩的脸,瞧她噙满着骇惧和惶恐,她不禁笑着止住她。“不碍事,你犯不着这么紧张。”

  “可是你的身上都湿了。”她惴惴不安地眸着薛金荷。

  “不打紧。”她浅笑着。

  “这是怎么着?瓶儿你又出错了?”

  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薛金荷怯怯地抬眼睇着声音的主人。

  “寻大人?”怪了,他怎么好似常到这儿来?

  今儿个一大早,仁偟便往宫里去了,而他到这里来要找谁呢?

  “原来是金荷。”他一派的英姿飒爽,直盯着她身旁的裘瓶静。“你呀,还好是遇到金荷,要不然铁被整死。”

  裘瓶静睨着他,胡乱地点了点头,像是逃难似地逃离现场,令薛金荷不由得一愣,不懂为何她一见到寻朝敦,就会变成那个样子。

  “她是怎么一回事?”薛金荷愣愣地问道。

  “甭提她了,倒是你近来如何?仁偟待你好吗?”寻朝敦诡异的神色一敛,又回到了最初的浅笑。

  “公子待我向来不错。”她垂下粉颜,轻声地喃着,宛如蚊鸣一般,倘若不仔细听的话,定是听不清楚她所说的话。

  “是吗?却让人看不出你过得好。”他有意地引导她。

  倘若不帮的话,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但倘若要帮的话,就算是要他撒一点无伤大雅的谎也无所谓。

  “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睇着这富丽堂皇的庭园景致,目光投射得很远,有点苍茫、有点凄恻!偏她粉嫩的脸上还噙着缥缈的笑。“我想,大概是因为这里并不适合我。”

  以往在凤凰山,她像是一只野鸟,爱上哪儿便往哪儿去;但是现下不同了,她仿若是一只不该在这金色鸟笼里的野鸟,被无情地囚在这个绚烂夺目的鸟笼里,哪里也去不了。

  她早就认知到这一点,早就明白这一切,但是有太多无以预设的事实偏是扰在她的眼前,绑住了她的手脚,让她离不开。

  “你想要离开吗?”他突然问道。

  薛金荷微愕地睇着他,不懂他为何会这么问。

  “寻大人,你能带我离开吗?”管不住自个儿的嘴,直到话语逸出口,她才惊觉自己说了多大胆的话。“不,我的意思是说——”

  她忙不迭地想解释,偏被他打断。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他笑得城府深沉,仿若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倘若你要走的话,我定是能够带你走,但是你走得了吗?你舍得放下这里的一切吗?”

  “不,我并不垂涎观府的财势,我只是……”

  “我说的不是观府的财富,我说的是仁偟,观仁偟。”他一语点出她的迷思,令她噤若寒蝉。

  他知道她的心意,他知道她一直寡廉鲜耻地心恋着观仁偟。

  “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可别真要跟我走,仁偟会杀了我的。”寻朝敦笑得自得,径自往一旁的穿廊走去。又突见一人,随即敛笑并出声喊道:“仁偲?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找你谈。”

  薛金荷未转过身,凭着寻朝敦这么一喊,她随即马不停蹄地往北苑而去,不想再见到观仁偲,不想要再听到他伤人的话。

  而观仁偲则是饶富兴味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暗自盘算着,却不理睬寻朝敦。

  ***

  寒风如刃狠狠地砍进每一个在街坊上赶着回家的人,寒冬的夜来得较早,逼得人潮四窜,而骑在马上归心似箭的观仁偟亦是其中一人。

  “大哥,你可回来了。”

  一下马,才将马儿交给门外的小斯,便听到身后传来观仁偲戏谵的讪笑声,令他想要置之不理都不成!犹豫了一会儿,他才淡然地转过身,冷然地瞪视着他这个唯一的弟弟。

  “怎么,有事找我?”

  不太愿意与他交谈,是因为他还在意几日前他对荷儿口出狂言之举。

  “有天大的事,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观仁偲偟笑得恣狂,不管他买不买帐,他还是一个样儿;横竖他的心情不好,随便找个人耍玩一下,倒也无可厚非,谁教他是他的大哥。

  “又有什么天大的事?”他意兴阑珊地问道,边马不停蹄地往北苑走。

  他只想要赶紧回去看荷儿,其余的事……除非是国家大事,否则他没有停下脚步聆听的兴致。

  “这事关大哥的尊严,可大可小。”瞧他直往前走,他也不厌其烦地跟在后头。

  既然他得不到幸福,他也不愿别人得到幸福,倘若能够搞得他们落花流水,之于他倒是有一点弥补作用。

  “我的尊严?”

  观仁偟登时停下脚步,深沉的眼眸直盯向噙笑的观仁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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