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神气怎么跟他商量的,他大方的让出儿子跟媳妇的毡房,没多久他用托盘送来一瓶用羔羊提炼的油脂,说是对晒伤有着绝佳的功效。
锦玉女把神气赶到外面看风景,至于她自己慢慢的脱下衣裳,她脱的慢,实在是衣料碰到水泡就痛,帐棚外的神气只听见里面传出的嗤声不绝,当然,也有不少儿童不宜的&%#※,可见是痛到无法「言语」,只能借用语助词来表达她的心情了。
锦玉女自己涂啊涂的,该擦的地方都没错过,不过,她再神通还是有双手构不到的地方,那就是背。
说也奇怪,看似非常油腻的羔羊脂抹过的地方不只减缓痛感还遍体生凉,可是擦不到的地方又烫难耐,两种矛盾的感觉让她不得不在考虑很久以后还是把神气喊进了毡房。
「有事?」
她别扭了,又不得不启口,扭捏的推出那瓶羊脂膏,声如虫鸣。「我擦不到背后,麻烦你……」
神气早看出来披着白色被单的她尴尬到想钻地下去。
他接过羊脂膏,静待她把背裸露出来。
她忐忑不安的掀开白被单,趴上了床,一片晶莹如白脂的背完全展露在神气面前。
点点红色斑点的红肿碍眼的点缀在她的肌肤上。
神气坐到以野兽皮毛铺成的炕上,以食指挖了羊膏摸在那些红斑点上面。他触感轻缓,像是对待一片最上等的玉石。
他的指头在锦玉女的裸背上游走,像一根羽毛,经过之处搔得她必须紧握十指才能遏止随时都会喊叫出声的冲动。
她不能叫出来,会……丢死人的。
艰苦的缓刑终于结束,神气的手极缓的收了回来,他轻手轻脚的为她盖上被单,看她眉头打折,双眸紧闭,他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毡房。
不过走了两步又踱回来,他将几块椅垫放进她的腰侧,这样她就算醒过来也不至于因为不正确的动作弄痛伤处。
蒙眬中,锦玉女想挺身爬起来却不能。
毡房里铺的都是羊毯,她听不见神气走出去的声音。
辗转不成,浑沌中迷迷茫茫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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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的很不安稳,翻来覆去,不小心撞到痛处更是喊叫连天,泪睫连连。
也不到睡了多久,迷蒙中感觉有张什么裹住了她,身子一轻,滑进散发着干净气息的怀抱。
这怀抱,她是熟悉的,有着浓浓的安全感,勉为其难的睁眼,瞧进了极为出色的轮廓。
神气为她拉拢了风衣上的大帽子,「我带妳去一个地方,妳好好睡,到了,我再叫妳。」
她嚅了嚅嘴唇,没发出声响,也放弃挣扎,听话的偎进他令人心安的胸膛。
感觉,刮起了风,呼呼呼的,她腾飞着。
再重新打开眼睛,四周是一片阒黑,一弯新月挂在高高的天边,脚下的松枝像一片海,层层的松涛一遍又一遍的抚慰着双耳。
抱着她的神气长发飞扬,眸光坚定又温柔,那神气昂藏的模样,不管看了多少次仍旧叫她心折。
「你会飞。」
细细的声音以为会随着轻冷的空气飞走,专心飞翔的神气却听见了。
「冷吗?」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看起来是讨到她的欢心了,瞧她现在又讶异又胆战的表情,还有紧抓住他不放的指头,他做对了。
她摇头,带着羞赧。「你很暖和。」
感觉他抱紧了她,那种高地特有的压力一点都不会影响到她,只要在他怀里,她哪里都去。
「我们要去哪里?」
「喀纳斯湖。」
「那是哪里?」她迷迷糊糊。
「妳一直念念不忘吵着要去的地方。」寒冷的气温应该有助于她被晒伤的肌肤,美丽的风景至少能让她分心,这样,她应该会好过一些吧。
不到飞了多久,最后神气在一片冰川的湖面前降落了下来。
万年冰峰交织着苍翠的针阔混交林,暗夜里看不见辽阔的山间草原连绵,但是这一点都无损它的壮观和瑰丽。
湖岸有不知名的小花,偌大的湖水在冰川的映照下颜色一块紫,一块绿、一块深、一块浅,宝光流转,变化万千。
神气将锦玉女慢慢放在如绿毛毡的草地上,待她站稳仍是用健臂搂着她的腰,怕她还无法支撑自己。
「好……漂亮。」吐出来的字眼夹带着雾气,与轻盈飘荡的露水融为一体然后消失……
「喜欢吗?」
「好棒!」面对这样的景致,她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能安静的膜拜。
「这是深水湖,晚上这些小花都谢了,要是白天来草原上繁花盛开,芳草萋萋,会更好看。」
「你对这里很熟,你来过吗?」锦玉女不免好奇。
「有好几百年我跑来跑去定不下来,大概就差地球岩浆层没钻进去过,世界各地都跑遍了。」
「为什么你要到处去,你喜欢旅行?」
见锦玉女可以自己站立,他往前走了几步,脚下是波光如匹练的水色,他把一粒石块踢进了潋滟的水里。
涟漪乍然起落。
不见任何波动的湖如同他的眼。
直到锦玉女以为他不会回答问题了,他才启唇,声音幽远而寂寥。
「虽然我拥有着自由自在的生命,却充满孤寂活得没有一点意义,没有要追求的目标,没有生存的目的,没有可以守候的人,也没有谁会等我,谁来爱我,有的只是无穷尽的煎熬跟孤寂,有一阵子我除了杀戮就只能靠着全无目的的奔走来解除心理的荒凉。」
他是魔,即便在自嘲多么的凉薄无情,在这人间住久了也做不到无知无觉。
有双藕臂悄悄的从后面伸过来搂住了他,小小头颅轻靠在他的颈窝处轻轻磨蹭。
「你不是只有一个人,你有我……」
悄然的低语没能说完,她被往前拉扯,他强悍的勒索她唇里的甜美,彷佛只有这样能确定她是可以被拥有的。
我爱你……她说,在心里低叹。
满腹柔情化为娇吟。
第八章
「你结过婚吗?」
月色旖旎,皎洁的月光。
大树下的洞窟里铺满了百年来的黄叶,加上神气带来的羊毛毯子,一堆树枝点燃起的火堆,温暖如春。
这是他们在喀纳斯湖畔度过的第三天。
他们相拥而眠。
日前来过的锦玉女回到毡房,念念不忘这座美丽的湖,神气见她好的差不多,只好拜托依帕克.秋哈依甫的女儿伊兰玛萨替他们准备食物,满满的提篮里,一只小烤全羊、羊肉串、烤薄皮包子、拉面、油子、油塔子、奶茶、干果……几乎够喂饱一整连的军队了。
这天夜里,趁着大家都入睡了,他又带着锦玉女回到这里。
「不记得了。」人类约莫活了七、八十年就浑沌了,他活那么久哪记得了这些。
「肯定是有。」这就是女人的执念。
「如果妳找得到她们我就承认。」捏她翘鼻,以兹薄惩。真是不该宠她,老问这种叫人头痛的问题。
「厚──」
「我现在眼里看的人是妳,抱的人是妳,妳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锦玉女拍了下他的头,表情还是不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不要给我老实招来?」
「刚刚还唉唉叫痛的人是谁,妳精神这么好,也不用泡喀纳斯湖里的水治晒伤,我送妳回毡房。」
「乱讲,」她反过手来搂紧他,一只腿还鸭霸的挂在他的腰上。「我好想住在这里一辈子不回去了。」
「这里有什么好的?」
「有你每天背着我飞来飞去,又不怕别人看到,不像住在毡房要出来还要挑半夜大家都睡死的时候才能出门,好不方便捏。」
神气捏了她的翘鼻一下。「妳歪理最多了。」
也不知道是谁飞上了瘾,天天要他飞来飞去,真要被看到,要找谁算帐还不晓得咧。
「我是真的这么想,住在这种没人会到的地方,你不用担心别人的眼光,你会比较快乐自在对不对?」
在人的世界里,他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应该活的很辛苦。
「我在恶魔岛过的很好。」有多久没看见那群个性互异,一见面就吵死人的家伙们,起码有个几年了吧。
他从来不记这些。
「恶魔岛?岛上都住了哪些人?听起来很有趣。」她从来不曾听神气提过,这勾起了她大把的好奇心。
「想去?」
「嗯啊。」
「过一阵子带妳去。」
「飞飞吗?」
「想太多,搭飞机啦。」这么多话,看起来不用最原始的方法没办法叫一个精神亢奋的女人闭嘴。
唉,牺牲好大。
神气伸手摸向毯子下的玲珑娇躯,惹来她一阵娇嗔。
她如花的笑容使他恍惚,彻头彻尾将她嫣红的小脸吻过一回。
不过,吃人跟被吃的定义不同。
想封住的小嘴主人很快的剥光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优雅修长的身躯,结实健硕的胸膛,强劲敏捷的长腿,就连似笑非笑的神气表情也迷人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