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恶!这个钱鬼竟然敢忤逆她,「阿淳哥哥,你知不知道冻结你银行帐号有多简单,由零开始肯定很有趣。」
想跟她斗得备好弹药,否则很快的兵败如山倒,枯骨成堆万事休。
「一、点、也、不、有、趣。」身一僵的夏候淳握紧算盘,恨恨的咬紧牙关。
「喔!是吗?那谁要跟我聊聊猫的事,你们晓得我现在很无聊,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简直比米虫还不如。」唉!漫漫长日,何来打发时间。
因为暑假关系,他们至少有两个半月得在海上度过,一为训练敏捷的身手,一为学习最高深的武术,即使各有工作也得停下,给小公主当玩乐对象。
「妳很无聊?!」恨。
「无所事事?!」怨。
「混吃等死……」妒。
好深的怨怼如山崩地裂般冲向一脸哀怨的女孩,似要冲出她轻如羽毛的愧疚。
她当然无聊了,因为所有的事全推给五行使者,就算必须经由她裁定的决策,她一样皮皮的当风花雪月,照样扔给扛山扛海的金、木、水、火、土去处理。
而这位好命的大小姐只需要出一张嘴开开阖阖,自有千军万马伺候左右,她左手拈花右手弹风,累死身边最勇猛的五名战将。
既然事情都有人做了,她能不无聊吗?饱食终日笑看人生,与北极熊跳舞,和海豹群引吭高歌,日子快乐得不得了,非常惬意。
反观之,眼前这五人虽未出现黑眼圈,可明显的看出一丝疲色,神情不霁难有笑容,与她阳光般的灿烂笑脸一比,她幸福得叫人想咬上一口,以血镇压心底愤怒。
「哎呀!淳哥哥、焰哥哥、冰影姊姊、艳色姊姊、五月哥哥,你们的表情好可怕喔!人家会作恶梦耶!」乍青乍红的脸色好不惊人,莫非这是四川绝活──变脸。
龙涵玉灶坑里添柴,水汪汪的大眼布满惊悚,一副即将遭大野狼扑杀的小红帽模样,怯怜的咬含着小指头。
夏候淳张大眼说:「妳……妳会作恶梦才怪,妳才是所有人的恶梦。」而且是活生生的存在现实世界,起码二十年内摆脱不了。
她低头一忖,露出略带伤感的神色。「很伤感情的说法,我会勉强把它当作一种赞美。」
恶梦耶!多叫人心口怦怦跳的能力,要是她也像土使者有侵入别人脑中兴风作浪的本事,那这世界铁定会变得更可爱,万恶皆除。
嘻……嘻……只剩下她一个坏人。
「妳……算了,妳故意冒出来吓人,无非是想知道那只猫的事。焰,你来告诉她。」
哪有、哪有,她才没吓人呢!她是最甜美、又讨人喜欢的小甜心,才不会无缘无故让人受到惊吓,这一切都是污蔑,她要上诉。
「为什么是我,你少了一根舌头吗?」这种没好处的事干么推给他?南宫焰两眼冒大的怒视夏候淳。
「因为我是五行之首,我命令你。」这时候,地位的高低正好能搬出来砸人。
「哼!算你狠。」下次别栽在我手上,绝对连本带利奉还。
果然一入龙门,才知人性的狡诈,他认了。
「不用狠啦!焰哥哥,我比你们都大……哎!你们看我的胸部做什么,人家会害羞的,瞧我脸都红了……」
南宫焰和其他的伙伴表情一致,是深深无力和挫折的叹了一口气,没法想象欺世凌神的小魔女害羞的样子,他们只看见自己一步步走入地狱的入口。
而且还是自愿的、自甘堕落沦为恶魔爪牙,这还不够叫捶胸顿足吗?她背后那双无法无天的黑翼是他们撑起的,甚至助纣为虐的殃及他人。
无奈的,他缓缓说出有关「猫」的事由,避重就轻的怕引起主子的兴趣,因为只要她一插手,小如针孔的小事会无限扩张,大到红海一夜净空,只余淤泥和死鱼。
但是,他越小心的斟酌用字遣句,面前天真如不解人事的女娃儿越是亢奋,纯净的眼儿溢满趣味,好像养成会说人话的「猫」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反正她满脑子鬼灵精怪,眼珠子一转他们就该叫糟,正无聊的她非常想找件事做做,而最靠近她的人就要遭殃了。
「冰影姊姊……」
「不要叫我,不要叫我,我很忙。」几乎是跳起来的皇甫冰影戒慎的低喊,表情惶恐得如要她生吞鱼头。
龙涵玉咯咯的笑着,眼神好天真烂漫,「冰影姊姊,妳不要怕啦!人家又不会伤害妳,我知道妳很忙,忙得不可开交。」
这说法像是狐狸对着小鸡说:「来,别怕,我只是邀你到我家作客,喝喝茶,吃点点心,绝不会一口吃了你。」
她一句话也不信。
「妳不是要到台湾帮雷叔叔办事,这里有个地址刚好麻烦妳去拜访一下,顺路嘛!」可别说她陷害她喔!纯属巧合。
「顺路?」为什么听起来毛毛的,好像即将被推入蛇坑。
皇甫冰影瞄了一眼龙涵玉递过来的字条,当场一楞的为之傻眼。台湾有这样的住址吗?
她有种上当的感觉。
第二章
第十九座墓园,八百七十二号?
这算是地址吗?找遍全台湾的公墓,也不可能出现门牌号码,少主的恶作剧未免玩得过火,整人整上瘾,连这种无聊的把戏也能当一回事玩。
她要真信她才真该在额上写个蠢字,从小到大的相处,深詹少主的恶劣罄竹难书,身为资深受害者之一的她早就练就一身防毒功夫,以防不测。
不过那小滑头的眼线之多,恐怕连她也难以尽数,不做做样子取信于人,也许会有更可怕的灾难降临。
刚由寒冷的北极来到温热的国度,有些不能适应气候变化的皇甫冰影以手当扇搧面取凉,信步漫行林郁森然的死者之乡。
为了不招惹无谓的是非,她暂且放下雷刚殷切的嘱咐,以魔女的要求为先,花了三天的时间探访北台湾一带的墓园,以期交出个成绩好应付远在北半球的小主人。
其实她的态度是有点敷衍,漫不经心的当是放几天假,具有阴阳眼的她并不乐于亲近飘来飘去的鬼魅,尤其是入夜之后的幽魂,更是避而远之,能不打交道尽量阴阳两相隔,勿触禁区。
「咦!等等,少主要我找的墓园,莫非和那只猫有关?」
蓦地一惊,心中发寒的皇甫冰影有几分不安,她看见有只冷傲的大黑猫打面前经过,似通灵性的回眸看了她一眼,打量一番不感兴趣,大摇大摆的走入羊肠小径。
牠不怕人,这一点看得出来。
甚至可说高傲的瞧不起「人」这种生物,猫眼轻蔑的一瞟,流露出近乎讽诮的神色,下巴一抬潇洒来去,不把人当一回事。
这倒引起木美人的一丝兴味,虽然龙家丫头口口声声说要一只小白猫,但是比人还骄傲的黑猫铁定更能博得她的喜爱,以此猫抵那猫应该算是尽了一份心力。
心念至此,她忘了心头那份不踏实,尾随其后欲追猫,浑然不知杂草淹没的石碑上,笔划深刻的镌上「第十九座墓园」字样。
「咦!奇怪,荒草漫漫的土地上怎么会有一冢一冢的小土堆,看起来像是坟头。」
基于一探究竟的心态,她弯下腰拨开及腰的荒草,一张年代久远,看来模糊的年轻女孩相片映入眼帘,她微愕的怔了一下。
不是吓了一跳,而是错愕,不解土堆中央为何会多出个碑……
碑?!
「墓碑」两字迅速的跃进脑里,她手一僵的把底下的草也撩开,卒年的刻痕明白刻在左下角,享年二十一。
小了她两岁……不,是长了她二十五岁,长眠于此的坟中骨早已仙逝多年,论年岁该是大婶级了。
「难道我无意中走进坟场?」
正当她这么想时,碑石上方的数字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滑过心间,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就是淡淡的怅意,以及一闪而过的影像。
为什么是六百二十九号,难不成真有门牌号码?
一阵冷风拂过她露于衣服外的皮肤,莫名的寒颤忽地而起,她环顾四周一望无际的荒凉,不意外的发现这的确是一处荒废的墓园,但因乏人走动而杂草丛生,多了些许凉意。
正想离去之际,她又瞧见黑猫的庞大身躯在不远处,踌躇了片刻,她还是举步向前迈进,总觉得这猫有古怪,似有人豢养。
但是谁会养只比主人还傲的怪猫,除非他︵她︶本人也是怪怪一族,臭味相投不嫌怪。
「不会吧!八百七十二号,那不是……」
少主要她找的地方?
感到头大的皇甫冰影无力的轻叹,注视着全墓场唯一有人定期修护的坟墓,干净的墓碑无一丝灰尘,坟前的香炉余烬尚存,两旁的花台插上鲜花,俨然有人守墓一般,定时焚香清扫。
这是本年度最大的整人游戏吗?小魔女不会真要她上坟吧!专程拜访作古的一抹幽魂。
见鬼了!她居然利用她见鬼的能力耍上一计,真要她敲地三响,叫出沉睡地底的故人不成,好彰显她的本事并未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