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文君儒微微一愣,俊逸的笑容硬是撤去了好几分,但却又勉强的留下几丝的笑容,有些狼狈的对上了莫骧云面无表情的睑。
“你当真不怕我把你的莫家堡枪玩完了?以我的能力莫说是玩完这个莫家堡,就算是要颠覆朝廷都有可能,别那么小看人。”
文君儒兀自没好气的喃喃说道,他最恨有人鄙视他的能力,也不想想他这个脑袋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可恶,他发誓总有那么一天他要让莫骧云的脸上有七情六欲,否则他早晚对着这块冰,就算不被冷死也被冻死。
“我知道你行,但是你不会。”莫骧云抬了抬眼皮,轻松的回应着他的抱怨,听起来没有什么诚意。
“本来就是嘛!”文君儒难看的脸色这时才有了起色,虽然莫骧云的话还是不挺中听的,但至少还肯定了他的能力,所以他也就勉强接受了。
莫骧云邪邪的扯出了一笑,话锋一转,再次踩上了他的痛处。“若是你真的想把莫家堡给玩完了,那么“他”也就不会派你来了,不是吗?”
文君儒一张嘴张得老大,脸上则是一阵青一阵白,好半晌才能回过神来,没好气的应道:“你倒是很有把握啊!”
对于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被这样拿出来讲,他还是有些恼火,因为这会嚷他想到他这个“赛诸葛”是如何被莫骧云打败的。
但反观莫骧云的表情,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波澜不兴。就连提到“他”还是一样波澜不兴,真是气煞人也。
莫骧云似笑非笑的看了文君儒一眼,不再多说什么,便再次自顾自的往主屋走去。看着文君儒一脸的挫败,一阵快意自心中涌起,但他却没将这种称之为情绪的东西放在他的睑上。
“喂,等一等啊!”一阵的懊恼过后,文君儒快步的追上了他的脚步,与之并肩而行。“这趟行程可有收获?”
莫骧云瞥了文君儒一眼,冷硬的神情也惟有在面对这个知道他一切的牛皮糖时才会稍稍和缓。
其实与其说文君儒为莫家堡的总管,还不如说他是莫家堡的半个堡主,因为每个月莫骧云总会出去个十来天,有时候甚至一走就是一个月不见踪影。
“有点进展,所以过几天我得去京城一趟。”莫骧云对文君儒从来没有隐瞒,因为他知道文君儒对“他”的忠心赤胆;相对的,文君儒对他可也是忠心赤胆,所以他可以放心的将一切都交代给文君儒。
文君儒一听到他的话,很夸张的哀号了一声。“才回来就又要出远门,真不知道这个莫家堡是你的还是我的,为什么你就可以三天两头出去游山玩水,而我就得拚死拚活的在这儿帮你做牛做马?”
“我也可以不要出去,可是我一留下,你好像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你觉得呢?”每次只要文君儒唠唠叨叨,莫骧云就会拿这件事来堵文君儒的口,因为他知道跟在他的身旁是文君儒惟一的使命。
文君儒更形夸张的摆着羽扇,不甘心的神情恍若是一个小男孩一般。“不要每次都来这招,总有一次我真会被你赶走的。”
“求之不得!”莫骧云冷冷的吐出这四个字,反正也没人求他来莫家堡,是他自己赖在这儿的。
“你……”文君儒哪里会不知道,要不是自己的脸皮够厚,硬是缠在莫骧云的身边,让他赶也赶不走,否则任何有关“他”的人事物,莫骧云都不可能接受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莫骧云对他其实是有一份情在的,这几年信任他也不完全是因为“他”的关系。
只是他不习惯把这样的情绪表达出来罢了,于是莫骧云稍稍放软了声调,状似安抚的说道:“别气了!我知道你的辛苦,我的事情就快要解决了,就待此事一了,我会遵守诺言去见“他’面的,这样你的恩情也还完了,你也就自由了。”
“其实,跟在你身边那么久了,我也早已经习惯了,所以离不离开也无所谓,只是……”希望他能快乐些,文君儒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的吵闹声给打断了。
“出了什么事?”莫骧云转头问着身旁的文君儒,莫家堡的仆佣向来井然有序,这样的嘈杂声应该不至于出现在这里。
文君儒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也许是哪个下人出了乱子,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他们?谁让他们竟敢打扰了远游归来的莫堡主!”
他对莫骧云说话总是语带戏键,因为莫骧云总是冰冷加严肃的,若是连他自己也一副严肃的样子,那么生活是多么的无趣啊莫骧云挑了挑眉,然后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才悄悄的往吵闹的方向走去。
“去看就去看,还得像个贼似的。”文君儒嘟哝了一声,才举步跟了过去,心中还兀自疑惑着,怎么莫骧云什么时候有了那么高度的好奇心了?
“爹,别把我卖了好吗?”一阵啜泣的女声夹杂着惊慌,苦苦的哀求着。“以后,我会更努力的赚钱的,求求你!”
“少废话,你弟弟的夫子说他很具天分,要我们让他继续念书,必能有昕成就,可是我们哪有这个能力?”一个身形矮小的男子一边用力的扯着跪在地上的女儿,一边继续说道:“所以我和你娘商量的结果,只好将你卖给倚红楼,你既是女人,反正将来也是要嫁人,注定无法光宗耀祖,所以你就认命吧!”
玄霜和绛雪两姊妹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一幕,本想一走了之,反正也不关她们的事,可是却在听到那个壮年男子的一席话后,不由得心生怜悯的伫足下来。
跟她们有相同想法的路人为数不少,全都围成了一个圈圈,但却没有人出来说句话。
而那个男子眼看着围观的人愈来愈多,面子上也跟着挂不住,只好更加用力的扯着死跪在地上不起来的女儿。“你这个死丫头还不快起来,想要丢我多大的脸。”他不住的怒骂,将不顺遂的气忿都发泄在女儿的身上。
“爹,我不要去过那种生活,我宁愿做一辈子的丫鬟也不要去那种地方讨生活。”翠儿依然苦苦的哀求,希望能打动她爹,别把她卖到青楼。
“呸!”他一巴掌狠狠的挥上了女儿的脸庞,甚至还朝她吐了一口口水。
“做一辈子的丫鬟能赚多少钱?那点钱养活你弟弟都不够,哪还能让他念书呢?”男子不屑的说道,“别说了,我的订金都收了,你一定得去。”
“爹,我求求你不要现在拉我走好吗?你让我去求堡主,好吗?”听到她爹的话,翠儿抱着惟一的一线希望问道。
“就算莫堡主愿意买断你,可是价钱一定也不会好过倚红楼的价钱,所以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别再这儿死拖活拖的。”他铁了心肠,丝毫不理会她的哀求,一心只想到徐老鸨开出的一百两银子。
“爹……”
“啰唆个什么劲,快走吧!”男子使力拖着还跪在地上的翠儿,心想不管女儿怎么说,还是儿子的前程重要,这年头女子的地位本就不重要,卖妻卖女的又不是只是他一个,也没有什么好觉得羞耻的。
莫骧云与文君儒隐在树丛后,看不过去正待出声叫住他,准备买下翠儿的终生,没有想到却有一个冷凝的女声早了他们一步。
第2章(2)
“等一下!”终于,玄霜再也看不下去,出声阻止了那男子的行动。
“你是谁?凭什么叫我等一下?”他抬眼看向那个叫住他的女人,见她身着丫鬟的眼饰,于是语带不屑的问道。
“我什么人都不是,只是你不觉得你太没有人性了吗?”玄霜气极了,专挑刺耳的话说,虽然她明知这样亦不可能阻止他的行动,但是此情此景却教她想起了常大富的作为,让她顾不得那许多。
这个被拉着的丫鬟她是认识的,在她和绛雪来莫家堡应征工作时,翠儿便已在此地帮佣多年,印象中翠儿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真没想到她竟然有个这样狠心的爹,想到这儿,再想到自己的遭遇,她不由得感同身受了起来。
“你是翠儿的爹,难道在你的眼中,她就不是你的女儿,只有你儿子才是人?”
男子被数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久久才心虚的大声叫道:“这关你什么事?今天翠儿签的卖身契已经到期了,就不算是莫家堡的人了,她是我的女儿,我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你管得着吗?”
“我是管不着,可是看到这种下流的事,要别人不管只怕也是很难的!”玄霜的声音愈来愈冷,她浑然忘却自己在莫家堡只是一个丫鬟,失去了平日的谨慎,一身冷凝不凡的气势就这么展现了出来。
男子怒极的瞪了她一眼,看着愈聚愈多的人潮,他的心亦是愈来愈虚,可是……那白花花的银子,还有儿子的前程难道真的就此不顾了吗想到此处,他心一横,怒骂道:“啰哩巴唆的,你没有权利管我怎么对待女儿,她是我生的,她就得认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