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人就难免有嫉妒的心情,吃醋是女人的权利。
「我……我没有那么想……」她相信他,一如交付在他手中的生命。
达米乐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轻叹了一口气。「不过妳也不能掉以轻心,听说有位天资聪颖,又纯真可爱的女学生和妳未婚夫走得很近,常有人见他们有说有笑地挽着手,非常亲昵。」
「妳是说,他和自己的学生……有不正常的往来……」她的心往上提,快要蹦出胸口。
「这没人说得准,可是有学生看到她常在蓝亚特老师的住所进出,好像不受限制得像是回自己家里,大半夜还留在他那边……啊!瞧我说了什么,怎么胡说八道地随人家瞎起哄……」
闻言,她不禁煞白了脸。
「伊莉莎,我叫妳伊莉莎可以吧!」她一点头,达米乐又继续说道:「妳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捕风捉影的流言不可轻信,也许是被拒绝的学生故意放出风声,用意在于抹黑蓝亚特老师的为人。」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根除,如恶性肿瘤紧紧攀附着,容易向外扩散而无法治疗,直到吞食所有的理智,化为修罗。
「真有那个人吗?」她问。
达米乐开始打起马虎眼,欲盖弥彰地支吾其词,「呃!这个嘛!外人不好说些什么,那学生才十七岁……」
妳了解吧!半大不小的孩子,行为举止难免脱出常理,等热度一退自然恢复正常,不会对妳造成重大的影响。
「漂亮吗?」女人很矛盾,最在乎的不是情人的背叛,而是容貌上的比较。
「不难看,具有一股难以形容的魔性美,介于少女稚嫩的纯真,以及即将羽化为蝶的女人风情之间,别有一番诱惑力。」
伊莉莎的心口忽地抽紧,痛楚往上冲,麻痹了她的理智,脑子里出现一幅男欢女爱的画面,而未婚夫身下的女子不是她。
「妳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过于苍白,快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花心是男人的特权,只要他玩累了自会回到妳身边……」
低喃的磁音似水流潺潺沁入她耳中,明明心中乱如杂麻,但沉重的眼皮却有如千斤重,不断地往下阖,让她昏沉沉地想放松。
眼前一片雾茫茫,载浮载沉地飘游在无边无际的虚无中,心很平静,像要飘向乌云密集的暗处,她想不起自己是谁。
很奇怪的感觉,身体和灵魂分离,即使她想拉回远扬的神智,却发现自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渐弱的声音也低不可闻。
「米雪儿老师,你的鼻毛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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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该死的!她是狗不成,平时连路过保健室都能视若无睹地走过,一副聚精会种模样,为什么今天特爱找麻烦,打断她进食的动作?
米雪儿又变回达米乐的原形,龇牙咧嘴着,非常不高兴长辫子女孩的打扰,尖锐的犬牙往内缩,离血的呼唤仅一臂之距。
他当然知道大白天吸血会带来诸多不便,而且易被人察觉,但是天性中的嗜血本性难以抑制,一见到雪白肌肤下的青绿色血管,就忍不住想低头一咬,穿破细细的管子尽情吸吮。
没想到他的牙才一碰触温热的肌肤,都还没来得及刺入,惹人厌的声音便再度响起,阻止他的一逞为快。
「慢五分钟出现会要了妳的命吗?」他现在牙疼得很,渴望血的味道。
「要命倒不至于,但你会难过好一阵子,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足以令他后悔因小失大。
「妳在威胁我?」艳丽的脸上出现一丝狠厉,少了平日的驯良。
「米雪儿老师,暴饮暴食有碍健康,身为保健室老师就该以身作则,勿做不良示范。」小心你的态度,达米乐,我的控制力不是很好。
她警告着。
达米乐咽下极欲发作的怒气,忍耐地扬起唇。「妳不去上课,专门绕过来监视我,还真是感激不尽呀!」
如果没有她,他大可大啖一顿,不用偷偷藏藏地当个处处受限的窝囊废。
经过坐在铃铛里的女人一番洗脑,想收敛自身行为的他,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体内的魔物张狂得不愿蛰伏,呼喊着要挣脱桎梏冲天而去。
怨怒和憎恨主控了他的大脑,对身边所发生的事感到愤怒,不满现况地想回复原来的生活,并恨起时刻监管他的「狱卒」。
「米雪儿老师,尖酸刻薄不适合你此刻的艳丽无双,要不要先去喝杯茶、喘口气。」她怕他没命回到湿冷的故乡。
「艾莲娜,妳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满意,躺回棺材当具老古董吗?」他挑衅地说道。
辫子一甩,艾莲娜平静的脸上多了两条折痕。「米雪儿老师,你最近很暴躁,乖戾得像头刚由冬眠中醒来的熊。」
越来越不驯,张狂易怒。
「若妳饿了一整个冬季,相信妳也会扑倒任何会动的生物,茹毛饮血地生吞活剥。」他冷笑地讥诮,十足的邪肆冷戾。
「但是你没饿那么久。」不要尝试激怒我,我亲爱的朋友。
达米乐眼中毫无笑意,口气轻扬地说道:「艾佐家的五小姐,要是妳知道床上躺的人是谁,也许妳会比我更残忍地肢解她。」
「她?」艾莲娜无温度的眼看向迷咒渐失的女人,紫眸锐利一闪。
「蓝亚特老师的未婚妻。」有没有感到一丝妒意呀!邪恶魔女。
「喔!是她。」原来生就这副模样。
没有强敌压境的窘困,她表现出的态度仍然云淡风轻、波澜不起得恍若平时,丝毫不做反应地盯着准备走出迷雾的棕发美女。
自信,是每一位魔女与生俱来的能力,胸有成竹的艾莲娜不但不以为忤,还伸手往伊莉莎的面前一挥,助她更快清醒。
「妳在干什么?」他实在看不出她在搞什么鬼,魔女的心思深如撒旦的眼,完全阗暗。
「让游戏变得更好玩呀!」太平淡的情感进展会让人提不起劲,食之无味又弃之可惜。
迷迷糊糊醒来的伊莉莎有短暂的失忆,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她眨动着翠绿色双眸,像是晒完日光浴的猫,许久后才回神。
一起身,她缓缓下床,眼前绝艳的女子和清丽女孩似乎重迭,隐约间她看见恶魔的巨翼在两人背后张开,形成黑色薄膜。
但是光一照射,那道似有若无的阴影瞬间消失,让人以为不过是光的调皮,造成令人眼花的迭影。
「我带她到蓝亚特老师的住所。」
「喔!好的,妳真是可人的小天使。」好长的辫子,是真发吗?
小天使?
艾莲娜笑容满面横睇绿眸美女,面无变化地维持淡漠的神色,即使她在笑,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气温陡降了几度。
如果伊莉莎知道面前的女孩不是天使,而是即将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魔女,恐怕会收回先前的赞美词,换上惊恐的表情。
「老师的未婚妻很漂亮,你们认识很久了吗?」蜘蛛对着苍蝇说:请来我家泡茶。
伊莉莎不习惯女孩的直率,顿了一下才回答,「是满久了,从认识到相知相爱大概十年。」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毫无保留地说出隐私,只觉得这个绑着长辫子的女学生有着难以抗拒的魔力,让她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妳确认你们相爱吗?会不会是一种错觉?」她又问。
爱一个人不会长时间分隔两地,忍受见不到面的相思之苦。
像她家那几对连体婴似的爱情鸟,就巴不得分分秒秒黏在一起,一刻也不愿分离的如影随形,情炽意长得让人想吐。
爱情应该轰轰烈烈如火苗窜烧,越烧越猛地将一切烧成灰烬,再也分不清谁是谁,融为一体。
「为什么这么问?」伊莉莎微微一愕,不解十六、七岁的小女生竟会问出如此深奥的话。
「因为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蓝亚特老师,他想了很久才给了我四个字。」爱,很难有正确答案吗?
「哪四个字?」她好奇的问。
「我不知道。」
「嗄,妳不知道?」她忘了吗?
艾莲娜表情极淡的柔笑。「他说他不知道,意思是指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爱妳,或是说他找不到爱妳的理由。」
「啊!」胸口似乎被打了一拳,闷闷地。
「老师的未婚妻也是这样吗?爱他却又不晓得自己为何爱他。」她像是说着绕口令,打着圈。
「妳叫我伊莉莎好了,老师的未婚妻很拗口。」伊莉莎苦笑一喟,猜不透小女生的心思。
「好吧!伊莉莎姊姊,妳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爱他吗?」距离是爱情的杀手,而她看不见他们眼中有爱。
至少她确定蓝亚特不爱他的未婚妻,否则他不会吻她,而且不只一次。
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一下,伊莉莎不自在地笑了笑。「爱情不需要理由,即使我们相隔遥远,心还是紧紧相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