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别打了……」古含柔吓坏了,不停地叫着,「救命呀!救命呀!」
可不管她怎么喊,他们就是不肯停手,眼看段邑浑身是伤,连嘴角都逸出血,她忍不住说:「好,我跟你们走,求求你们放了他……」
「笨蛋,你在胡说什么?」段邑紧拉着她的手,说什么都不肯放,即便已被打得头破血流。
此时,有路人经过,立刻大喊道:「有人打架,快报警……」
「该死的,快走!」三人见状况不对,赶紧溜人。
古含柔紧抱着瘫倒在地的段邑,对着路人哭喊道:「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拜托……快点……」
「傻女孩,我没事,别哭成这样,来……吻我一下算是安慰我啰!」他撇嘴一笑,却动到了伤处,闷哼了声。
「你怎么搞的,伤得这么重还说笑。」她吸了吸鼻子,见他为了保护自己而伤得这么重,她的心情更沉重了,「你不该对我这么好的,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心底有数。」他抚着她的发,每一个动作都扯痛伤口,但他却仍努力地挤出笑,就怕她会担心。
她摇摇头,「你会后悔的。」
「如果你是嫌弃我现在这副模样,因此不要我了,我一定会难过死的。」他只想逗她开心,「笑一个嘛!」
古含柔笑了,却是极端难看的笑容,「这样可以了吧?」
「我真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下次带你去海边看看夕阳、去山上看星星。」
「好,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她允诺他,远远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她忙搀扶起他,「走,我们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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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医生急救,并做初步的检查后,所幸段邑仅有外伤,并没有脑震荡的现象,包扎过后就回家了。
而他的身体本就不错,隔天体力已恢复大半,照常去公司上班。
「你怎么伤成这样?」张秘书见他全身挂彩,可是吃了一惊。
「昨晚遇见流氓,被围殴了。」
「被围殴?!天啊~~」张秘书紧张地查看他的伤势,「你还好吧?你该在医院里躺着才对。」
「那多无聊!再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我得来看看才成。」他脸上有几处瘀青红肿,头上还包扎着绷带,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已。
「你哟!还真是标准的工作狂。」张秘书没辙地说。
「忙惯了,闷着反而难过呢!对了,把刘大户下单的资料整合一下,将副本拿给我看。」他说完便步进办公室。
不一会儿,张秘书走进办公室,把他要的资料带了过来,「昨晚已下单,应该没什么问题。」
「放心,我没怀疑你的工作能力,只是要把这些东西归档,顺便看看评估有没有什么缺失。」他笑着接过手。
「那你慢慢看啰!」张秘书笑着退出办公室。
段邑先接着抽出一份价单,当他望着上头的数字时,眸子愈睁愈大,持单的手也渐渐发起抖,「老天,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匆忙站起的同时,办公室大门已同时被推开,就见刘翌方站在门口怒瞪着他。
「段邑,亏我老爸这么信任你,你居然出卖我们!」他将凌晨美股的收盘价丢在他桌上,「你自己看看,出了多大的纰漏,这绝不是不小心,而是蓄意!」
段邑看着桌上的资料,已明白出了什么差错。
「那不是我提出的数字,我会查清楚是怎么回事,请你给我一点时间。」他深吸了口气。
「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刘翌方转身欲走,但又回头着着张脸望着他,「段邑,你都已经得到含柔了,又何必用这种手段报复我们达庆?」
「我没有,这件事完全是个意外,请你相信我。」段邑纠结着一对浓眉,到目前他也是处于状况外。
刘翌方凝视着他好一会儿后,这才推门离开。
段邑立刻按下内线,「张秘书,请你进来—下。」
「好的。」张秘书挂了电话后,就步进段邑的办公室,却见他黯着张脸,直瞪着桌上的资料。
「段先生……怎么了?」张秘书小心地探问,走近一看,脸色血色尽褪,「这……我、我是请含柔帮忙处理的,应该不会出错才是啊!」张秘书结结巴巴的,再看看上头的这些损失……天,她可是几辈子都还不完呢!
闻言,段邑二话不说地冲了出去,直奔古含柔工作的楼层。
一看见段邑急匆匆的到来,古含柔心里已有底,刚刚她就听说他出了大纰漏的消息了。
「你知道了?」她咬着唇,神经紧绷着,不太敢看他。
「没错,我知道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段邑眯起眸,拚命告诉自己她不是故意的,她是不小心的。
「我……」她闭上眼,已无法再逃避。
「是笔误吗?」如果她承认失误,他可以原谅她。
「不是笔误,我是故意的。」张开眸子,她很用力的对他说,既然做了,就要有勇气承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要毁了我吗?」他瞳心燃着熊熊火焰,彷似要将她吞噬般。
「我并不是针对你,其实我不该来的,就是为了给你一个交代这才来。」她眼眶含着泪,声音不停颤动着。
她不想害他,真的不想,如今连累了他、让他恨自己,伤得最痛最重的是她自己呀!
他揪起眉,静默无语。
「你可以报警抓我,也可以放了我。」她无力地说。
「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我现在才发现我对你是这么的不了解。」他沉痛的说。
回忆交往的这些日子里,她始终不肯让他送她到家门口,虽然疑惑,但他却宁愿替她找一切理由欺骗自己。
她眼中凝泪地望着他,「了解我并没有好处。」一旦了解她,他只会伤得更重。
「至少我就不会像只小狗般被你耍着玩。」他眸心闪着火焰,语气冰冷得足以将她冻成冰棍。
「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她已噎凝无语。
「只是什么?只是想把我毁得一败涂地?」他脸上浮现一道道复杂的神色。
「我没这个意思——」
「不用再替自己找借口,我猜你的出现绝非偶然,对吧?」段邑被爱情冲昏的脑袋,这才清醒了些。
「没错。」她抬头挺胸望着他,表情却有着一丝脆弱。
段邑直瞅着她的小脸,揣测道:「你若不是针对我,那是针对『达庆』?或是刘家的人?」
古含柔深吸了口气,强忍着亟欲夺眶而出的泪水,「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那就是了。」他撇撇嘴,双手抱胸地自嘲一笑。
她突然握紧双拳,「对!我就是针对他们,我恨达庆,我恨刘达钰。」心底的怨恨止不住地在心底翻腾。
「所以你就利用我,把我当成报复的工具,而我却傻得陷入你布下的陷阱。」他喉结止不住地上下滑动,理智逐渐溃散。
此时,他已无心追问她和刘家之间的恩怨情仇。
见他这么痛恨自己,古含柔已悲伤得说不出话来,她只想知道他会受到多大的牵连,「公司该不会要你负责吧?」
「什么?」
「我是说……这次的投资失误。」她低声说。
「呵!这叫投资失误吗?应该说是蓄意搞鬼吧?」他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你可曾想过这么做会让公司多少员工失去工作?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的严重性?」段邑愤怒地爬着头发。
「我已管不了这么多。」她咬着下唇。
「这就是你的答案?」
他再也忍不住地拽住她的手腕,「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是个善良可人的女孩,没想到你……你却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角色!」
古含柔心口瞬疼,明白他是不可能原谅她了。
也好,就让他忘了古含柔、让他痛恨古含柔,反正,她也是该做回自己的时候了。
「对,我就是这种女人,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所有的男人,当然,也包括刘翌方,若不是我诱惑了他,他也不可能让我进公司来。」她自嘲地说,心底的悲伤却没人知道。
「我终于看清你了,是我自己太愚蠢。」他抿唇苦笑着。
「所以我才要你别对我太好,是你自己不信邪。」古含柔心碎地说。「你可以揭发我,反正我已没什么好顾忌的。」
段邑仔细瞧着她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不禁懊恼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被她耍得团团转。
他的拳头收紧又放松,放松又收紧,许久后才道:「你走吧!」他终究还是做不出伤害她的事。
古含柔讶异地望着他,感激地说:「谢谢,如果有机会,我会补偿你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段邑深吸口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颗心止不住地持续发疼。
猛地一拳击在桌上,他发誓这辈子不会再相信任何女人,尤其是美得令人心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