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闻言蹭到欧阳越身边拱起大鼻孔嗅来嗅去。
没人猜得出它下个步骤要做什么。
忽地,它伸出长又湿热的舌亲热的刷过欧阳越的脸。
“势利眼的家伙!”快手心有不甘,明明一样是人,差别待遇居然如此明显。
夏小圭狐疑地走近,然后抱住它的头咬耳朵。
“你为什么亲他?”“快乐”向来跟高于顶,除了她和她的小胡子哥哥外别人很难亲近它,它会向陌生的男人献吻,太不寻常了。
“快乐”轻声喷气,嘶嘶叫了声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只脚却不支地跪地,美丽的眼睛流露出遽来的疼痛。
“它要生了。”夏小圭大叫。
完全设经验的观众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怎么办……”
连方才被视为肉脚的快手也频频探头。“要烧热水吗?”
“你们太吵了,全滚出去。”欧阳越下逐客令。
马匹生产最怕被惊吓,一军队那么多的人待在这里只会坏事。
没人敢多吭一个字,全摸着鼻子离开。
马厩外匆匆走来的雷神,劈头便问:“生了吗?”
“你还真热心。”吃瘪的快手不吐不快,语气酸得不得了。
雷神懒得回敬他,看他们的模样,他肯定错过精彩翱情,横过快手便要进入。
快手递了个诡异的眼神给牧师。
牧师会意一笑。
两人一左一右挟持住雷神往回路走。
雷神长腿踢起一阵灰尘。
“喂,你们做啥……喂……我要告诉艾曼狄帕玛说你们……摸鱼……哎哟!”
暗夜里有人被扁了。
第五章
鱼肚白的天色微微泛起红光,欧阳越和夏小圭才相偕走出马厩。
晨雾蒙蒙,偌大的牧场和远山全被掩在山岚下,伸手几乎要不见五指。
夏小圭吐出一口白雾。“天亮了。”
对随后由马厩走出来的牧童低声交代后的欧阳越脱下外套,披上她单薄的身子。“穿着。”
“谢谢。”她真的怕冷。
微徽的体味扑进她的鼻子,牛仔衣里余温犹存,夏小圭一想起衣服才由他身上卸下,心中竟荡起一阵涟漪。
她拍拍脸,差劲!她在想什么东西啊,这么容易就受勾引,太丢脸了。
欧阳越又主动地握住她的手,并往外套口袋里放,当然这次外套裹在她身上。
又来了,那种心痒触电的感觉,幸好她看不见自己的脸,要不然熟得像红螃蟹的脸可要闹笑话了。
“为什么不说话?累了?”
其实她一点也不觉得累,全程照料“快乐”的人是他,他才是那最有资格喊累的人。
“不,我役想到‘快乐’肯亲近你。”
“被动物喜欢很奇怪吗?”
“‘快乐’不同于其他的马,它认生认得很凶,牧场除了小胡子哥哥和我,没人能靠近它。”
“你在暗示什么?”“小胡子”是横在他们之间的鬼魂,老天!他竟然必须跟一个自己的鬼魂吃醋争宠!
“你又不高兴了。”他的反复无常又开始了吗?
“谁说我生气?”他有哪点表示自己生气的模样?该死的吹毛求疵!
“你明明一脸老大不开心。”难道非等到火山爆发岩浆滚烫烧人时才叫生气?
“我没有。”
“你还说,你瞧瞧自己口气有多差,小胡子哥哥才不会像你这样忽冷忽热、喜怒无常,你变态!”
“你竟然拿我跟他比较。”他何必心情低落,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而且有一泻千里直降谷底的趋势。
“没错!你连他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收回你的话。”他居然这么生气,连拳头都握起来了。
“不!”硬碰硬准是她吃亏,她精乖地避免正面冲突。
“你不该拿他来跟我比较,他是什么东西。”天下最荒谬的事、莫过于此,居然有人打自己耳光的。
“你太过分了!”她扔掉欧阳越覆盖在她身上的外套。“去你的衣服!”
两人又闹僵了。
这不可理喻的小鬼!欧阳越捡起外套,眼下只有把她捉起来狠打一顿的念头。
“从今以后,不准再提那个人,要不,我就搞砸他的牧场厂欧阳越呀欧阳越,你疯了不成,砸来砸去不全砸自己的脚?根本是和自己过不去。
她没把他放在眼里是吗?走着瞧好了,他决不允许有第三者横互在中间,即便是鬼魂也不成。
“你砸呀,你把牧场砸烂了我好早早解脱,免得天天跟你这气象台一起,迟早要得风湿症关节炎的。”
看她一脸好计得逞的面孔,他的怒气突然降温了些。
他着魔了,居然为了另一个自己气成这副德性,太可笑了!
“喷,真是服了你,矮子矮,一肚子拐,拿来形容你再吻合不过。”他释然的笑。
就算她爱上的是另一个分身的欧阳越,那毕竟也是他,自己竟打翻自己的醋缸,实在滑稽。
“你有毛病?”他的态度又羹变,这人简直是超变态地笑里藏刀。
“我再正常不过,倒是你——”他笑容可掬地亲近,顺手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快冻成一根冰棍了。”
“不用了!”再穿上他的衣服,她不知还会有什么奇怪的丑态出现,依照她目前不正常的状况,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小径尽头就是大屋入口处,夏小圭瞟见了正在张望的封达开。
“喂,达开!”
“嗨,我送货来,你要的东西全在厨房里。”他穿着皮夹克,清秀中自有一分性格。
“那么早。”她离开欧阳越,热络地和封达开聊起来。“帐单呢?”
“我夹在老地方,月底再一次清就行了。”他瞅见满脸不快的欧阳越。“艾曼狄帕玛先生也早。”
欧阳越淡淡倾首,一语不发地瞪着他。
封达开被他瞪得背脊发毛。“我想,我还是走好了,阿嬷还等我买烧饼油条回去呢!”
“你急什么?我们不过才说了两句话。”
他期期艾艾。“我还是回去好了,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很显然他每次都没来对时候。
她知道,原因又是她背后那只大猩猩,可想而知他正瞪着大眼赶人。
“你太过分了,要挟我的朋友。”前车之鉴可寻,夏小圭不满地质询。
欧阳越低调地摊手,眼光闪烁地望向封达开。“我说了什么吗?”
“没……没有。”他不言不语的气势已非等闲,要开口,他不要尸骨无存了!?
“你瞧!”他推得一干二净。
“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把柄。”要不,她铁定跟他没完没了。
封达开吃惊地瞧着夏小圭行“三娘教子”之实,而那谜样的新牧场主人却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他似乎有些了解了。
下回他再来恐怕真得选对时机,要不每次被人当做情敌对待实在有够冤枉。
欧阳越傻笑,再以飞快的速度将衣服披上她的肩,占有地揽住夏小圭肩头,霸道意味十分浓厚。
夏小圭不愿当别人的面让他出丑,虽然他的笑容很是碍眼,但心房又有暖潮孜孜流过。这一迟疑,她整个身子又被欧阳越圈罗身畔,仿佛宣告她是他的所有物似的。
就在她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发动攻击,惊天动地的机车排山倒海而来,那拔掉消音器的呼啸声撞倒栅栏抄了过来。
一群奇装异服的混混,口嚼口香糖和槟梅,挑衅地瞄着欧阳越和封达开。
欧阳越迅速将夏小圭推至背后。
一个面目英俊,充满戾气的少年不可一世地发言。
“不过就一个鸟牧场,有什么搞头。”他叼了根烟,举手投足叛逆十足。
“头头,反正是无聊,这么大块地拿来做赛车场也不赖。”一个头发挑染成绛紫和橙红,耳挂骷髅头环的小太保瞄呀瞄地出着馊主意。
“还有妞呢!”垂涎的小角色色迷迷地盯着站在欧阳越身后的夏小圭。
“你们说够了没有,目中无人的家伙!”血气方刚是年轻人的特征,封达开也不例外。 ,
“哟呵,有人不爽发飘了。”五彩挑染的“霓虹灯”率先发难。
“这里是私人牧场,不是台中大度路,请出去。”
一群人都因封达开的警告喳呼地笑起来。
“不自量力的瘦排骨,有种来单拂?”“霓虹灯”双腿由机车上分开,半袒的胸部露出苍白的肉,令人备觉猥琐。
“单挑就单挑,谁怕你!”封达开血液沸腾,打算教训这些目中无人的流氓。
“达开,不要。”夏小圭虽气愤不过,但单枪匹马对付这些人无异以卵击石,胜算实在太少。
“呵呵,原来是脓包。”一人起头,全部的人都跟着起哄。“在娘儿们面前别丢脸啊……”
带头少年跨下改装机车,斜站三七步。“喂!老头,老牛吃嫩草啊!有福同享如何?”他要笑不笑地一拳打出便是一轮没来由的攻击。
欧阳越冷笑,单拳相迎包住他的拳。“不要逼我出手。”
不良少年脸色由红转白。“你很嚣张哩,小心我一脚进你到爪哇国去。”
“是你自找的。”欧阳越神色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