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亲亲大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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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真是亲王府的悲哀,要不是她不守妇道,红杏出墙,我也不想驱逐她出门,我这份苦心有谁清楚呢?”贵夫人翻脸跟翻书一样,人前人后,两种截然不同的嘴脸。

  她的“用心良苦”毫无破绽,无盐全身窜起鸡皮疙瘩,不禁深深地提高警觉。

  “为什么不回话,姑奶奶我在问你话呢!”得不到回应,蓝冷露语声轻悠得可怕。

  “你要我说什么?附和还是反驳?”她在掂她的斤两。

  “呵呵,敢顶嘴?这对你没好处的。”

  “不屑好处在亲王府也待不下去吗?”她喜欢玩文字游戏,无盐奉陪。

  “好利的一张小嘴,丫头片子,姑奶奶我不知道你打哪儿来的,可是奉劝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牙硬嘴铁对你不好,想清楚喔。”更温缓幽静的声音从蓝冷露的红唇中吐出来。

  “我会把大娘的金言良语给记在心底的。”无盐一语双关

  “别想跟我硬碰硬,丫头,刚刚你不都瞧见了前车之鉴?”

  “你这么坦白不怕我去打小报告,告你一状?”无盐隔着纱布摇曳出来的声浪透出柳叶一样犀利的锋芒。

  她的问句不料换来蓝冷露放肆的笑。“你无知得可笑,小丫头,谁不知道亲王府的一砖一瓦,一瓢一饮全是靠着我蓝冷露周全来的,告状?除非你告到天皇老子那儿去!”

  “人跟人一定非要赶尽杀绝才称得上痛快吗?我不懂!”人生到底有什么好争的?

  “无知!”蓝冷露嗤之以鼻。这种不识人间疾苦的黄毛丫头不值一晒。

  不懂尔虞我诈就叫无知吗?人心比鬼怪可怕多了。

  蓝冷露未竟的语音不料换来恣意愉悦的第三者。“姑姑,您好大的兴致,一早就来赏花。”穿花拂柳,蓝非来得巧极了。

  经过一番改头换面的他,容光焕发,轻摇金香扇一扫之前的凌乱,翩翩美少年败部复活了。

  看见无盐,他没有什么不自在。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里不需经过你的允许吧?”无盐眼中的不卑不亢,超乎平凡的容貌。

  “谁教你用这种无礼的态度跟宝少爷说话?来人,掌嘴。”蓝冷露乘机张权。

  “姑姑,不要跟客人计较,无盐姑娘是我昨天从皇宫带回来的客人,您多担待喔。”一开始就表明无盐女的立场,应该能巩固她在亲王府不受荼毒。

  “大内来的娇客?怎么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蓝冷露笑得有点尴尬。

  “我本来打算今早替你们引见的,没想到你们倒是自己认识了。”

  “我不是娇客,也不用特别'厚爱'我。”无盐毫不领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一片好心被不识大体地踢回来,蓝公子的好心情去了三分。

  “我从刚才确定的。”安内攘外,一个大男人对自已家里发生什么都不能掌控,只一味注重外表装饰,那跟一个活动的花瓶有什么不一样!

  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浪子,她看不起他。

  “你知道一般人不尊重我的下场会如何吗?”他的好心情又无缘无故离家出走了,眯起眼,他缓缓走近无盐。

  “了不起撵出你高不可攀的亲王府,当乞儿去。”她气起来狂吠!

  “你说什么?”他语气轻柔得骇人。

  “京话,或者你听不懂汉人话,那回纥人的土话如何?”她说错了吗?就算他瞪突了眼珠,无理就是寸步难行,发狠就赢吗?

  “注意你的口气。”蓝非漂亮的脸气歪了“就算我喜欢的女人,也不容许你对我如此狂妄放肆。”

  “无聊的大男人主义作祟。”无盐骄傲地扬起下巴。“也不想想一点方向感都没有的人是谁,不成体统睡地板的人又是谁?”根据古老的传统习俗,只有等着要出殡的人才睡地板,就算蓝非再百无禁忌,也怕落人口舌。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让人知悉流言蜚语的可怕,他恶狠狠地瞪她一眼,“闭嘴。”

  一个傲慢的丑女。敢威胁他?蓝非发誓,要不是忌讳着发脾气会坏了风度,坏了精心装扮,他一定给她难看。

  “杜众口攸攸,想主控大局要有本领的,你恐怕不能。”因为心底的那份不以为然,连带对他少少的尊重也没了。

  “再说一遍,有胆,你一字不漏再说一次。”刷声收拢的纸扇表明了他不常拿出来见人的个性被激发了。

  这个无盐女到底要把他逼到怎样的地步?

  他气愤地朝她逼近。

  为了闪躲蓝非的肢体接触,无盐不得不往后退。

  也因为这一移动,不远处发生的突变蓦地跃入她的眼中,她反退为进。

  “快跑!”

  “什么?”

  “叫你跑就是了!”无盐火速冲往西方,那是通住大门的方向。

  蓝冷露不知发生什么事,楞在当场。

  无盐的脚程之快让蓝非追个半死,一个女人的脚步居然不输于他,连这个都气人。

  她就是有办法逼得他收起漫不经心,认真以侍。

  “到底什么事?”他凉凉地在她耳边问道。

  “事关人命。”希望她刚才看错的好。

  奔驰中,蓝非又闻到夜里撩拨他鼻翼的香味,他随手捻起无盐飞舞跳动的青丝,一模一样的香味。

  “大色狼,我警告你不要动手动脚的。”她不耐烦地抽回自己的发,水灵灵的眼睛赏他警讯一瞥。

  “不过摸一下你的头发,又不会怎样,我对你这种又丑又瘪的豆干没兴趣。”气煞他了,这女人真他妈的狂傲。

  他正打算伸张自己超然的立场,耳朵被远方凄厉的尖叫声顿住。“发生什么事?到底!”无盐不说话,皱紧眉头更加快速度。

  他们双双赶到一幢阁楼前,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一只展翅的蝴蝶,不,是一道纤弱的身影从空中飞下来。

  那不是飞,她无力的翅膀经不起席卷的空气和风速,正以可怕的方式下坠着。

  无盐看见她凌乱的长发像被狂雨打散的蛛网,数不清的黑线和她紧闭的眼睑形成非常诡异的图腾。

  那预期着死亡的蜘蛛不再吐丝,在预见死去的同时是不是也无情无绪,绝爱绝情?

  无盐的脚被狠狠钉住,她夹在发梢的夹子因为方才快速的移动掉下了一边,她听见自己狂蹦的心跳,似要跳出喉咙来。

  血肉之躯要撞到地面的一瞬间,有一双冷凉如玉的手扳动她的腰,又把她的头颅紧紧按在胸部,不许她看见不该看的。

  “不要看。”太迟了。

  她不知道蓝非说了什么,那股惊骇用什么都遏阻不了地奔窜在她冷冰的血液里,她的肉体惊险万状地飘摇着,像大海里被飓风吹过,开了伤口的船。

  ★ ★ ★

  “我没事了。”无盐不知道自己在蓝非的怀中待了多久,她的眼瞳里一片红雾,净是人的肉体碰上地时血肉横飞,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想吐。

  “你跟我来。”她明明抖得那么厉害还逞强。

  她腿软只走了一步,胃中翻搅的东西就一古脑儿涌上来,一口一口全呕在蓝非簇新的衫子上。

  又毁了,今天的第二件衣服。蓝非把纸扇插在腰际,索性搀住脚步跟跑的她。

  “她……”无盐低语。

  “我会派人处理。”他的声音很冷,跟不解人间忧愁的面容不搭轧。

  无盐捂住嘴让自己不再吐出秽物来,也不想让这男人牵制她。

  一切都是他风流花心惹的祸,把好好的宅第变成弱肉强食的修罗场,这种情史成册,让每个女人都倾心于他却不会保护自己女伴的人叫人恶心。

  “放开我。”

  “除非你想用爬的回两岸依柳园去?”这是无盐头一遭见识到男女有别的力量,她根本挣脱不开蓝非的籍制,像蚂蚁撼树的动作在终告无效后她索性不动了,没了气力,随他吧。

  一直默默看着一切事情的发展,蓝冷露镇静得可怕。

  无盐的来处不再是重点,让她眼申冒火的是下人的办事不力。

  谁捅了楼子就必须自己负责,她不会让一滴滴不该染的尘埃沾上她的。

  “姑姑,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要厚葬她。”蓝非说得轻盈无害,可是从他身上席卷猛禽扑猎的气息让人颤寒。

  “这真是不幸,为什么要想不开自尽呢?”蓝冷露低敛的眼睫泛起浮隐的水光,楚楚动人。

  无盐蒙住耳朵,她不要听。

  蓝非恍若无视他怀中人儿的动作,大步离开。

  他把无盐带回是非亦非苑,他居住的院落。

  “喝下去。”一杯浓浓的盐水,能镇定安神。全天下没哪个女人这么好运过,能让他亲自动手服务的。

  “不要。”她不想欠他什么,一杯水也不屑。

  “不喝,用你刚才吐在我身上的脏东西熏你喔。”看她那副惊吓的鬼样子,别给她昏在这里才好。

  “我讨厌你。”她心一拧,自怜的情绪浮上来。

  “你已经表现得够明白了,不用重复。”他倒是看得开,毕竟被女人讨厌挺新鲜的,偶尔一次,就当调剂生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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