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越轻松地拉开他指到鼻尖的手指。“你想要回照片?”
“废话。”
“那你是答应改装了?”
“欧阳,我恨不得你下地狱去。”他居然有这么不堪的把柄落在他手上,真该死!
“谢了!我已经去过一道,目前,还没有意愿旧地重游,换你去如何?”此间的事完结后,他非得带着小圭去环游世界不可。
“王八羔子!”
“是不是快手不在,你缺少了发泄管道,要不然哪来这么大的火气。”欧阳越终于发现一件位居权极的好处,他可以随意“糟蹋”这些无人敢轻捋其须的精英而不受涂害,真是帅爆了。
* * *
欧阳越分秒不差地来到夏小圭的闺房,他算定这时间她该换药了。
她睡得沉,不驯的短发凌乱覆在枕上,眉长睫翘,眼帘优雅秀致地合着,呼吸均匀。因为熟睡,娇俏的小脸微泛苹果般的粉红,十分诱人。
欧阳越偷啃了一口。
她像块磁石,对他的吸引力日复一日地加剧,终至无可自拔。
当年他答应安东尼为之清理门户,有大半是为了在沉睡中的这个小可爱。
他从来不敢奢望清纯如她的女孩会看上他,毕竟他的世界曾经有过风尘女郎和情妇,在他以为,他能拥有的也只有那些烟视媚行的女人。
然后,他遇上她,好小、好小的一个女孩。
他一直漠视心中狂澜般的渴望,否定自己对她有非份的男女之情。
退出赤色响尾蛇组织后又再接任务,是为了将她由记忆中剔除,他害怕她已经驻进他无可自拔的心。
他成功了,却也付出惨痛的代价——可笑的是,他以为的成功在又见到她时全盘覆没。
他白白绕了大圈子,可笑复可怜,他爱她更胜往昔,她是属于他的,任谁再无法从中剥夺。
当欧阳越偷香的唇印上她红艳的唇,夏小圭便醒了过来。
她向来运动神经发达,即便沉睡,只要稍有动静,自律神经就会解除睡眠系统,还她清醒。
只一眼,她便瞅见睁着乌眸定定看住她的欧阳越。
她不安地欠动身子,声音像刚刚苏醒的小猫,慵懒又撒娇。“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竟然侧躺在她身边,一只手支着头颅,哦,那模样,简直是引人犯罪的性感,夏小圭下意识将被子拉至下巴,她必须遏止自己想去触摸他脸的欲望。
“看你。”他根本不避讳。
她又不由自主地绯红了脸。
“最近你好像愈来愈容易脸红喔。”以前动不动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变成病猫居然差别这么大。
她挪开身子。不知为何,他的注视老令她口干舌燥,虚火拚命往上冒。
对夏小圭保持距离的细微动作,欧阳越很不高兴,他飞快地出手固定住她的腰。“不许逃,在我看够你之前。”
“什么嘛,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她可不要在他面前承认紧张,被人讪笑的滋味很糟的。
“不舒服?是不是擦伤的地方又痛了?”他可不是嘴巴说说而已,他姿态敏捷地跃起,顺手撩开被子,往夏小圭的身体便摸。
“没有……没有……”冷风骤来,她立刻打了个寒颤。
欧阳越随即发现她瑟缩了一下,郑重地将她圈入怀抱,掀起她单薄的睡衣。
夏小圭完全无力反抗,他对她受创的地方知之甚详,每天总要翻上几遍。
她硬着头皮让他检视。“好了没?”有人看个伤口看那么久吗?
“别动。”她结痂的情形还算可以,只是一处处的察青看得教人心疼。
他轻轻抚触那些地方。
夏小圭无可遏抑地泛起一身激颤。
“你对我有反应的对不对?”他幽然低语。
她不安地扭动,巴望甩掉他充满温暖热力的指头。“你不可以这样子,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小胡子哥哥。”
“傻瓜,我就是他啊!”他着迷地触摸她隐约的曲线,往前一直滑行。
“你胡说!”夏小圭由他手中挣扎抽离。即便她喜欢他,却不能忍受他冒充她的初恋情人。
“我没有。”他们又回到争执的导火线。
“请你出去。”她不想再重复千第一律的争执。
“我不。”
她静静横他一眼,拉拉卷至大腿的裙摆。“那我走。”
“你敢。”风暴起,雷电闪。
“不要老用那种恐吓的语调威胁我,我不吃你这套。”他们化敌为友的时间还真是短得可以。
“是吗?我不敢相信你竟然为了一个死人跟我发脾气。”他的黑眸布满狂乱的感情。
夏小圭一手拍开他箝制的手。“你跟他是不一样的。”
欧阳越失去了理智,那杀千刀的小胡子该死的可笑,他居然得跟自己的“鬼魂”争宠,这算什么?
“不准再提他,以后永远不准。”
“不可能。”不管她以后再爱上任何人,初恋的刻骨铭心却只有一个,这男人搞不清楚吗?
深镌的恋情不是说忘就能忘得了的。
“我会让你忘记他的。”他逼近一步,全身蓄满力道的欧阳越,强悍得令人心凛。
他紧绷的情绪散发于无形中,沉重地让夏小圭为了寻求遮蔽处跳下床而缩往窗口。
“你敢对我遣矩一分,我就死给你看。”
欧阳越如火焚心。她是倔强的女孩,他确信她会决裂地以死明志的——但,他绝不会让这种惨况发生,她是他的。
他将放诸于外的霸气收敛于无形后,整个人绷紧得如拉满的弓弦。“好,我不逼你,你也别认死扣。”
她俏脸上微愠的怒气刺痛他如油煎熬的心,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的心完全属于他?
“你一点都没考虑到我的感受!”她掩面,淡出一阵子的悲伤记忆复苏了,每每只要见到安东尼,她的心仿佛被丝线紧揪一般,失去爱人,痛不欲生的心情,她不想再尝了。
或许武装起自己的心,她才能保护自己免于再次受伤。
欧阳越小心翼翼觑着她忧愁的表情,心中百折千回,见她低首掩面,心痛之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新掌握住她。
“答应我别把事情想拧了,等一切风波平息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你又说这种暧昧的话,我从来没答应过你什么,你怎能那么自以为是。”
欧阳越的眼睛飘起一丝悲伤。“你要我怎么做才肯重新接纳我?”
“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她昏了头,只求快快逃开他进发无穷生命力和让她备觉安全感的胸膛。
“我非得到你不可。”他铁了心。
“你这头顽固的驴子。”她大喊。
欧阳越放弃争执,用双臂将她禁锢,低头索取她的吻,这一刻只有她的身体和温热柔软的唇能证明她是存在他的怀中。
他要用尽一切方法留下她,包括不择手段。
他狂野地索取她的唇,他那么饥渴,一发不可收拾的狂情激爱一股脑倾泻。
夏小圭拚命推挤他骠悍的入侵,那毫无怜惜可言的吻令她深恶痛绝,她强烈排斥他纠葛厮缠的舌,全力挣扎,她狠咬了他一口。
剧痛令欧阳越撤退,咸腥的血液沿着他嘴角滑下,这刺激令他神志发狂,他眯起夹藏魔性的黑眸,无情地将她丢至大床上。
夏小圭被甩得头昏眼花,但她更清楚这是危急存亡之际,不逃,她的清白贞节便要毁于一旦了。
“我爱你!”他低语,但矛盾复杂的气息却令人惊慑。
夏小圭没有接收到他怪异行为中潜藏的,发自肺腑的真心,她害怕都来不及了,脑子里只剩逃跑的意念。
他多想用柔情怜惜她满面的怆然和害怕。
他不要她怕他,全世界的人都行,唯独她不行!
“我不爱你。”她嘶吼回去。
欧阳越一颤,一束冷火燃上他黝暗如漆墨的寒眸,他五官紧收、下领放低,磅礴的怒气眼看就要倾巢而出。
他不给夏小圭思索逃走的机会,如虎扑羊,五爪箕张,刷地撕去她遮掩的薄薄睡衣。
* * *
欧阳越裸着强健结实的身子怔怔凝视拥被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夏小圭。
云雨过后,他十分憎恨自己。他并不想用这种终极的手段得到她,看她凌乱的头发,没有血色的脸庞和红肿的菱唇,被他肆虐过的痕迹昭然若揭地控诉着他的罪行。
他伸手想碰触她。
夏小圭如遇蛇蝎地避开,空洞的眼揉上惊惶。
硬生生缩回自己的手,尖锐的痛楚令他不知如何是好,女人对他从来都是投怀送抱的。而他,通常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要女人,但……他的眼光掠过她……他居然用这种下三流的方式要了她。
“小圭……”
她像被针刺了似的颤了颤,脸色更加苍白了。接着她索性闭起困倦的眼睛,把心门重重锁上。
欧阳越心如刀剜。
目前似乎谈什么都不对,他跪到她面前轻啄她的额一下,悄悄带上房门离开。
等到把手一紧一放的声音由空气中散去,夏小圭苍白的眼眸才蓦然睁开,她涣散的思想到此刻才能集中,凝视着粉白的墙壁,许久许久,一颗晶莹的珠泪才婉蜒滑下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