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拿出阿沙布鲁的饲料要给牠吃,但牠却理都不理,当她煮好饭菜后,牠理所当然的跳上她的餐桌,用牠的口水污染她煮好的菜肴,霸占了全部的菜,害她最后往往不得不随便炒个饭果腹。
吃完,牠再大摇大摆的离开,不过离开前总裁通常会先跟阿沙布鲁上演一场追逐赛,阿沙布鲁追着牠的屁股跑,牠强悍的狂吠驱赶牠的纠缠。
这一人一犬简直就是赖定她了。
身为饲主的殷琰强势而跋扈,根本不管别人的意见,那条狗则活泼任性又爱撒娇,最要命的是她竟然能理解牠的话。
因此这几日她的生活变得很……忙碌。
轻叹一声,眼前的情景逗笑了她。
自从得知她下班后会固定到附近公园去蹓狗,殷琰竟也突发奇想的找来了一条狗炼,妄想拴住总裁,尝尝蹓狗的滋味。
但顽皮的总裁哪肯安份的任殷琰将狗炼拴在牠的颈子上,东窜西逃的跑给他追,四天下来他没有一次成功的绑住总裁。
今天是第五天,殷琰仍不死心的想拴住牠。
握在蓝掬云手里的绳索不小心一松,早就蓄势待发的阿沙布鲁挣开她的掌控,往前面那一人一犬飞奔而去,加入战局。
「啊,该死的阿沙布鲁,你干么扑过来!」被站起来跟他差不多高的秋田犬冷不防一撞,殷琰没防备的摔倒在地。
见状,总裁兴奋的扑到他身上又跳又蹭,阿沙布鲁也跟着跃到殷琰身上,两条壮硕的狗儿爬在他身上玩得不亦乐乎。
被压在底下的殷琰气得拧眉瞋目大吼,「你们还不给我滚下来,姓蓝的妳还笑,还不快点来抓开那两条死狗。」
看着被两条狗压住,一脸狼狈的殷琰,蓝掬云笑弯了一双修长的凤眸,姗姗的走了过来,却不是拉开顽皮的狗儿,而是站在一旁任由牠们玩着殷琰。
「蓝掬云,妳别想袖手旁观,很好笑喔,那就一起下来玩吧。」见她只是站在旁边看着无意解救他,殷琰伸长手臂握住她的脚踝。
「啊!你要干么?」她惊呼一声,一个踉跄跌了下去。
「谁叫妳坏心的想看热闹。」
总裁见状,立刻朝她扑了过去,爬到她身上舔着她秀丽的脸庞。
「啊,总裁不要这样,走开啦。」
「汪汪……」姊姊跟我玩。总裁兴奋的吠道。
「不要闹了啦,快点起来,噢……」她低呼一声,胸口的空气猛地被压了出来,「阿沙布鲁,你给我下去。」她的肋骨差点被牠撞断。
「哼哼,知道被两条重死人的狗压在底下是什么感觉了吧。」见机脱身的殷琰狞笑的说道。
知道他一定不会救她,蓝掬云只好自力救济,喝叱,「阿沙布鲁,起来。啊,好痒!」总裁舔着她敏感的耳朵,让她忍不住咯咯的娇笑了出声。
玩疯了的狗儿压根不理会她的指令,继续一起欺凌着她。
她的鞋子不知被哪只狗咬掉,脚丫子传来一阵湿意和囓咬,她喘息着笑骂。「不准咬我的脚!」
站在一旁看着的殷琰忽然拧眉,有些不是滋味起来,探出长臂一手一只的拎走压在蓝掬云身上的狗儿。
他威吓的眸一瞪,叱道:「够了哦,你们!」扶起地上的蓝掬云,很自然的为她拍去衣服上的尘土,抬眸看到她有些凌乱的发丝也顺手的为她拨顺。
蓝掬云意外于他竟会出手救她,更吃惊的是,他的举措彷佛在对待亲密的情人似的体贴温柔。
她很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会对任何女人付出真心,他只游戏于花丛,寻欢作乐,一旦腻了就会无情的甩了对方。
在他的脸上不该出现这般令人迷惑的神情才对。
她想一定是自己看错了,眨了下眼,再定睛觑着他,他正好抬眸望住她,霎时间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空气宛如凝结了,耳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公园里的人声、狗吠声、车声,全都消失不见了。
「汪汪汪汪……」你们在做什么?察觉到两人间诡异情状的总裁问。
狗吠声惊回两人的心神,她仓皇的收回目光,借着低眸拉整衣服的动作掩饰微慌的神思。
殷琰爬着微卷的头发,俊容有丝不自在,随口说道:「看吧,我比妳这冷酷的女人善良多了,妳见死不救,但我还是不计较的救了妳,妳有没有感到很惭愧?」
蹲下身重拾起被阿沙布鲁挣脱的绳索,蓝掬云漫应,「没错,本人就是这么冷酷,生人最好勿近。」
凑近她的脸,他邪恶的扬笑,「我偏对冷酷的女人最有兴趣了。」
她横去一眼,一语不发的拉着阿沙布鲁往回走。
殷琰迈步跟上去,总裁尾随其后,蓝宝石般的眼眸骨碌碌的望着前方的两人,莫名的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哎,妳今晚要煮什么?」殷琰忽问。
听着他问得很自然的话,蓝掬云发现这一人一犬好像真的吃定她了。但是她却并不觉得嫌恶,心里盘算着待会要煮什么菜才够喂饱两人一犬。幸好阿沙布鲁吃狗饲料,否则以牠的食量,冰箱里的菜恐怕会不够。
第4章(1)
到香港洽公两天,今天下午一回到公司,殷琰便拨了同一组电话号码不下十次,第十一次拨号,仍是关机的状态,他有些焦躁的放下电话。
这才思及除了她的手机外,他竟然不知道她家和公司的电话,瞄向墙上的钟,四点二十分,十分钟后他有一个会议要主持。
看到桌上的行事历,他晚上还有一场重要的生日派对要出席,今晚没空过去找她,可一直连络不上她,竟让他觉得心烦意乱静不下心来……
殷琰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暗忖着自己这见鬼的烦躁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暂时找不到一个女人而已……他就烦成这样也未免太……
他的手机陡然响起,他一喜,立刻接起。
「喂。」听到对方的声音后,他的神情立刻冷了下来,是某一位女友打来的,「今晚派对我可能没办法去,我有事……妳找别人陪妳去吧。」
敷衍的说完,切断通话后,瞪着手机半晌,殷琰将蓝掬云的电话号码输进了自己另一支手机里,那是只有公司重要干部和几个亲密好友才知晓的私人电话。
「总裁,开会的时间到了。」秘书进来提醒他。
「我知道了。」走出办公室,他回头交代,「妳待会告诉陈副总裁,让他今晚代替我去参加方老的生日派对。」
「是。」
会议开至六点半,一结束,殷琰便驱车来到蓝掬云家楼下,按着门铃,却没有回应,他知道她通常五点五十分就会到家,六点带阿沙布鲁去散步,半个小时后回来,现在都已经快七点了,她没道理不在家。
也许去买东西了,他又候了一阵,地上的烟屁股扔了好几根。
就在仅有的耐心告罄,正巧有同住这栋公寓的住户回来,他趁机一起进门,上到二楼。
隐隐的似乎听到里面传来狗吠声。他凝神仔细聆声,那叫声……好像是总裁。
「总裁,你在里面吗?」他高声朝内唤道。
「汪汪汪汪……」
总裁会在这里,意味着蓝掬云应该也在家。
「蓝掬云,妳还不快给我开门!」他扬声咆哮。
几分钟后从大门出来的不是她,而是总裁。
*
今夜跟那天不一样,没有下雨。
可是蓝掬云依然清晰的记得那夜奶奶离开的情景。
热心的她只是去帮邻居照顾小孩,但是却一去再也没有回来,直到三天后才在圳沟里发现了她被水泡得浮肿的身体。
警察说奶奶是因天雨路滑一时失足摔落圳沟,头部撞伤,当场昏迷过去才会溺死。
唯一一个肯要她的亲人,就这样留下她独自一个人走了。在她十六岁那年。
父亲匆匆回来办妥奶奶的后事,然后很冷漠的告诉她,「妳也不小了,应该可以自己一个人独立生活吧,我的事业在台北不方便接妳一起过去。」彷佛想解释什么,他接着说:「而且这时候也不适合帮妳办转学。我会每个月寄生活费给妳,妳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再打电话给我。」说完便离开了。
她明白父亲不希望自己干扰了他另组的家庭,因为她的继母不太喜欢她,况且他们已经另外有了三个小孩,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关爱来分给她了。
她不会去打扰他们的,正如她从来不曾打过一通电话给远嫁美国的生母。
八岁那年母亲离开时,她对母亲说:「不要丢下我,妈妈。」
母亲抱着她说:「对不起,妈妈没有办法再忍受妳爸爸了,再不走妈妈会疯掉的,这是妈妈的电话,如果有什么事妳可以打电话给妈妈。」交给她一截纸片,她的母亲丢下她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半年后父亲再娶,她被送到奶奶家。从此与奶奶相依为命的生活了八年。
这八年里奶奶是唯一真心爱她的人,可是奶奶却为了别人丢掉了自己的生命,让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被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