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娘子且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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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吟风喷笑,急忙用手捂住嘴,但是抖动的肩头泄露他爆笑的心情。

  嬷嬷犹如小女孩般的撇撇嘴,不以为忤的说:「不跟妳贫了,走了。穿成这样又打算去祸害哪家姑娘的芳心?」末了,不忘问一声。

  「我哪有?」苏盈袖冤叫。

  「没有吗?秦淮河畔近年来的花魁不都是被妳这个假男子给弄得芳心黯然,妳居然还想赖账?」嬷嬷言语之间难掩好笑。

  苏盈袖顿时没趣的摸摸鼻子。

  纪吟风走近妻子身边,好奇的问:「妳让花魁对妳一见钟情?」以她的男装扮相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总比让男人对我一见钟情好得多了。」她颇能自我安慰。

  他不禁一同附和。说的也是,女子倾心不妨,若是倾心的男子太多,他这个为人夫者就绝对会醋海生波。

  「妳穿成这样子,打算出门吗?」

  「是呀,整天戴着帷帽好烦的。」她摸摸头上的书生巾,摆出一副士子的傲慢神情,「学生这厢有礼了。」

  纪吟风再次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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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青一白,同样的儒衣方巾,同样的风流倜傥,同样的墨香盈袖,同样的斯文秀气,这样两个才貌出众的男子相偕同游怎么说都是件引人注目的事情。

  可是这样两个丰神俊秀的男子若是在大街之上被人偷袭暗下杀手的话就不是那么让人赏心悦目了。

  十几个黑衣武士的刀剑齐齐向身着青衣的男子刺去,统一到无懈可击的地步。

  却不料青衣男子袍袖翻飞之间,谈笑之间已将五六把刀剑卷入袖中,再一甩手就飞到了丈外。

  「飞来楼就只会干这样下三滥的事情吗?」青衣男子笑问,双袖翻飞再次卷走几柄利刃,神情潇洒得彷佛在谈天说地一般轻松自如。

  「妳是苏盈袖!」总算有人想明白了。

  「可不就是我嘛。」男装扮相的苏盈袖莲足飞踢,将一人远远踢飞到对面屋顶之上,手上不忘抱拳施上一礼。

  「小心。」纪吟风在旁边只看得心惊胆战,却偏偏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半点忙也帮不上。原本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同自己换衣服,现在他明白了,可是心头却越发的沉重起来。到底有什么危险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她这样独自承担只会让他更加的忧心。

  眼见飞刀迎面而至,纪吟风却闪避不开。

  苏盈袖举起一脚将就近的一名黑衣武士踢飞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承受下那三柄飞刀。

  她笑道:「欺侮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是飞来楼的强项吗?」

  青衣闪挪之间,黑衣人尽数被击飞或踢飞。

  「你没事吧?」她巧笑嫣然的重回他身畔。

  「妳呢?」他审视着她全身。

  「有事的是他们啊。」她笑,俏皮的眨了下眼。

  谁说不是呢,十几个黑衣人就像射飞镖一样倒在不同的地方,房顶、屋檐、摊位、木桶、板车……最好笑的是有一位竟然一头栽到了饭店的馊水桶内。

  「我们回去吧。」被黑衣武士这么一闹,他一点儿游玩的心情都没有了。

  「也好。」她也没有兴致,那个飞来楼主真的很差劲儿呢。

  回到秋凤院落,纪吟风一脸冷凝的坐在房中,一言不发。

  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的神情,苏盈袖拉了把椅子坐到他跟前,清了清喉咙,说:「我也不是不想告诉你,怕你会担心害怕而已,你生气了?」看样子是真生气了,从相识到现在还真没见他露过这种表情呢。

  「我是妳丈夫。」他说。

  「没错。」事实如此,不需要反驳。

  「而且他们要杀的人是我,妳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原因?」他不希望做个无能的弱丈夫,那是对他自尊的践踏。

  苏盈袖沉默了一下,笑了笑,「因为你不是江湖人,告诉你也没用。」这个呆子,江湖事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啊,而她也实在懒得去解说。

  「是那个飞来楼主?」虽是问话,但是他却有九成把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嗯。」她轻轻点头。

  「他不想对妳放手?」纪吟风心头有些动气,她都已经嫁为纪家妇,那个男人为什么还不肯放手呢?

  她耸耸肩,亦感无奈,「云飞来是个太过执着的人,我个人感觉他是个疯子,而对于疯子我们没必要跟他一起疯。」

  「但是疯子的对象是妳。」这才是关键所在。

  「难不成你想把堂堂一楼之主关到疯人院去吗?」她调侃道。

  「可能吗?」他扬眉。

  苏盈袖摇头,「你去作梦比较快。」云飞来的武功之高是江湖人尽皆知的事情,能打败他的人据说满江湖不超过五个人,虽然她个人是挺怀疑的。

  「这可如何是好。」他无措的叹气,一个心态不正常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虎视眈眈,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担心也没用,天一样会黑,月亮一样会出来,所以咱们吃饭去吧。」她笑着拉起他往饭厅走去。

  「有时候真猜不透妳在想什么?」他感叹一声。

  「你不是我肚内的蛔虫,猜不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笑着扮个鬼脸,将他按倒在餐椅上,把饭碗塞入他手中。

  纵使心头有再多的烦恼,看到她如花娇颜纪吟风也只有抛诸脑后,或许她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也未可知。

  月上梢头,二更打过。

  一条人影掠出秦淮河畔的秋凤院,眨眼之间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飞来楼──武林第一楼,位于金陵城外三里之地的一处山丘之上,让过往江湖人士心生畏惧,不敢在此地多生事端。

  月光下一抹倩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飞来楼脚下,晚风吹起帷帽的轻纱,露出如梦似幻的清绝容颜,让人有月宫仙子下凡的错觉。

  楼门慢慢打开,一身黑衣的云飞来走了出来。

  「妳果然如约而至。」他对此很满意。

  苏盈袖笑道:「能得到楼主之请,是多少江湖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妾身怎么可能不来。」

  「请。」

  「楼主客气。」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走入飞来楼,楼门悄然阖上,就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墙壁之上镶嵌的豆大夜明珠,将楼内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宾主坐定,香茗上桌。

  「楼主请妾身赴约不知所为何事?」她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不想多作耽搁。

  云飞来深幽如海的眸子看向她如花美容,「何必明知故问。」

  「楼主,」苏盈袖容颜一正,「妾身已是有夫之妇,楼主又何必痴迷如故。」

  「这是我的事情。」他冷笑。

  「既然楼主这样说,妾身也没有话好讲,只不过我辈江湖人之间的纠纷还是不要牵扯平民百姓为好。」

  「妳在担心他吗?」双手紧紧抓紧座椅扶手,檀木制成的扶手瞬间化为粉末。

  苏盈袖轻描淡写的瞟了一眼,泰然的道:「妻子担心丈夫的安危是人之常情,楼主大可不必如此愤怒。」

  他一动,她就动,两人之间终究隔了一丈的距离。

  「妳要逼我杀了他?」他犹如受伤的野兽般低吼。

  「杀了他,他也依旧是我的亡夫。」

  「但他已经是个死人。」

  「哦,」她若无其事的应了一声,「我正好对守节也挺感兴趣的,要是朝廷能给我立个贞节牌坊就更好了。」

  云飞来额际青筋暴现,铁拳紧攥,「江湖送妳踏月无痕鬼见愁的名号,果然实至名归。」这是整个江湖人士之痛,却苦于无计可施。纵观江湖,她的仇人遍天下,相对的朋友也满天下,是个人人头痛,人人无奈的角色。

  「多谢楼主谬赞。」苏盈袖拱手道谢。

  「妳以为将他放在秋凤院内就平安无事吗?」他的笑容嗜血。

  苏盈袖心头一紧,面上却镇静如故,轻笑道:「楼主这样讲,妾身也没什么办法可想,毕竟我现在远水不解近渴。」早知道就该带他一起出来的,该死。

  「妳明白就好。」他唇线轻扬,露出几分得意。

  「楼主要以妾身丈夫为人质要胁于我吗?」她扬眉。

  「那有用吗?」他反问。

  「恐怕没用。」她摊手,「如果我因为他而委身予你,只怕我家相公用自绝于世,结果还是一样的。」

  「所以,我并没有打算这么做。」

  「想必楼主的手段一定出乎人意料之外了。」她一副好奇的表情。

  「妳行走江湖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处子泪』?」他邪肆的一笑,返身落坐,有了闲暇跟她闲话家常。

  苏盈袖眸光闪了几闪,心头大骇。「处子泪」──处子泪落五更天,是江湖盛传最恶毒的一种催情剂。服食处子泪的男人如若不与处子交欢,必定经脉爆裂而亡。而据说如果服食处子泪而得以生还者,此生对催情药物终生免疫。

  只不过据说当年研制出此药的苗女因此药太过恶毒,并未留下处方,但是她当年用剩的一半后来不知所踪,想不到云飞来居然得到手,并拿来对付个文弱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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