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缠我缠得紧吗?怎么现在又一副怕我的样子?」他可以发现掌下的娇躯隐隐颤动着。
「别这样!」小蝉推开他,急住后退,眼底写满涩意,「我不肯离开,并不是要您这么对我。」
「哦~~那妳是想怎样?」他一对幽邃的眼瞅着她,走近几步,热唇刻意贴在她颈窝,逸出性感的磁性嗓音。
「您讨厌我、嫌弃我,我知道……以后我会离您远一些,不会干扰到您。」她水雾般的大眼掠过受伤的神色。
「我讨厌妳、嫌弃妳?是谁告诉妳的?」他表情上的慵懒已消失,换上一抹冷酷。
「这还需要别人说吗?」她苦笑,「我虽然不聪明,但也是有感觉的,几番被您驱赶出宫,您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明白?」
「是呀!就不知妳的感觉对了几分。」他冷毅的下颚紧紧一缩。
她摇摇头,「我不懂您的意思,也不想懂,如果大阿哥信守承诺,今儿个不出宫,那我想先回房歇会儿。」
小蝉吸口气,脚踩在紫禁城的上地上,似乎让她安了心,但也因为如此,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好吧!妳去歇着。」想再说些什么,可他知道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信,倒不如等她心情平复了再说。
「谢谢大阿哥。」朝他点点头,她便退出书房,返回自己的房间。
一路上,有不少太监与宫女对她指指点点,还不时传出「不要脸、脸皮厚」之类的尖锐批评。
小蝉听在耳中,心被狠狠螫痛,但随即一想,他们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但她不想多做解释,毕竟她最终的依归还是金刀门,日后再也与皇宫没有任何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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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后,小蝉发现德胤前往留香居的次数比以往更加频繁,这对已冷了心的她来说已造成不了刺激。只不过,以往他都会待到翌日天亮才回去,但这阵子却只短暂逗留便离开,反而给她一种带有某种目的的错觉。
直到他走出留香居,小蝉仍尽忠职守地跟在他身后三步之遥。
德胤摇着纸扇徐徐散着步,突然他顿住脚步,回头朝她看了眼。
「妳天天跟着我来,都在隔壁小房间里干嘛?」他扬唇笑问。
「注意杏花姑娘的房间有没有异常的动静。」她勇敢地望着他,不想让他看出她的心底有多难受。
「异常的动静?什么样的动静?」他肆笑着。
「不对劲的声响。」
「通常在花楼里的房间都会有一些声响,尤其这里的床板可不太牢靠,妳说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声响?」他故意将话说得轻浮、暧昧。
「大阿哥!」她倒抽口气,跟着别开眼。
但也经他这么一说,小蝉才恍然发现,她从没听见什么怪声音,难道他们不是在床上……她随即又摇摇头,暗骂自己想哪儿去了。
「别害臊,这种事咱们又不是没做过。」他薄唇勾起一抹笑,跟着继续举步朝前走。
可才转身,他和小蝉同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急促声响,是箭!
德胤霍然旋身一把推开小蝉,抓住箭矢,很明显的,箭梢微藏暗红,应是喂了毒在上头。
「大阿哥,您怎么可以……」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德胤朝箭射来的方向急起直追。
「别去呀!危险。」小蝉紧跟于后。
片刻后,在德胤的穷追不舍下,终于逮住那人,并在他肩胛处点了麻穴。
「是你!」他见过这个人,他也是留香居的常客。
「大、大阿哥……」展黑霸动也不能动,可双腿还是吓得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你到底是谁?」
「我是西睦镳局的展黑霸,不是故意想害大阿哥,而是……」这家伙一害怕竟然将所有事全抖了出来,包括芳妍对杏花的妒意。
「这么说,上回以飞镖送给皇上的字条也是你的主意?」德胤瞇起眸。
「没、没错……」
「那她的镖伤呢?」
「也是。」展黑霸吓得汗水沿着落腮胡淌落。
「这次又为何想杀我?」德胤高举箭矢,将上头的毒液擦拭在他脸上,这动作骇得他差点尿裤子。
「芳妍姑娘说,您近来找杏花的次数愈来愈多,她的花魁地位就要不保了,所以要我给您一点颜色看看,至少养伤期间您就不可能再去找杏花。」说时,他心底直喊着:完了,芳妍一定会恨死我,肯定不会再理我了。
「大阿哥,您要怎么处置他?」小蝉突然可怜起展黑霸,为了爱人他不得不涉险,可如今大难临头,却又将心爱的女人一块儿拖下水,这样的人岂不悲哀?
「将他押回大牢,等候判决。」德胤想了想,最终决定这么做,只有将展黑霸先囚起来,才不会再混乱他的判断。
「是!」小蝉回道。
「大阿哥饶命啊~~」展黑霸此刻只能以后悔莫及来形容。
而为了防止芳妍对杏花不利,回宫后,德胤立刻派人前去留香居将芳妍押起来,一并将她囚于巡抚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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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趁黄昏之际,小蝉又来到宓水畔,欣赏着宜人景致。
突然,她瞧见地上开了不少小白花,她摘了几朵在鼻间闻着。好香……就像金刀门后山那一丛丛油桐花的味道。
想起金刀门,这次她是真的要回去了,既然下手之人已逮到,她也没道理再待下。
「是小蝉姑娘呀!」突然远远的,她看见克暮笑嘻嘻地走近。
「克暮贝勒!」一见是他,小蝉立即笑开嘴,露出可爱的梨涡,「在我离开之前能再次见到你真好。」
「离开。」他蓦然脸色一变,「妳要离开?」
「嗯,我要回金刀门了。」说到这里,她面露不舍之情,「既然要加害大阿哥的坏蛋抓到了,我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想起这阵子宫里一些人对她的误解,她不由得难过,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加害大阿哥的坏蛋?!」克暮这才问:「是谁?」
「一个镳局的镳头。」她没多想的据实以告。
「妳上回之所以不肯回金刀门,是因为知道有人要害大阿哥?」克暮眨着眼睛,露出一副惊恐样,「好可怕,要我早闪得远远的。」
「我是他的护卫,职责就是保护他的安全,哪能闪人?」她掩嘴一笑,模样娇俏可人,让克暮看傻了眼,「只是我很没用,武功不济,结果还是让大阿哥自个儿抓到坏人。」
这一幕正好让走过来的德胤瞧见,他瞇起眸,望着她天真的笑容……有多久她没这么对他笑了?
「小蝉姑娘,妳笑起来好美喔!」
「克暮贝勒,您真爱说笑。」直觉他今儿个说话有点怪,她开始找借口回宫去,「我得去收拾东西,就不多聊了。」
「等一下嘛!」克暮赶紧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还有事吗?」她眨着大眼。
「这里好美,能不能陪我走走?妳就要回去,往后我就见不到妳了。」说着,他露出悲伤的神情,让小蝉看了不忍心。
「也好,我就陪您走一会儿。」她点点头,答应了。
「真是太好了。」克暮用力握住她的手,高兴得直摇晃,「大家都说我是傻贝勒,很少有人愿意陪我呢!」
「别这么说,您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小蝉想抽回手,但又怕伤了他的心,只得让他一直握着。
就这样,两人愉快地在草原上散步,直到天色渐暗,在小蝉的劝说下,克暮才愿意离开,而她也安心的回宫。
小蝉一回到房间,就见德胤坐在床上等着她,「玩得很愉快了?没想到妳连一个傻贝勒也不放过。」
「别说他傻,傻又不是他的错。」他的话让小蝉想起克暮刚刚那微带悲伤的话,忍不住为他抱屈。
「呵!现在会为他说话了?」德胤这下更火了。
「我并没有为任何人说话,只是不希望您无的放矢。」她凝视他那对燃着怒火的眼睛好一会儿,便走向五斗柜,开始整理包袱。
「妳这是做什么?」德胤仰首睥睨着,双瞳渐渐冷肃。
小蝉垂下小脸,压抑住对他的那份深陷的爱意,「您的危机已解除,我该主动离开才是。」
他倏然站起,走近她,「妳要离开,离开北京城?」
收拾起心头的伤痛,她回头对他挤出一抹笑,「没错,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我还真想念师兄、师姊呢!还有师父,他老人家虽然很啰唆,但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当初我要妳走妳不肯走,这回怎么突然说要离开,该不会是因为克暮的关系?」他冷峻的眼紧紧瞇起。
她叹口气,「这不关克暮贝勒的事,大家总是误解他、嘲笑他,难怪他今儿个说到伤心处会这么难过。」
「他有什么伤心处?」德胤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