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差点忘记,乱大爷吩咐我要每天晒棉被呢。」花花突然站起来,炭笔从脸颊画过去也没知觉。
「我来帮你。」秋栀儿想起来走动。
步弭愁跟着道:「我也来。」来者是客,她怎么好意思让客人做事?
三个人一人抱一角,一床棉被七手八脚的抬上了矮墙。
「还有枕头!」花花哀叫,跑回房。
下一趟,抱着的是踏脚。
她就这样左一趟、右一趟,几乎把步弭愁房里头的东西全部搬了出来。
「花花,你拆房子啊?」秋栀儿想不出来为什么非把整个房间的东西全部「出清」。
「乱大爷说东西经过日晒,对小姐的身体好,花花举一反三,所以喽,就把房间里常用的东西全都搬出来。」
就这样,三人又从屋里头搬迁到屋外,撑起许多把油纸伞,进行户外活动。
乱惊虹散步来到这里,看到的就是这幅和乐融融的画面。
他的目光静静追随步弭愁的一颦一笑,不知道何时变得热烈起来。
片刻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三个小女人又叫又跳,他连忙赶过去。
这一看,啼笑皆非。
原来这群天才宝贝竟然把名贵的白砂用来烤地瓜,石臼手水钵被当成洗手台,方才一阵慌乱是因为捡来的落叶火势过大冒出阵阵浓烟,三人以为要酿成火灾,这才慌了手脚。
地瓜没烤熟,三个闯祸精倒是被烟雾熏得眼泪鼻涕直流。
自然,收拾善后乱惊虹是当仁不让了,谁叫他亲眼目睹,怎么也推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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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正在伺候步弭愁浴沐时,乱惊虹来了,他一时兴起的接下花花本来的工作。
至于也在一旁的秋栀儿,她很乐意退场,她可是恋爱过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该消失,能得到别人的感激也是日行一善啊。
一方廉幕里氤氤水气丝丝冒出来,乱惊虹有些无措的站在屋子中央。
对女人的身体产生幻想是男人的本能。
他这些蜇伏的本能自从遇见步弭愁以后,简直如雨后春笋的不断冒出,苏醒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咳,你知道衣衫摆在哪个柜子吗?」他跟一般的男人一样,对这些小细节一概不是很清楚。
本来羞答答躲在洒满玫瑰花瓣浴桶的步弭愁不得不伸长脖子道:「左壁第二个柜子是衫子,往下数第二格是……是裤子,披帛应该在最上面吧。」她也不是很确定,毕竟,这些事情都有花花帮着她。
乱惊虹依言打开抽屉,这一看,面红耳赤。
一件粉色的肚兜,引人遐思的贴着其他衣料。
女儿家的衣裳穿在身上或许也就这么回事,可静静躺在抽屉里感觉完全不一样。
闭着眼,他随便抓了几件,就立刻关上令人遐思的柜子。
事情结束了吗?还没呢。
要把衣服送到帘幕后,这更难。
硬着头皮,他伸长手。
「不够……可不可以进来一点?」她该起身拿吗?步弭愁沾着水珠的手臂已尽力拉长,胸口的春光都要跳出浴桶了。
「这样呢?」外头的乱惊虹也急,他已经探进半个身体了耶。
「不行,还要一些些。」
老天,这些话要是有人经过听到,不想到有颜色的地方去实在不可能。
然而,任步弭愁手臂怎么拉长都拿不到衣服,于是……
尖叫声过后,一切归于沉寂,仅有重物掉入浴桶的水声,接着浅浅的水漫了出来。
干净的衣服掉了,步弭愁回过神,乱惊虹的眼光令她心悸,他的存在叫她呼吸急促,两片红唇自然的微张。
她这模样十分诱人,乱惊虹楼过她淡淡品尝后舍不得放掉怀中的她,似要把她揉进身体里面才满足。
她忘了呼吸,也忘记自己还在浴桶里,因为他的挑逗颤抖不已,整个人只能挂在他身上。
乱惊虹抬起她的下巴,在她水雾的美眸里看见了含羞带怯。
他抱起浑身娇弱无力的步弭愁为她着装。
「我想把你变成名副其实的乱夫人,不过,今天还不是时候。」
着好装后,他把她抱进床榻内侧,自己也踢掉鞋子上床,将她拉入怀。
「你……」
「安心,我说到做到。」她的身子不够强壮,禁不起他的爱。
「我一个人独睡习惯了。」他的气息在她耳边吹拂,害她心跳如擂鼓。
「有我陪你会更习惯。」
这是什么说法,霸道!
沐浴过后的步弭愁别有一番风情,平常盘起的发披泄了一肩,散发着光泽像上好的黑丝绢,微微晃动,撩人眼目。
「我爱你。」他不想再压抑对她的好感,也为了防止她的可是。
红晕马上像天边的云彩停在她白玉般的双颊。
哪有人家这样示爱的?
看她静止不动,乱惊虹的心用力的撞击着胸腔,他鼓起勇气搭上她纤细的肩,倾身轻吻她带着芬芳气息的颈子。
她的身子一定是好闻的。
虽然鼻子不灵通让他感觉不到她沐浴过后的清爽芬芳,可他的双掌代替了嗅觉,感受到柔软富有弹性的胴体。
「我也爱你。」她在他身上看儿温暖、看见安全,看见他星子一样的眸子,看见许多、许多……
他们的身子慢慢契合贴在一起,两情相悦是这般猗丽,整个世界不再存在,只有唇跟唇相依,心跟心相偎,就为着,我——爱——你。
第七章
谜样的夜。
夜臬鸟整夜不停的叫嚣,十六的月亮此十五更圆,带着不吉祥的火红。
要立秋了,热浪还是袭人。
本来步弭愁睡觉有盖纱帐的习惯,这几日乱惊虹去了申州,她心里头惦着,怕屋外的马蹄声她无法听见,于是把纱帐收在床的两头。
睡着之后,她发出模糊的呓语,喃喃不清的道:「你这个贱人,让我自由,让我出来……」
自从来到黑岩,她就睡得很安稳,经常一觉到天亮,扑朔迷离的梦境几乎绝迹,今夜,就在她恍惚的入睡之际,有道尖锐又刻薄的声音逼着她的喉咙钻了出来。
她在作梦吗?
梦境没有颜色,面对着她的女子却清晰可见。
两个环辫系着可爱的蝴蝶结,烂漫天真的脸带着怒气,手叉着腰,狠狠的瞪着床上的……她。
「你越来越讨人厌了知道吗?叫你放我出来还要我费半天工夫。」
这个女孩是在……指她吗?
「你是谁?」不用睁眼就能看见她,很神奇的感觉。
「问我是谁,我偏不说。」
「你……有点眼熟。」
「何止眼熟,可我看要你猜我是谁,猜到天亮你还是猜不出来。」
步弭愁抱歉的笑了笑。的确。
小邪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你还是不知道我是谁,呵呵,真离谱,不过,我也要感谢你,要不是你这么懦弱愚笨,怎么会有我!」许久不见的小邪从步弭愁的身体挣脱出来,这回,她可准备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许这个女人再困住她,她有多久不曾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喝喝甘醇的老酒,戏弄过街美男子,一想到这里,她就痛恨起那个困住她的身体。
「你到底是谁?」步弭愁不禁再问。梦这么清晰,清楚得就像现实世界,不是虚无缥缈的梦幻。
「我就是你。」
「怎么可能?」可细细打量,站在她跟前的她容貌年轻了些许,双眉间的新月胎记……嗯,她必须去找面镜子来确定。
「就算找镜子也没用,我是你无法满足欲望生出来的倒影,你的自艾自怜、你的愤世嫉俗、你的寂寞、你的一切一切负面心情造就了我,我替你完成你所不能、无法达成的希望,这下子,你相信了吧!」看着步弭愁转换不定的脸色,小邪攻为上的策略收效了。
她就知道要扳倒这个女人易如反掌!
以前她怎么都没想过要取代她呢?
这日是困得太久,把她小邪的脾气都困出来了。
「你把我的心情剖析得这么清楚,此较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步弭愁掀开被子,穿上绣鞋,站起来面对小邪。
除非多了同胞姊妹,要不然她俩绝不可能相似到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程度。
或者,她爹有不明的种流落在外面?
呵呵,她因为自己的荒谬想法傻笑。
这是梦,她确实的知道。
她信过鬼神,当她在生死之间徘徊的时候,她什么都求过,却什么都没灵验过。
「蛔虫?好臭的东西。」小邪耸肩,本来就活泼的她就算跟步弭愁说话,还是忙碌的到处摸索,对新环境表现高度的好奇心。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一定不会是我。」虽然这么说,可小邪的言之凿凿几乎要摇动步弭愁的心。
她承认自已胆怯过、消沉过、失望过,在生死边缘挣扎过,可她不信自己寂寞的世界会创造出连她都无法相信的另一个「步弭愁」来。
像是十分明白她的想法,小邪淡淡指正她说:「随你说去,我虽然是你的分身但也有名字,小邪,你这样叫我就是。」
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下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