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开惺忪睡眼,半眯着眼睨一眼吵醒她的人,迷迷糊糊中只看见一张男人的脸,很自然就脱口而出,“臭阿呆,我在睡觉你敢吵我,你是不是想找死?”骂完后,换个姿势继续睡。
阿呆!
听她说话的语气,这个叫阿呆的人和她应属于很熟的关系,是朋友?还是情人?
辛亦帆再次摇醒她。
裘子言想睡不能睡,被吵得火气直往脑门冲,一个转身,拳头一握就打算送他一个“黑轮”时……
“死阿——”她的话和拳头同时停住,她的话是在睁大眼看清楚眼前的人时戛然而止,她的拳头此时此刻正被包裹在他那拥有修长手指的大手中。
“你不只脾气不太好,就连起床气也不小。”辛亦帆没有一丝生气的表情,笑容温煦的说。
他今晚和严天灏、韦莛一块吃饭,他们好久没聚了,一聊起来竟忘了时间,直到刚刚才回来。
一进屋就接到警卫打上来的电话,通知他裘子言在警卫室呼呼大睡。
裘子言从他的手里收回自己的小拳头,从他手心传出来的温热,竟让她感到有些羞赧。
她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对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有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她——一定是还没睡醒!
对,没错,她一定是没睡醒。
“现在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辛亦帆睐一眼放置在地上的旅行袋。
“你每天都这么晚才下班吗?”
“我又不是工作机器,怎么可能把自己搞得这么悲惨。”辛亦帆很有绅士风度的替她提起旅行袋,走往电梯。
裘子言快步追了上去。“像你们这种人,不是都以赚钱为乐趣吗?”
“我们这种人?”辛亦帆瞅着她。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这种生意人啦,就好比我大哥,几乎所有时间都在工作,连回家也不得闲。”
电梯门开了,两人走了进去,才继续话题。
“我不会这样虐待自己,人生中有很多有趣的事,值得我去好好享受。”
“那你今晚到底去哪里?混到这么晚才回来?”
“我和朋友去吃饭。”
“你的朋友是韦莛吗?”裘子言的嘴永远快于脑袋的思考。
“你认识韦莛?”辛亦帆眯起眼,有趣的看着她,果然真如赵廷安所说,她想挖他和韦莛是不是一对恋人的内幕。
只是他怎么想也想不透,他到底做过什么事,让她这个三流狗仔认为他和韦莛搞同性恋?
“我……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他这一问,裘子言才惊觉自己又犯了说话不经大脑的坏毛病,害她差点泄底,“只是听说过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直接就联想到他而已。”
“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之一?”难不成连同性恋也可以搞多P呀!
“除了韦莛之外,还有个朋友叫严天灏。”
严天灏?这又是何许人也?怎么没人给她关于严天灏的讯息呀!
若真让她挖到他3P,那可就好玩了。
电梯停了,辛亦帆将手摆在门前的指纹辨识器上,门喀的一声开了。
裘子言好奇的看着辨识器。这种东西她只在电影上看过,豪宅果然是豪宅,所有设备都这么先进。
哪天能回家后,她也要建议老爸装一个,省得带那一大串重重的钥匙。
“把你的手放在上面。”
“做什么?”
辛亦帆没回答她,迳自握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到辨识器上,接着只见他输入了一串密码。
“好了,以后你只要将你的手放在这上面,就可以进去了。”
裘子言试验的将门关上,然后将自己的左手放在上面,喀一声,果然门又开了。
“电梯的密码是O2O4,只要输入这四个号码就可以了。”辛亦帆说完后,推开门先走进去。
O2O4!男人果然都是色魔,连密码也用这种特殊的数字。
“我今天去找过你爸爸了。”
“你找我爸爸做什么?”
“去替你求情,希望他能原谅你。”
“我爸一定不会轻易原谅我了。”她垂头丧气,一脸如丧考妣的哀戚脸孔,“我下午回家拿了些换洗衣服,我妈妈不但没有留我,还用很冷漠的语气要我东西收好了就赶快走,我想他们这次是吃了秤坨铁了心。”一想到妈妈那冷淡的表情,就让她难过不已。
“你也别想太多,你爸爸只是在气头上,等气过了,你就可以搬回家了。这段时间你就安心暂时住在这里好了。”
唉,谁叫他是个善心人士,要是换作韦莛,铁定马上将她轰出去,管她是死是活,都不关他的事。
“你真的肯让我暂时住在这里吗?”
“我不答应,你会离开吗?”
“当然不会。”
“这不就得了。”辛亦帆提着公文包,走回自己房里洗澡。
裘子言忽然感到饥肠辘辘,于是转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找东西煮来吃。
十分钟后,又是一碗热腾腾的面上桌,吃着吃着,一想到妈妈下午对她的态度,她不禁悲从中来,鼻头一酸,眼眶一红,眼泪忍不住就这么落了下来。
从小她就最得爸妈的宠爱,不管做错什么事、犯了什么错,顶多也只被父亲斥责几句便没事了。
这回她真有这么不可原谅吗?
愈想愈悲哀、愈想愈难过,她就这么边吃边流泪,再用手背胡乱抹去脸颊上的泪水,但泪水很快又溃堤,落了下来。
她并不是那么爱哭的人,怎么今天眼泪就像坏掉的水龙头般止不住呢!
刚洗完澡、头发还带着水珠的辛亦帆走出房间,想到厨房泡杯热茶,再到书房工作一会儿,却不经意见到她在哭。
看来她并不像外表表现的那般不在乎!
“你哭了?”
“政府有规定我不能哭吗?”裘子言来不及拭去泪水,干脆耍番、口气恶狠狠的回他话。
“当然没有。”辛亦帆进厨房泡好茶之后,经过她身边时,又对她说:“那你一个人慢慢哭,我不吵你了。”
裘子言听了忍不住傻眼,眼泪也忘了再流。
这男人!真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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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海,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周敏真一想到自己下午对宝贝女儿冷漠绝情的态度,就感到一阵心痛。
“我们这样做是为了她好,你绝不可以心软。”裘正海心里也不舍,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今天辛亦帆去公司找我,他告诉我子言跑去找他,现在暂时住在他那里。”
“你说子言住在辛亦帆那里?”
“她回家拿衣服时没告诉你吗?”
“我怕自己心软,连和她多说两句话都不敢。我们对辛亦帆也不是很了解,子言就这么和他住在一起,这好吗?”
“他在商场的风评很好,我信得过他。况且他看不看得上我们的女儿都很难说,你何必担心太多。”
“子言再怎么说都是我们的女儿,父不嫌子丑,你没有必要把子言说得那样不堪吧!”
“女儿是我们生的,就算她再不好,也是我们的心头肉。她若是行为举止能淑女些,讲话斯文点,另外将那工作给辞掉,我就不必每天烦恼、担心她到头发都白了。”裘正海叹口气,“那天你也看到了,辛亦帆是个很有礼貌又斯文的男人,当初我说和她断绝父女关系时,只是想给她点教训,让她别把我们的话当耳边风。现在阴错阳差把她和辛亦帆凑在一块,或许是老天要帮我们的忙,你说是不是?”
“可是……”
裘正海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着她。“敏真,你就别想太多,不会有事的。”
“男人的心总是硬如铁。”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恩,你也累了一天,先去睡吧,我再坐一会儿。”
“别胡思乱想。”裘正海起身先回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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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餐厅
韦莛中午和在百货设柜的厂商一起吃饭,同时签下下一年度的合约。
吃着吃着,邻桌客人传来的对话,竟然令最痛恨道听途说、聊是非八卦的他,也忍不住竖起耳朵专心听了起来。
“我说阿中呀,你不必太担心阿裘,以她的聪明才智,绝不会被辛亦帆给欺负了。”
阿呆和萧大中同届,萧大中对裘子言的心,他都看在眼里。打从阿裘加入校刊社之后,阿中这个痴情男的眼中就只看得见她一人,却傻得只将爱意深藏心中,至今已整整五年了。只是不说破,其它深知他心意的人也只好装作不知。
“我怎能不担心,先别说辛亦帆究竟是不是同性恋者都不确定,就算他是好了,他也会有男人的需要。阿裘的个性再强悍,但她仍是个女孩,若辛亦帆真的要对她怎样,她能抵抗得了吗?她住到他家里去,根本是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