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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她的「不灵」,老爸花费大心思,请神拜天,用尽仪式,问题是,好心神仙怎会破坏人们情事?所以,朱洙一天比一天更「不灵」。

  眼见事业逐渐走下坡,她有沉醉爱情间的快意,也有养不起家的隐隐忧虑。

  至于乔丰,有爱情带来好运,他的事业蒸蒸日上。

  一个不小心,他握有家族企业百分之四十七股份,一不小心他的连锁企业多开二十几间,再不小心,他的钱好多好多,多到……生两百个小朋友也养得起。

  他一面生财、一面享受被大女人包养的日子,他是大总裁,也是斯文的小白脸,两种截然不同的身分,让他的日子丰富有趣、多姿多采。

  他们相处的甜蜜指数是满分。

  偶尔,很「废」的念头兴起,他希望时刻黏在朱洙屁股边,日日夜夜,别管工作事业,别花费心机恶整自家老头。

  朱洙要他戴平安符、逼他一天念十次大悲咒、强迫他每餐饭吃五份蔬果和一份肉,不受控的乔丰处处受朱洙掌挫,怪的是,他不觉窒息。

  不过,他的朱洙有心事,乔丰知道。

  很简单,朱洙从不是能隐藏心事的女人。

  她和他不同,她聪明却单纯,单纯得像古代的原始人,随便几个鬼故事、几个难解神迹,就能吓得她乖乖将就人生,而他,擅长隐藏自己意愿,擅长演戏、擅长用迂回战术逼迫别人将就自己心意。

  清晨,躺在床间,她枕在他胸前,无聊手指一圈圈玩弄自己的头发,丝滑般的黑发不经意桃弄起他的胸膛,勾带出心悸几许。

  朱洙不想起床,也没心情在这个美好的清晨里创造若干「刺激」。

  「要不要出去走走?」按压住心间的蠢蠢欲动,他试探问。

  他熟悉她每个动作和动作后面代表的情绪,而圈弄头发表示了她正在烦心。

  「不要。」

  没有理由和借口,她直接反对提议,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像个女暴君,而他,是受尽委屈的小男性。

  这个家庭中,永远是他在将就自己,而她,很少顾念他的心情。

  朱洙听人说过,婚姻中强势的一方往往是拥有经济能力的那个,赚钱的名为大爷,然她不想当大爷,但他老把她当大爷服侍。

  「我做早餐给妳吃。」他没对她的强势反弹。

  看吧,是不是?他多努力伺候她这个衣食父母。微微不安,她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皱眉望他。

  「干嘛用这种眼光看我?」他莞尔,拨弄她凌乱长发。

  「我有罪恶感。」叹气,她答。

  「为什么罪恶?」

  「我把你关在家里面,不让你出去工作,我用经济控制你,谋杀你的自由意志。人家说,没事业的男人容易缺乏成就和自信,而最惨的是,我根本给不起你优渥生活。」柳眉下滑,带出满面苦瓜。

  是的,后面这句最叫她忧心,她从未支配过家庭经济,昨夜,竟发现存款簿里少少的一百多万元已然见底,以这种花钱速度,她要从哪里生钱来支撑乔丰和阿朱的家庭?

  他笑笑,晓得她的忧心忡忡所为何来。

  她发现了!发现存款从七位数字变成三位数,凭空不见的四个位数全让他挥霍光,但她没发疯,却担心自己给不起他优渥生活,太感动了,有这种老婆夫复何求?

  「妳想我出门拉小提琴?」他测试她的心。

  她挣扎、痛苦,那些粉丝的爱慕眼神……记忆犹深吶,她不想悬着一块肉,引诱女人流口水,更不想靠他的美色赚钱……用力地,她摇头,态度郑重。

  「你不用赚钱,我说过,那是我的责任,我会努力,让你不必为家计担心。」

  就算他是软骨头、是没出息的废物,她养他,养定了。

  「妳真不要我帮忙分担家庭支出?」他再问一次。

  「不必,我再兼一份差,省吃俭用,两人的生活不至于难过。你还是在家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拉拉小提琴,作作曲,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伟大的小提琴家。」

  她以为凡拉小提琴者,就必须成为音乐家?以为凡是音乐家,皆该养尊处优、不食人间烟火?

  搂住她翻身,他把她翻到自己身体下,亲亲她的额头、吻吻她的唇,香香的气味好熟悉,他热爱这份熟悉,热爱和她贴在一起、腻在一起的温情。

  「听我说,首先,我虽然没出门工作,但日子过得充实且自信;再者,妳把全数财产交给我,根本谈不上控制经济;至于妳负担不起生计……我实在不懂妳怎会说出这种话,我不觉得自己是个浪费钱的家庭主夫。」

  「问题是存款簿里……」

  「我把钱拿去投资股票。」他实说。

  「什么?你拿钱去玩股票?!」

  她猛地推开他,从床间翻身跳起。

  那是赌博、是蠢人才想的不劳而获行为,他们家的神早早明文规定,不准子孙去赚「黑心钱」,可他居然、居然……

  双膝跪床、腰杆挺直,阿朱食指伸向他,指尖发抖,气得说不出话。

  「妳怎么了?」

  不会吧,在他面前起乩?他是无神论者,别想用这种方式影响他。

  「你这个败家子!」阿朱大叫一声。

  要说女暴君,眼前这副样子就是。

  「我?还好吧。」他一脸无所谓。

  虽说在乔家,他的确是个百分之百的败家子,他把璨帼股票弄崩盘,用自己名下的公司抢走企业生意,他尽心尽力只求一个目的--弄掉爷爷自以为豪的事业,谁教他夺走自己的父母和童年。

  这也是可怜的老人家,明明知道他人在哪里,却忙得没时间来烦他的重要原因。

  「什么还好?你知不知道,我们不是有钱人家,每分钱都是我辛辛苦苦流血流汗赚来的,怎么可以随便乱丢?」她不介意他花钱,但「丢钱」……不行!

  他没听到话中重点,只听到「流血流汗」四个字,就随她之后,从床铺上面跃起。

  一样的双膝跪床、一样的腰杆挺直,一样的食指伸向对方。

  「妳学人家乩童,拿刀和棒子打自己的背、爬刀山、炸油锅,弄得鲜血淋漓?不准、不准,从明天开始换我出门赚钱,妳留在家里面,乖乖休养身体。」

  他大叫,忘记自己温柔面目,用力翻开她的睡衣,试图从里面找到职业伤害。

  昏倒!他在说什么?她的重点是「不能乱丢钱」好不好?!

  「你才不是出门赚钱,你是出门卖笑。」想到递名片的花痴,朱洙才想尖叫。

  「总强过妳出卖身体。」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毁伤,他不懂天上神仙为什么要用「神迹」教人受苦,别人受苦就罢了,他绝不准他的朱洙去做这种傻事。

  「我什么时候出卖身体?」弓背,怒目相瞪。

  吵架通常不具理智,他们从「钱」吵到「花痴」,再吵到「出卖身体」,说的全是不干重点的废话,不过,两人都没停摆的意思。

  「妳把自己弄得东一洞、西一洞,全身都是坑坑洞洞,有什么好得意?」

  她没东一洞、西一洞,更没有全身坑坑洞洞,但来不及解释,她直觉从「得意」两字接口。

  「我当然得意,至少我赚钱养家、至少我有能力把你供在家里。」

  「同样的事我也可以做,只要我往街头一站,还怕不能把妳养得白白胖胖。」

  「光看到那些女人见你像撞见冰糖蜜饯,气都气死人了,我还没被养得白白胖胖之前,会先死于心脏衰竭。」

  突地,当头棒喝,他豁然开朗,理智回笼,开始拊掌大笑。

  「我听出来了,妳在嫉妒,嫉妒别的女人对我笑、对我献殷勤。」

  略胜一筹,他身子微微往后,双手横胸,笑得让人厌恶。

  「不应该吗?我是你妻子,她们是外面的野花。」她挺胸,增强气势。

  「好,冲着妳的嫉妒,我太高兴啦,决定送妳一件礼物。」

  「一话不说,他拉她离开床铺,朱洙抵死不从,他干脆弯腰把她扛在肩上,大步走向狭小的浴室里。

  「做什么?放我下来。」

  她尖叫,她捶打他的背,第一次,她发现他高得像巨人。

  「不放。」

  他笑着拍拍她的屁股,用武力降伏女人,还真有趣。

  「浴室太小,两个人没办法挤进去。」她说之以理。

  「没问题,我已经节食两天。」

  「你为什么节食?」

  才一句话,她的注意力又被转移,不再关心窄小拥挤的浴室,她关心起他的肚皮。

  「因为妳赚钱太少,没办法供我败家。」

  七手八脚,他脱去她的衣服,褪下她的内裤,接下来,冲水声、抗议声,他们在浴室里吵吵闹闹,间或几句笑声,让人弄不懂,他们是在吵架,或在增进生活情趣。

  他们是最违反常理的夫妻,丈夫因为老婆的照顾有安全感,老婆的嫉妒让老公想送礼物,如果你们也是这类怪夫妻,别担心,世界上有人和你们同一挂,你们绝对不是孤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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