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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宛妮的母亲又眯起了眼,好半晌后,她缓缓点了一下头。

  「好,既然如此,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在她成年之前,你们不准再见面,也不准通信、通电话,只要你们的感情在这种情形下仍然能够继续保持下去,那么,在她成年之后,我也管不了她了!」

  「可以!」毕宛妮急忙应允,再仰起脸来望定安垂斯。「安垂斯?」

  安垂斯与她祈求的目光相对,知道她在担心他会被她母亲提出告诉,于是,他冷静下来了。

  是的,他依然爱她,不管她几岁,无论相隔多久时光。

  「可以。」

  「那么……」毕宛妮的母亲一把抓住女儿。「既然你放暑假了,就跟我一起回台湾!」

  「请等一下!」安垂斯脱口道。「请问毕夫人是要到法兰克福搭飞机吗?」

  毕宛妮的母亲颔首。「我们要搭机到香港,再转台北。」

  「可以让我送你们回去吗?」安垂斯低声下气的央求。「求你?」

  毕宛妮的母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唇角抽搐一下,「那么,到香港就好?」安垂斯退而求其次的再哀求。

  毕宛妮的母亲皱一下眉头,看看他,再看看女儿,又看回他,摇摇头,松手。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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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机场——

  「后天是你的生日,我没办法在那天送你礼物,所以……」

  安垂斯为毕宛妮戴上一条精致的钻石手链,然后将她纳入怀中紧紧拥住。

  「别忘了我,宛妮,别忘了我!」

  「我不会!」毕宛妮早已泣不成声。「永远永远都不会忘了你!」

  安垂斯的眼眶也湿了,他扶起她的脸。「等你成年之后,我一定会去找你,届时你要立刻和我结婚,连一分钟都不要等了,嗯?」

  「好!好!」毕宛妮再也忍不住大哭。

  「别哭,我会心疼的!」说着,他自己也禁不住哽咽了。

  「好了,好了,该上机了!」毕宛妮的母亲在一旁催促,并硬扯着毕宛妮的手臂往出境处去。

  「别忘了我,宛妮,别忘了我啊!」

  「不会,永远永远都不会!」

  毕宛妮的身影消失在出境处后许久,安垂斯仍痴痴地站在那里,整整半个钟头后,他才失魂落魄的离开出境处,又在机场大厅呆坐了起码一个小时以上,思考齿轮始终无法做任何正常运转,脑海里只不断盘旋着他和毕宛妮相处的点点滴滴,那甜蜜的每一秒钟,那热情的每一分钟……

  突然,一阵骚动惊醒了他,他茫然四顾,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然后,他想起来了,深深叹了口气,懒洋洋的起身到航空公司柜台。

  「小姐,请问到法兰克福的班机还有位置吗?」

  「有。」

  「请帮我划个靠窗的位置,谢谢。」他回眸瞄一下,发现惊醒他的骚动仍在持续当中,「发生了什么事?」他顺口问。

  「一个半钟头前起飞到台湾台北的班机出事了。」

  他的脑袋空白了数秒,然后轰然爆炸,「你说什么?」他大叫。

  柜台小姐被他吓了一大跳。「一……一个半钟头前起飞到台北的K786班机出事了。」

  K786班机?

  上帝,是她搭乘的班机!

  「出什么事?」他战战兢兢地问。

  「降落时不慎坠机了。」

  他的呼吸几乎静止,「对不起,小姐,」他的声音在颤抖,手也在颤抖,全身都在颤抖。「我不要到法兰克福了,我要到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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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湾中正机场——

  「机上所有乘客全数罹难?」

  安垂斯呻吟着,若非旁边有人及时扶住他,他几乎站不住脚。

  「不,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他蓦而大吼。「给我出事班机的乘客名单,说不定这不是她的班机,是我记错了,对,一定是我记错了!」

  但,毕宛妮确实在罹难乘客名单上,虽然他看不懂中文,但机场人员把乘客资料拿给他看,而他看得懂她在护照上所使用的德文名字,还有出生年月日,一切都符合。

  是她!

  是她!

  「不!不!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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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机场发疯的安垂斯差点被警察带走,幸好毕宛妮的父亲及时来把他带回去。

  「在香港搭机前,我太太打电话通知我去接机,当时她曾对我提起你,没想到你也来了!」

  安垂斯茫然的望着毕宛妮的父亲,后者勉强勾了一下嘴角。

  「我跟我太太是在德国留学时认识的,所以我们都会说德文。」

  安垂斯茫然依旧,毕宛妮的父亲叹了口气。

  「我先送你到饭店住,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第二天,毕宛妮的父亲带他一起去认尸,但,谁会认得那一团团焦黑变形的尸体到底是谁?

  「这是我们在这具尸体身上发现的,她紧抓在手里。」

  安垂斯茫然的自机场人员手上拿起钻石手链,看了好一会儿。

  「这是我送给她的十六岁生日礼物。」

  两位机场人员相顾一眼。「很抱歉。」

  抱歉什么?

  安垂斯茫然不解地望着面露同情之色的机场人员,没有悲伤,没有泪水,只有困惑。

  再过三个星期,毕宛妮的父亲又到饭店接他。

  「我想,你应该会想参加她们的葬礼。」

  葬礼上,他见到了毕宛妮的哥哥、姊姊和妹妹,也见到了毕家许许多多亲戚朋友,大家都在哭,但他没有,他只是茫然地见证葬礼的进行,直到最后,他仍然没有掉下半滴泪。

  翌日,毕宛妮的父亲送他到机场。

  「回去吧,这里已经没什么你可以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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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他回到法兰克福家中,他的母亲蒂娜,一位美丽又高雅的法国女人,一见到他就抱怨不已。

  「总算知道回来了,我还以为……咦?你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始终一脸茫然,蒂娜终于察觉不对,立刻扶他到起居室坐下,紧紧握住他的手。

  「好了,安垂斯,告诉妈妈出了什么事,我们一起来解决,嗯?」

  在母亲声声关怀的温柔抚慰下,他终于逐渐回过神来,然后,他想起来了,然后,他确认了事实,然后,一股剧烈得无法承受的痛苦猛然攫住了他,使他好半天都无法呼吸。

  当他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他猛然扑进蒂娜怀里,像个小孩子似的痛哭失声。

  「妈妈,妈妈呀!」

  他痛哭了好几个钟头,弟弟、妹妹放学回来,他还在哭;爸爸下班回来,他依然在哭;姊姊闻讯赶回娘家来,他仍旧在哭,一直哭到喉咙哑了,哭到累了,哭到睡着了。

  而当他醒来后,他就不再哭了,但无论他的家人如何逼问他,他都只是用充满哀伤与绝望的紫眸看着对方,却一声不吭。

  这样过了半个月后——

  「夫人。」管家端着餐盘站在蒂娜面前,一脸无措的表情。

  蒂娜叹气。「他还是不肯吃吗?」

  「是,夫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不肯说呢?」蒂娜无奈的起身离开起居室。

  片刻后,她来到二楼安垂斯的房门前,举手正待敲门,忽又改变主意直接握到门把上迳自打开门,双眸方才望进房里,旋即尖叫着冲进去,劈手夺走安垂斯刚放入口中的手枪。

  「天哪!天哪!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她惊吓地失声大叫。「安垂斯,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安垂斯似乎很困惑地垂首看看空空的手,再抬起眸子来望着蒂娜,目光茫然。

  「我做了什么?」

  蒂娜本待再骂,但见他一副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模样,怒意顿失,她注视他半晌,而后无助地放下手枪,悲伤的将他揽入怀里。

  「安垂斯,安垂斯,我可怜的儿子,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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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法兰克福郊区,玛尔克疗养院——

  「……所以,他只是克服了悲伤带给他的痛苦,并没有忘怀那件使他如此哀伤的经历……」

  挂着温和笑脸的大夫用最温和的声音、最温和的语气对办公桌前那对高雅的夫妇做最详尽的解释,后者则一边专注的聆听一边点头表示了解,直到大夫解释完毕之后,两人相对一眼。

  「但,他还是不肯说吗?」高雅的夫人问。

  「不,他仍然不肯说。」大夫回道。

  「那么,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高雅的绅士倾身向前,看得出他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他现在随时都可以回去,但是……」大夫笑容稍逝。「你们要注意,开给他的药务必要按时吃,每个月一定得回来复诊,另外,尽量多找点责任交给他,不要让他有太多时间做他自己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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