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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厂房外,右边是看不到尽头的葡萄园子,左边是住家,和产销厂相隔几十公尺,附近错落的旧式街道与屋宅,就算是楼房也不超过三层,到处绿荫成群,一大片的果树挑战人的视觉,龙眼树、荔枝丛、苹果树、芭乐,家家户户都有这么几株果树,是个环境清幽,适合人居住的社区。

  王榭住的地方是现在少之又少的大阪式日本房子,一大幢屋子伸展在盎然的绿意中,顿觉眼目清凉。

  它的外观朴拙,很容易勾起人们对它的喜爱。

  “大厦公寓的单调我住不惯。”就爱这种格局的房子。

  贺潠东胡乱点头,住在哪对他并不重要,重点只要能避风头就好。

  “来啦,来啦,进来看看,我保证你一定会满意。”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拉皮条的感觉?

  贺潠东停在马路边的门口。也罢,就进去看看,这里还算入他眼。

  推门进去,花果香浓,一棵玉兰花树香气招摇。

  天井、回廊,处处有小草、小花,洁白的鹅卵石尽头是用天然木撑起来的葡萄架。

  这里似乎到处是葡萄,紫的,青绿的,叫人心旷神怡。

  “怎样?我没骗你吧,住这里绝对包你满意。”老王卖瓜,“要是我有钱,我还想把整座山买下来,这样就能住得更舒服了。”

  “我说了,我没钱。”贺潠东开始别扭了。

  对喔,王榭敲敲自己的头。“你安心,我不会要你付房租的。”不过付点别的是必须的,譬如说劳力之类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白住的房子。

  起居室宽阔明亮,长条木地板散发着自然的色泽,布置简单,到处可见的窗户泼进来大片的绿意,让人从心底生凉。唯一的缺点是本来应该洁白无瑕的墙壁上到处沾满粉笔、水彩、铅笔的图画。

  “这些都是纱纱的画,要不是天花板她爬不上去,我这房子恐怕没一处逃得过她笔下。”

  贺潠东无所谓。

  别人家的房子就算拆了也是人家的权利,何况只是涂鸦。

  “我忘了跟你说,纱纱是我女儿。”虽然很想轻淡的带过,但他这二十五孝的爹还是忍不住往里瞧,刚刚进门还看见他的心肝宝贝在外面的石臼上压低着身子画画,一下就不见人影了。

  “噢。”

  “纱纱,过来。”王榭温和的朝站在楼梯处,一个提着小桶子的身影招手,眼角眉梢一下装进了春风似。

  她几岁?十二、三吧,小小、粉粉嫩嫩的鹅蛋脸,眉目生动,水澄澄的杏眼像初生的百灵鸟,无忧无虑的,还是孩子的身躯穿着鹅黄色宽板肩带小洋装,要不是手提水桶的样子非常的拙,她算十分可人的。

  “老爸,你又把闲杂人等带回来,家里快要爆了你知道吗?”她的表情痛苦,拧起的眉非常的莎士比亚。

  哇靠,这亮眼的女生这么管家婆,以后日子难过了。贺潠东收起了好脸色。

  他第一次见面怪怪的女生。

  直到很多年以后,他一直记得她叫碧纱。

  第一章

  轻亮的口哨声飘在风中,感觉轻轻松松,吹的人也没什么节奏感,有一下没一下,不是很在意。

  最新型四轮传动的Jeep蓝哥休旅车从车潮岔开离开高速公路,下了交流道后是台中市的地标,热闹的商业大楼到处林立,跟北部实在没有很大的差别。

  二十几公里的路程,大马路变成了产业道路,绿野横亘,白鹭丝点缀其中,按下了车窗,空调不需要了,开车的人尽情享受着和风拂面,直到休旅车停在一幢日本式房子前面。

  安静的院子被朱色的大门给遮住了,没法子一眼看尽。

  没有门铃。

  这难不倒他,门是虚掩的,轻轻一推就开。

  把车子扔在外面,掩不住激情的,长腿笔直的往里走。

  原木地板被擦得亮晶晶,他欢呼一声,就往地板上趴,趴着、趴着,木板的前方悄然出现一双光溜溜的脚丫子。

  脚丫子洁白似玉,修剪整齐的脚指甲浑圆可爱,他把视线往上调,美好曲线的尽头是一张不善的鹅蛋脸。

  手叉着腰、穿着及膝破牛仔裤的女生从丰润柔软的唇吐出不甚欢迎的话语。“我不记得我们家有养狗,你是谁,随便跑进来!”

  她唇艳,眼儿亮,嫩颊红扑扑,从下往上看,鼓鼓圆圆的脸蛋甜得像糖果,齐耳的发还飘着阳光的味道。

  “我是谁?我是来过寒假的人。”

  “你说谎也麻烦稍微打一下草稿,现在才秋天,哪来的寒假?白痴!你要去的民宿离这边还有一公里,这里是民宅,请立刻离开。”都怪流行不好,什么回归自然的口号被喊得震天价响,那些都市人只要来到下港,就会自作主张的把她家当旅社,现在又来一个,会胡乱让人闯进来,到底又是家里的哪个人出门忘记上锁?

  贺潠东爬了起来,脱掉鞋子,站直身体,男女身高的落差很明显的显现出来。

  “你有长高了一点喔。”瞧她仰着头看他,优美的线条展露属于少女的风华。

  不过,她好像不记得他了。

  “我又不是巫灵祭的矮人,你说的是哪一国语言?”还一点、两点勒,这男人一副跟她相见恨晚的样子,把美眉的技术真烂。

  不管阮碧纱的态度多冷淡,贺潠东拉了拉她齐耳的黑发。“人矮,连头发也西瓜得可以。”

  “我的头发关你什么事?!”一下嫌她高度不够,一下说她西瓜皮,爱看长发女郎不会自己买顶假发戴喔。

  她的头发本来就不多,细细黄黄的,随她怎么保养护发也不肯多乌黑亮丽一点,既然作不出文章,她也懒得花心思,干脆剪到齐耳,只求好整理。

  习惯性的把溜出来的一绺黑发塞到耳后,让白净的耳垂跑出来。她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勾住了贺潠东的目光。

  “我只是觉得你把头发留长比较有女人味。”她以前明明有一头到腰际的长发。

  “你干么不先把你那头不男不女的头发理成大光头,我说这样比较有男人味。”这男人真啰唆,把注意力摆在她的头发上,一来就戳她死穴,不知道头发是她的大忌吗?

  贺潠东半长不短的褐色头发用慕斯作出造型,其实帅气自然,很像时下萤幕上跑来跑去的明星,但是为了打击他的自尊,碧纱就是故意要把他说得很不堪。

  不这样,怎么显得出礼尚往来呢。

  “你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呛。”有仇必报喔。

  她的眼光也是没变的“下港”,理光头,亏她想得到。

  “我的脾气好不好是我家的事,不劳先生指教,大门口请向后转,距你三步之遥,我数到三,你最好立刻消失,免得劳驾警察伯伯出动。”这里可不是冷若冰霜的都市,只要她大声嚷嚷,左邻右舍的三姑六婆也能把他搓成肉饼,更别说她还有免费保全,隔壁太子爷庙的乩童可是二十四小时在家的。

  “哎呀,你真的对我没印象?”不会吧,他才“短短”,不到十根指头数完的时间没出现。

  呃,好吧,九年是有些长!

  碧纱瞅着他。他是个好看的男人,有着东方人狭长的眼,亚麻料的休闲衣着,都会中带着简约的流行感,脚下的凉鞋很快乐的舒展着脚指头,渡假的穿着,也一脸很渡假的表情。

  他在笑。

  很简单,拉扯脸皮就能制造出来的效果在他身上就是有股……像老虎狩猎的表情,叫人倾心……她眨眨眼,似想到了什么,咬着唇,有点迟疑的开口。

  “你……贺潠东,你又离家出来走了?!”这个混了好几国血统的阿督仔又来把她家当作避暑山庄吗?嗟!死性不改!

  “纱纱,被人家认出来的感觉真好。”

  “你在我家住那么久,我又不是老人痴呆,怎么可能忘记!”刚才是有那么一下子啦,不算!

  “当年你年纪小咩,我不敢奢望你有这个记忆。”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碧纱瞪着这事隔多年又冒出来的混血儿。九年过去,他连个屑屑渣都不见,谁那么好记性,闲闲没事把他储存在脑子里?

  “你要找我老爸他在隔壁啦。”

  “我要来之前就发Mail跟榭爸说过了,他知道我来。”这些年他跟王榭还是保持着联系,有时候会在视讯上聊两句,不知情的人大概也只有这个小女生了。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碧纱讲起话来个性鲜明,浑身是刺,不是来找她何必拉着她说话?

  “听起来你对我很不满?”他在起居室走了一圈,榭爸果然是念旧的人,纸门、榻榻米、茶具都还跟以前一样。

  “我哪敢,你可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我要随便说错话怕不被你们家的钱压死!”

  当年他离家出走不只牵连自己的家庭,也在他们这些无辜的人身上造成难以磨灭的印象,贺家人找来,不由分说一口咬定王榭诱拐儿童,使得他们有口难言,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警局中来回,直到贺家掌权者撤销了告诉,他们才重获安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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