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角色,可以!
她这带着小辣的脾气说也奇怪居然很对他的脾胃,被她冲撞过几次,只觉得越来越有趣。
就让她见识一下所谓的男子气概吧!
深黝的黑目里漾起跳动的光芒,湖心无风起浪,白浪一掀就是几丈高度,小舟在惊涛骇浪里颠来覆去,几遭快要灭顶。
神气始终噙着若有若无的笑,笑得很魔鬼。
锦玉女拽紧船舷,衣衫全湿的她瞠大美目,等风平浪静,这才庆幸的捂着胸口。
「太壮观!太刺激了!好好玩喔!」
什么?有人修长的眉头打结了。
「这风浪是你叫来的?」她双颊染脂,眼里躲进了满天星斗。
他无可无不可的哼声。
从来不曾乱过调的心居然狠狠的心悸。
「我想看雪景。」她娇憨的提出要求。
「我干么要满足妳?」
「好啦。」
「哼!」
「人家没看过下雪的样子嘛。」从小到大,因为自卑,她哪里都不敢去,台湾哪个观光景点从来都只是纸上游。
「嗯哼,妳对我的身分倒是适应的很好。」真是开天辟地第一人了。
「这是一个任何事情都会发生的年代。」
「是吗?」
不管他的讥讽,锦玉女双掌合十,作要求状。「好不好嘛,人家长那么大从来没看过下雪是什么样子,要是可以我也想看看风柜斗的腊梅有多坚忍,春天的桃花是怎么舞春风,合欢山是什么样子,清境农场里的羊咩咩是不是真的那么臭,还有拉拉山的水蜜桃……」
她的愿景那么小,小到叫人无法拒绝。
云移风动,日头偏西。
呔,怎么,要走了?现实的女人。
锦玉女笑的甜蜜,鼻翼里都是水蜜桃粉嫩嫩的甜滋味。「今天收获好丰富,谢谢招待啦。」完全是一派公事公办的口吻。
也不想想在人家家里A了多少东西,毫不诚恳。
她当这里是游乐区,一天游览完毕,自然要回家睡觉。
「主子,您就让她走了?」头一遭这么大方的爷,叫人惊惊。
「为什么不?」神气伸了伸懒腰,没有半点可惜颜色。
从来不觉得时间飞快,今天,竟然希望时间走慢一点。
「小姐是您命定的那个人吗?」
「那不重要。」问题是只要他看顺眼。
「主人!」死劫,可不是玩笑,但是看的出来他主子是真的不在乎。
「她会回来的。」
神气很笃定。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她这一生,对什么都不强求。
没有特别谈得来的朋友。
感情一片空白……商金童?她不敢想,他有个视她如蛇蝎的妈妈,老是怕她忽然改变心意要赖给她天上地下无双的优秀独子。
有时候被逼急了,她真的很想对商妈妈说她锦玉女的胃口没那么好,叫她别毛得像只老母鸡,只会冲着她咕咕叫。
她跟商金童做朋友友谊会比较长久。
婚姻呢,是一言难尽了。
介绍给她的要不是把老婆打跑的离缘男人,不就是年纪老得够当她老爸还有春,一心想找人伺候的老男人,活该她这样的长相就只能随便嫁一嫁,有人要就要偷笑了。
她从来没想过要变成谁的负担,不过,随着年龄拉警报,她在无意中变成了家人心里的烫手山芋了。
其实他们用不着想太多,她虽然没有辉煌傲人的事业,养活自己起码是没有问题的。
就算她对事业毫无野心好了,她写的书法卖相也不差。
这些年,随着生活品质的提高,优渥生活培养出来的鉴赏能力也相对提高,附庸风雅的人多了,托这股潮流,寄卖的画廊每个月都有几百美元的结余,过日子绰绰有余了。
至于社大的教学,那是她对外的窗口,就算有半张脸不能见人,就算她对许多事逆来顺受,就算她安之若素的过着深居简出的家居生活,在她的心深处还是有份坚持。
不过这一切在几天前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有那么几天起床刷牙、洗脸照镜子的时候都会被自己那半张陌生的脸给骇住,细细斟酌,才能接受那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刚开始,多数人惊艳的眼光的确让她少有机会出现的虚荣心冒出美丽的泡泡。
可纷沓而来的可就不是什么叫人心旷神怡的美事了。
路上搭讪的登徒子不说,一向鼻子长头顶的邻居帅哥居然频频对她抛媚眼,就连闻风而来的媒婆,态度也一百八十的丕变。
更离谱的是每个人都问她是在哪家整形医院整的容?对她的不肯透露还小有抱怨呢。
她突然变成动物园里最炙手可热的无尾熊。
不能拒绝,拒绝也没人听。
送走每天把她这里当里民大会所的老妈,锦玉女疲倦的摊在单人的沙发上无言问苍天。
这几天别提工作,她连最起码的安静都要不到。
她真怕住在乡下的那群姨婆舅妈七婶婆会包游览车上来……
抱着头想,轻微的开门声又挑起她脆弱的神经,她拉下脸的跳了起来。
这次就算来的是玉皇大帝或天王老子,她绝对要死守四行仓库抵御外辱,她的警用手电筒还是球棒呢?
她记得警用手电筒就在玄关的柜子上,要上手比较快。
差那么一咪咪,硬邦邦的黑手电筒就会敲得商金童头破血流,有脑震荡之虞,幸好多年跑建筑工地的体力反应训练的不差,一手抢下凶器。
「挖哩咧,当头棒喝,好大的礼物,妳用不着这么隆重的欢迎我吧……」
「少贫嘴,不都是你们害的。」看清楚来人,气消了,却也没太多霁色,转身往里走。
「嘿,没看过这么暴力的妳。」打开柜子,把伤人的玩意丢进最深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那乌漆抹黑的东西还是他买来给玉女防身用的,想不到用在他身上的这天来的这么快。
「我快被烦死了。」把短发抓成鸟窝头,这样总能表现出她的不满了吧!
「妳家那票娘子军又大驾光临了啊?」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给了他们地址钥匙,他们哪来的勤快?」反身扑过去,掐住无辜男人的脖子,难以消心头之恨。
「天地良心,凭妳对我的……认识,人格高……尚的我可能干那种……蠢事吗?」被掐的摇头晃脑,商金童还是甘之如饴的接受。
钥匙绝对是他们自己去复制的。
要踮着脚尖杀人,真不容易。
她做不来作奸犯科的事。
「你的脖子真硬!」
吹吹手,可恶!
「被妳从小捏到现在,千锤百炼,要不练就这番盖世神功,怎么禁得起妳糟蹋?!」
「我要去换门锁。」她抱怨,不甩他的搞笑。
「好啦,我叫公司的水电工来帮妳换。」
「不用,我自己叫。」这次她打定主意谁都不给门进来了。
「这么见外。」
「我是未雨绸缪,以免某个人又把我贱价卖了。」
「吼……」
「你说,我这张脸到底哪里不一样?」抬杠的兴头没了。
葱油饼啊,半张半张的算?
不过商金童不敢笑,他知道这时候的锦玉女是认真的,她脸上的苦恼那么明白,要搞笑,等一下。
他认真打量,打量再打量,几乎是……目不转睛了。
她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了。「到底是怎样?」
「倒杯水给我。」
切!
这让她想起某人的行径。
她转进小厨房,很快倒了杯水出来。
「喏。」递水。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用杯缘觑她,商金童慢吞吞的拉长着声音说。
好半晌,水空了,却没了下文。
「商金童!」
「好嘛,」他不是很情愿吐实。「那就是妳变漂亮了,比电视上那些模特儿还要抢眼。」
许多人对她的第一印象应该是那块破坏整体的胎记,因为太过抢眼,很容易就让人忽略她雪白柔软的另一侧。
她是漂亮的,眉眼如画,鼻梁优美,嘴如花瓣,纤细的骨架,修长的双腿,腰是腰,胸脯是胸脯,万中选一,无可挑剔。
「狗嘴吐不出象牙!」她可不领情。
「讲实话也错唷──」
「我知道自己几斤重。」她长的如何,她自己最清楚。
「是妳对自己太没自信。」
「自信?」从头发到脚趾,这两个字是她最缺乏的。
「这样说不能让妳开心一点,不然……这个呢?」一张支票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需要时间重建属于她的自信心,这种事急不得的。
六位数的金额。再算一遍,没错。
「这是什么?你中乐透了?」
「想太多,竹科怪人的案子搞定了,谢谢妳的鼎力相助,这是酬金。」在商言商,该给的他从来不拖延。
竹科怪人,为什么这时候听见会觉得刺耳?
「别这么喊他,他一点都不怪。」
「咦,妳见过神气先生?」
「嗯阿。」这有什么好讶异的?
「我没见过。」他有些闷闷的,「他神秘的很,有事都派代表联络。」
「大概我运气好。」她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