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缚绑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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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也正有此意……」小彩小声呜咽。她明天就立刻跪着去找总管。再跟着盼春小姐,不但前途无「亮」,说不准连小命都得赔上,太不值了。

  花盼春被小彩的苦瓜脸逗得捂嘴在笑,不经意看见李祥凤站在窗外──她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也不知道他听见多少,但她没露出太多别扭。即使他将她与小彩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又如何?她说的话都出自肺腑。

  「不过,小姐,妳逃不掉的啦,妳最好不要动这种念头,王爷瞧中的,没有得不到的,妳与他硬碰硬占不着好处的。」小彩以她在府里为婢多年的经验告知花盼春。

  「说穿了,他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嘛。」花盼春这句话是看着李祥凤说的。即使四目相交,他皱着眉心,她仍不改心里想法。

  可怜的是小彩,她完全没发现李祥凤站在身后咫尺之处。

  「妳怎么敢这样批评王爷?被、被王爷听到,妳连命都没有!」小彩很紧张,事实上她最担心的是在她从花盼春身边调离前,花盼春闯祸会诛连到她。

  他听到了呀。花盼春笑?李祥凤,倒不觉得他脸上有闪过杀气。

  「妳别仗着王爷现在刚收妳当妾,对妳百般宠爱就拿乔。王爷对一个人或一件事失去兴致时的处置手段很不留情的。我常听嬷嬷说,女人偶尔使使小性子无妨,但太超过会让男人腻的。」

  「小彩,妳才十二岁,十二岁的女娃儿别这么老成,说起话来还真像个老嬷嬷,小孩要有小孩的模样才会讨人喜欢。」她最讨厌小孩不像小孩,爱将自己装老。

  「十二岁是大人了!」小彩不服气地顶嘴,忘了自己是下人身分,为了获取更多有力的证明,她举起另一个全府上下都知道的实例,「像王爷,他九岁就帮万岁爷出计策,与许多皇子周旋,比任何一个官大人还要聪明厉害,可没人敢拿他当孩子看待!」

  「哦?」花盼春挑挑眉,发觉李祥凤不悦地抿下唇线,伫在那里像尊雪雕,她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

  话,就如此自然脱了口!

  「九岁的孩子,天真无邪或是单纯莽撞都不该被指责,他有权利如此,没经历过这一段的孩子真可怜。」

  然后她看到李祥凤脸色巨变,终于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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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出去!」李祥凤神情阴狠,踹开门扇,以雷霆万钧之势杀进屋内,喝令小彩离开现场。.

  「是!」小彩哪敢迟疑,一溜烟就逃得不见人影。

  「将妳方才的话再说一遍!」他的眼始终都落在花盼春身上。

  花盼春从榻上下来,慢条斯理套上鞋袜。「是那句『没经历过这一段的孩子真可怜』吗?」

  他绷紧脸庞在瞪她。

  「我说错了吗?九岁的孩子只要做好九岁孩子该做的事就够了。我想想我九岁时在做什么……嗯,扯着爹的裤管吵他买糖给我吃、和大姊小妹扭打成一团就为了抢到唯一一个布娃娃、踩在隔壁阿牛的背上,伸手偷摘果园里的果子……」生活丰富精彩的童年岁月,完全不留白。

  「闭上妳的嘴!」

  花盼春没被他吼掉笑靥,她温吞整理衣裳,再温吞坐在铜镜前梳发──是他不许她多嘴,她也不想多说。

  明明是他要她闭嘴,但因为她闭嘴而心浮气躁的人也是他。

  「妳真该好好管住妳的嘴,伶牙俐齿并不会让妳受宠更久。」

  她从铜镜里斜颅他一眼,没答腔,替自己编盘长发,他伫在她身后,脸沉得像满天乌云,她挑了支钗,送入云髻间固定,轻晃晃脑,确定簪得牢固,她才起身离开妆台。

  在她又准备坐回榻上时,他伸手扯住她的手臂,被人忽视的不悦完完整整显示在他脸上,她被攫进他怀里。

  「妳这是什么态度?!」他寒声问。

  「你为什么要生气?气我说得不对,还是气我……说对了?」花盼春淡淡抛来这句。

  「我讨厌碎嘴的女人!」

  「你应该是讨厌有人将你的心思看得透彻吧?被人说出藏在心里的秘密,恼羞成怒很寻常。你自己也知道,九岁的那个你,过得多不快乐。」花盼春看见他扬高手,修长的指节隐约可见冒起的青筋,不知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阻止它一掌挥下。

  她真的不想激怒他,也不想拿他介意的事情来反击他,人难免都有一两件想深深藏在心里的私密,没有任何人有权点破它,并且用之做为伤害。

  「我不是在同情你可怜你,如果你是为此而愤怒,大可不必。我比较抱歉的是……说出你介意的事情,我也觉得自己太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嗯……挨你一巴掌我可以接受,你打吧。」花盼春笔直站着,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妳以为一巴掌就能了事吗?!」

  对哦,都忘了他有小事化大的好本领,区区一巴掌哪能解他心头之恨。「不然我让你一巴掌打过去,再反手一巴掌扫回来。」够慷慨了吧?再多就没有啰。

  「我说过,我舍不得打妳。」

  「你那句不是玩笑话而已吗?」她从没有当真过。她实在无法从他的笑容做出判断,他的笑太深沉,是喜是怒都无法轻易分辨出来。

  「当然不是,我很认真。」他收回高举半空中的手,落在她脸上,没有加诸任何力道,就只是轻轻贴搁着。「妳可是我现在最宠的爱妾。」

  「我没答应你这种事,我替自己的新身分定位为──从牢房改关到厢房的罪犯。」一样都是在服刑,失去人身自由。

  「为什么不答应?妳要什么,我都能允妳。」长指享受般地磨蹭她的脸颊。

  「我要回家。」她想也不想地道。

  「这个要求除外。」他同样拒绝得麻利。

  喂,自满的话尚且余音缭绕,马上就自打嘴巴吗?

  「我除了这个,什么都不要。」花盼春很倔很坚持。

  「跟着我吃香喝辣,我不会亏待妳的。」

  「我在家里也是吃香喝辣,从没被亏待过。」她可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二姑娘吶。

  「妳就这么排斥成为我的人吗?」

  「你就这么听不懂我只属于自己吗?」她已经说服他说服得很无力了。

  「好,那妳说,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妳?」说出个大概,让他心里有个底。

  「我也不知道。」她耸肩。

  「妳在敷衍我。」他瞇起眸。

  「我是真的不知道。也许遇到了,我就会突然领悟吧。」

  或许就是一个眼神;或许就是一个直觉,让她知道自己遇见了愿意交付一生及真心的男人。

  「也就是说,妳遇到我,没有这种领悟。」他不悦道。

  「是没有。」她也不怕伤他的自尊,坦白承认。

  他是长得好看没错、他是有权有势没错、他甚至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没错,但仅此而已。真的,仅此而已。.

  「妳真是让人马上又火大起来。」才刚灭的火,又因她的「没有」两字而重新燃起。

  「我真的没想要激怒你,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果然是个喜怒无常的男人……真难伺候。

  「妳明明知道妳的回答会激怒我,妳还是有胆这样回答!」

  「你明明知道你的问题一定会得到激怒你的答案,你干嘛还问?」

  「妳的嘴就不能甜一些,说些谎来讨人高兴吗?」说来窝囊,就算清楚她说的会是谎话,至少他听在耳里就是觉得开心!

  「你如果想听甜言蜜语,去找别个爱妾吧,我这里不提供。」她挥绢送客。

  他当然明白!

  最最令他愤怒的是──他明知道她的嘴尖舌利,永远不会说出他最想听的话,偏偏他就是想见她!想与她说话!想和她共处一室!

  他到底是哪里犯贱?比她美的女人处处都有,比她温驯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比她听话的女人一捞就是一马车,比她不识相的女人还真是屈指可数,为何就独独受她影响?!

  「妳知道妳这张嘴只有什么时候是甜的吗?」

  她摇头。

  「吻起来的时候。」

  她脸色一赧,淡淡的、好看的粉色在颊上晕染开来。

  「无耻。」她轻嗤,不自在地挪开眼不看他。

  「妳是第一个骂我无耻,还能安然见到明天日出的人。」他将她抱在怀里,嵌在胸口。

  她抱起来好温暖,也好柔软──

  该死的温暖;该死的柔软。

  她是头一个对着九岁的他说出那些话的人。被挖掘出脆弱的一面,他当然愤怒当然难堪,况且她还说了,那样的孩子真可怜──换作是任何人胆敢将可怜两字加诸在他身上,他会让那人尝尝什么才真叫可怜的滋味!

  可是听见她这么说时,他除了愤怒,那份措手不及涌起的情绪又是什么?他想要她轻轻摸着他的发,想要躺在她腿上,想要跟她倾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着她埋怨,想要听她教训他,想要她安抚他,想要她疼惜他──这些情绪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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