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他不是接纳了她?
「意思是……」他笑笑地朝摇动的树丛一喊。「你要继续饮酸捧醋还是光明正大的走出来,我舍不得你银牙紧咬的咒骂我是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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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负心汉,还是见一个爱一个风流无耻的花心鬼,她瞎了眼才会爱上他,傻傻地当他也有真心的一天,原来她又被骗了。
幸好她及早发现他的真面目,没有上当地向他说出一些臊人的话,不然他准会取笑半天说她没定性,竟然相信骗子的誓言。
钉你的小人手,钉你的小人脚,钉你的小人头,我钉钉钉……回去非扎个十只八只草人不可,钉得他肚破肠流,钉得他面目全非,钉得他再也笑不出来。
哼!山长说得一点也没错,男人大多自大无礼,瞧不起女人,她要是不把他打成猪头,不知还有多少人受害。
可恶,可恶,他在笑什么,以为她好欺负吗?
刚刚应该先回家一趟,拿阿爹的杀猪刀让他好看,姑娘家的玩笑不能乱开,剁下一手一足腌干好警惕世人,诸恶莫为。
瞧!她才上一个月的课已经会说诸恶莫为了,而他念了好几年书反而不思长进,那个孔什么的夫子真该破坟痛哭,子日儒学被糟蹋了。
「小熏儿,你要我放狗咬你才肯出来吗?」
喝!他……他就是这么恶劣,居然在后花园养狗,害她连跌了好几跌差点大叫阿娘。
几时不养狗偏在她宣称要攀墙而入才养了几条恶犬,分明是在防她嘛!嘴上还说得好听要她多来走动,根本是存心不良。
胃里泛酸的马唯熏气晕了头,浑然忘记他的警告,他养狗的用意是要她以司徒家未来的少奶奶身分理直气壮的走进来,而不是冒着跌断手脚之虞翻墙。
只有宵小之辈才会攀墙,猛犬环伺真的只是为了防她这小贼。
「姓司徒名后侮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下回我带砒霜毒死你的狗。」她气冲冲的冲了出去,中了他的激将法。
「别乱改你未来夫婿的名字,我叫司徒悔不是司徒后悔,你要谨记在心。」嗯!似乎有点开窍了。
「我管你悔还是不悔,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你们知不知羞耻呀!」当她死了不成?!
被她一嚷嚷,原本暗自窃喜的楚仙仙当下白了脸,羞愧不已的低下头不敢见人,无法理直气壮的反驳她的尖酸怒言。
反倒是笑得开怀的司徒悔高举双手证明清白,并非他刻意轻薄坏人名誉,而是她自投怀抱赖着不走。
但是马唯熏不管谁对谁错,反正他们抱在一起的感觉就是碍眼,有错没错通通是男人的错,先踹上两脚再来论对错。
反正是出气嘛!所以不用跟他客气。
「啊!谋段亲夫,你真狠得下心下毒手。」腿短了些,身手不够俐落,要再狠一点。
「谁是亲夫呀!你不要乱造谣颠倒是非,认命点站着让我踢一脚,否则我拿杀猪刀砍你。」可恶,他还敢跑。
司徒悔笑着闪左闪右,让她脚脚落空。「娘子呀!你想翻脸不认帐可不成,我有媒有聘,你赖不掉。」
她一定常常溜课,瞧瞧这花拳绣腿一点劲道也使不上,她想在运动比赛上嬴他是难上加难,再练上十年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看在她是自家人情分上,他会小输一着别让她太难看,悍妇挥刀可是很危险,就怕她伤了自己。
「你还占我便宜,看我不撕烂你的鸟嘴……」不可能踢不着他,一定是运气。
不信邪的马唯熏手脚齐下想扳回一城,可是不论她怎么使劲就是打不到他,像是有鬼帮手帮他避开似的,打得她汗流浃背直喘气。
可不知怎搞的,膝盖突然一热定住了,然后又有一股气打入后脚跟,她一个踉跄又跌入熟悉的气息,震动的笑声让她直磨牙根。
「不占你便宜占谁便宜呢?你可是我万中选一的好娘子。」他逗弄地轻拧她发怒的俏鼻。
和江南第一美女楚仙仙比起来她是不美,但是源源不绝的活力可叫人抗拒不了。
他若是风,她便是活水,风生水起才会好运来。
一瞧见他的白牙她就有气。「少跟我攀亲带戚睁眼说瞎话,有个美若天仙的表妹还敢来耍我,你是欺我阿爹的杀猪刀不够利呀!」
嗯!吼声大代表精气足,听来真是悦耳。一脸陶醉的司徒悔笑拥着盛怒的小悍女。
「酸呀!你打翻了几缸腌梅?」他故意嗅嗅她身上的气味,乘机咬了她一小口。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青梅的季节还没到哪来的腌梅,倒是阿娘腌了一缸酸白菜,下回你可以去尝尝。」
「好呀!丈母娘的手艺媲美御厨,小婿我真有口福。」白菜不酸吗?这小胡涂鬼。
「喂!什么丈母娘、小婿的,你别叫顺口改不了,我阿娘不会理你的。」差点又被他拐了。
唉,他打算叫一辈子呢!「瞧你嘴翘得半天高,还在吃味呀!」
原来她还是个大醋桶呀!
「谁管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大白天行什么苟且之事,我一、点、都、不、在、乎,」她在乎得要命,心痛脚也痛,全身都痛。
牙都快咬断了还逞强。「我承认我是奸夫,但人家认不认淫妇的罪名呢?」
奸夫,奸诈的大丈夫是也,他认罪。
「悔少爷请你留点口德,不要破坏我家小姐的闰誉。」真心被践踏还要受人奚落,未免过分些。
扶着泫泪欲滴的小姐,向来沉稳的荷花忍不住动了气,为他无端诬袜的罪名感到义愤填膺,小姐只是大胆的提起勇气追爱,并非不三不四的低贱女子随意勾搭男子。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已经伤了小姐的心,何苦落井下石再伤人一回,她只是为情所苦的女子而已。
「就是嘛!自己好色败德还牵累别人,一定是你主动调戏人家。」山长说了,天下没有柳下惠,只有一堆见色心喜的老色鬼。
呵……胳臂肘往外拐,真是他的好娘子。「熏儿呀!你让为夫好是伤心,为夫看来像偷香窃玉之徒吗?」
「像。」她没有考虑的回答。
司徒悔的左眉挑得极高,一手环勒她纤细易断的颈项。「心痛呀!妳居然不相信我。」
夫妻不同心可是会同床异梦的,他这么喜欢她怎会让这种事发生呢?
关起门来的闺房事他有必要再教教她,反话别回得太顺口,他是脾气最好的夫君,绝对不会打骂留下伤痕,顶多他吃白饭她吃糠,他啖鸡腿她啃骨。
「我从来就没相信过你,你骗人比吃饭还容易。」所以她才会一再上当。
这下他真的心痛了,实话伤人。「要我就地起誓吗?」
「不要。」马唯熏说得极快,像是怕验了誓。
他开心地搂着她偷亲了一下。「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结果她下一句话将他打入万丈谷底,差点腰折骨断爬不起来。
「才不是呢!我看你太会闪了,天打雷劈也打不到你,反而会气死雷神。」神仙也失手。
司徒悔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要笑不笑的挂在嘴边怪可怕的,转沉的黑瞳深不见底,正在考虑如何教她「诚实」和言多必失。
不过他的眼中有着细不可察的笑意,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不认他这个夫,可是心里在意的紧紧捉着他,迟迟不松手。
若说无情意谁会相信呢?她的心早就献出降表了,唯独笨脑袋还未清醒,一心当他是不学无术的登徒子。
「一个卖猪肉的也敢妄想嫁入大户人家,真是叫人笑掉大牙。」论姿色、论才气没一样比得上小姐,少奶奶的位置她坐得上吗?
「莲儿……」她又要闯祸了。
「莲儿──」她怎么老是教不听。
莲儿不管楚仙仙和荷花的喝阻,没个分寸的大放厥词,自以为是的为主子讨个公道。
「我家小姐的姿色不知胜过你几百倍,以你庸俗的长相配卖烧饼的还差不多,表少爷只是跟你玩玩而已,乌鸦永远是乌鸦成不了凤凰。」
他适合卖烧饼?
脸色一沉的司徒悔才想开口教训无状的侍女,没想到街头横到巷尾的马大姑娘腰一扠,摆出茶壶姿态一回。
「你家小姐美不美关我屁……芝麻事,我爱嫁谁就嫁谁用不着忘恩负义的你来声讨,你家小姐都不开口你吠什么吠,我马唯熏活了十七个年头还没吵输人,有种将你家的夜壶搬过来,比比看谁比较臭。」
了得,一口气到底不曾中断,真不愧是他这奸人的好爱妻,一根莲舌达四海。
「你……你真是没教养,你敢骂我是狗?!」没料到她会反击的莲儿吓了一大跳,一时口拙地闷着气。
以前她在逍遥山庄的日子过得太逍遥,有小姐和管家父亲当靠山有恃无恐,因此常忘了自己也是卑下的奴婢,动不动就端起小姐架子。
楚仙仙的良善造成她的尊卑不分,再加上年纪小又得宠的缘故,有时她的气焰张狂得不下一位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