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我就是赖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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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么?”她发愣。

  “帮我收着,免得明天打小爸珠花光了。”他老妈这一去不知道民国哪一年才会回来,不让这女人代为保管钱可不行。虽然五六仟元真的要用来生活,用不了几个月,不过这女人已习惯被他占便宜,他肯给钱她就要躲起来偷笑了。这还是他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发善心哩,所以他也不客气的摆出施恩的嘴脸。

  想了一会,常夕汐点头收下,决定要代他理财,也许以后他用得上。

  “第一个学期快过了,你的功课还好吧?”

  好个屁!他肯去上课已是很给她面子了,看在她偷偷爱着他的份上(因为她抵死不肯承认爱他)他才去上课的,休想得寸进尺。哪一个大哥的女人敢这么嚣张?

  她坐到他身边。“怎么不说话?”对上了他倔强的利眼,禁不住问:“你的字母背好了吗?”她要求的真的不多。

  “我不爽背啦,再说我揍你哦。”

  她将耐心发挥得淋漓尽致。相处三年了,面对他时所产生的恐惧不若当初那么深。

  “背不起来吗?”

  “笑话!我不想背而已!你敢再叫我背就试试看!”他将拳头往桌上一,却中了便当,英雄泪差点没流下……就见饭盒内的食物全数倒在桌上以及桌下,一把火当场烧了起来,凶狠的指向无辜的常夕汐——

  “都是你害的!傍我滚出去!”

  说完便用力一推,让毫无防备的她跌倒在地上,压上了那一地的饭粒——

  “纪衍泽,你做什么……”

  他的饭!他等一下还要捡起来丢入口中的饭……这下子真的全完了!

  他一把拽起她,想再一次确定地上的那几块牛腩还有没有救,结果反而因为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关系,两人仆入纪衍泽后方的沙发,交叠成一团——

  真他奶奶的,背透了!

  “滚!咦……?”火山忘了爆发,只因胡乱伸手欲推开身上的重量时,猛然发现双手抵住的是二团馒头似的柔软。咦?有料吔!

  “啊!色狼!”一记锅贴轰上他左脸,成功的分开两人不雅的姿势。

  双手环胸,她退了五大步远,直抵着大门口,晶莹的泪花点得红眼眶益形楚楚可怜,莫名的令暴戾的纪衍泽顿住了原本下意识打算加倍回报的重拳。

  “你哭爸啊!痛的人是我吔!”他气吼吼的大叫。

  “你——你乱摸人,大色狼!大坏蛋!臭鸡蛋!”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二颗小笼包!澳天我买一笼来抓都比抓你的还过瘾,叫什么叫!”他真是不明白自己的拳头怎么迟迟不肯招呼到她身上。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要和你绝交!”眼泪终于滴落成串,苍白的脸色也因激动而胀红。

  转身欲走,不料门才打开一条缝,却教身后的巨力一顶,“砰”的一声,结实的铁门又回复初时紧闭的模样。两只出不了拳的手,只能恶狠狠的箝住她细弱的纤肩。

  但,箝住了以后咧?是回报以一千元免找(两巴掌),还是将她面孔打出一个窟窿?向来只动手不动脑的人又陷入了空前的困境中真他妈的!他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你要做什么?不可以再碰我!”他眼中的戾气令他骇然,她只能无助的搂紧自己的胸,无暇再顾全其他。

  “我偏要碰!你打我一巴掌,没有人能白打我,看在你对我不错的份上,我客气的回以一巴掌就行了。”这种回报已是他最委屈的让步了,不然她至少要断二根肋骨。

  她脸色雪白。

  “你要打我?”

  “你也打我啊!”他回道。

  “可是你碰我的——”她气叫。

  “我宁愿去碰肉包子还比较大颗,又可以吃。”他不屑的撇撇嘴。

  “但你仍是欠我一次呀!”

  “不然我给你摸回来嘛!罗嗦!”啧!小眼睛小肚脐,计较那些有的没有的做什么。

  见他胸膛高挺,“大方”的等她摸,她端差没气煞!这个坏小孩,简直简直是.气死人!

  “我不摸!”

  “那你就别老念着我欠你什么,乖乖的让我打一下,两不相欠。”女人怎么那么麻烦啊!

  她闭上眼睛,不在理他,要打就打,这辈子再也不要理他了!居然动手打女孩子。

  好啦,她总算不再罗嗦了,纪衍泽“好心”的伸出左掌,因为用它打人比较不疼;虽然不满自己的心软,但大家朋友一场,打痛了她实在不好。

  “我要打了哦。”他宣告。

  她紧闭的眼睛不住的颤动。

  “真的要打了哦。”他盯着她颊边残留的泪珠,再看向她咬成死白色的小嘴。她很怕吗?

  结果,他的一掌便定在半空中,怎么也挥不下,只死盯着她将下唇愈咬愈紧,愈咬愈用力,然后血丝冒出齿唇交合处,渐渐聚成唯一殷红色调,在青惨惨的唇畔形成诡异的诱惑……

  然后,也不知怎么的,他觉得那滴血很碍眼,觉得那唇色青得不像话,觉得那雪白的牙齿太过可恶,竟敢咬破下唇。他决定要改变这个情况,不让牙齿在去欺负嘴唇,那么,该怎么做呢?高举在半空的左手不知何时栖息在她肩膀上方的门板,右手仍是抓着她的肩,此时最有空的,只剩他的嘴了。

  蓦地,他将唇凑了上去,吸去了那一滴血液,以舌头顶开她的齿,不让齿再去凌虐唇。她因太过惊讶而分开了唇齿,却让他的舌头不小心顶入她口中,与她的舌缠成一气。

  结结实实,他们有了初次深吻的行为。

  如遭电殛,他们同时分开,惊愕的望入对方不置信的眼中。

  那时……初吻呀!并且吻得那样深,超越了他们所能领会的纯情尺度!

  她的唇上有血;他的唇上有她的血。

  她不置信的捂住唇,双腿再也没有支撑的力气,跌坐在地上,泪水奔流了起来。他他怎么可以……

  他下意识的以唇舔去唇上的血迹,看着她哭,不知所措,只知道从此之后,一切全不同了。虽然仍震惊于刚才的行为,但她的哭泣让他有些心慌。

  “你你不要哭啦!又没什么!”他已尽了毕生最大的诚意去安慰人。

  她仍是低声啜泣。

  他蹲下来,抓下了头发。

  “别哭了,我家的面纸用光了,你没有东西擦眼泪鼻涕哦。”

  “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哪里还顾得眼前的坏小子凶狠无比,双手成拳,将他的胸膛当沙包打。

  “喂喂!我会还手哦!”他抓住她双手低吼。

  “你还手呀!你偷了我的初吻,我恨死你!”她竟然让一个小孩子偷去初吻……怎么可以这样?!太过份!

  纪衍泽叫道:

  “那只是意外,不算啦!忘掉不就好了?”

  “你——”她又挣扎着要打人。

  他用力搂紧她,让她动弹不得;看她那么伤心,他不自觉的吐出从未说出口的字眼——“对不起啦!”

  然后,失去初吻的小少女,便在掠夺者的怀中,哭着哀悼她莫名其妙失去的初吻。

  再然后,因为这不是个愉快的经验,他们两人宁愿粉色太平,维持以往的友谊,当作这档子事从未发生。

  然而,曾发生过的事,必然会留下痕迹,没有法子再回到最初。何况,他们会长大,无性别时期终究竟会从流光中褪去。友谊在异性间,便成了一项考验。

  没有人能躲过时间的魔法。

  他们会长大。

  * * *

  在常夕汐的恶补下,原本打算国中毕业就出来混的纪衍泽,好死不死的居然考中了高雄一所私立五专。这位仁兄国中蹲三年,成积年年满江红,编编义务教育之下,少有留级事件,倒是训导处成了他的私人渡假中心。人家是来上课,他则是在校时间有一半在训导处喝茶,另一半则切割成上课与跷课,再兼一项打架滋事;这种情况下要说他能学到什么知识才叫见鬼了。

  只能说他考运好,五专联招试题全是选择题。常夕汐的恶补,自己的瞎猜,有空时再来几招“左右观察法”、“直接代入法”,在自己都准备混帮派拜码头的时候,成积单上宣告他吊上了车尾,该准备当五专生去也。害他下巴掉到地上好几天捡不起来,更别说师长与狐朋狗党们的蠢相了。

  他百分之百不是读书的料。国中上了三年,学到的东西大概只有英文二十六个字母,以及几首死人骨头诗与古文罢了。但常夕汐怎么说都非要他升学不可,否则他就要去混帮派了。

  他或许早熟,但因为生长的环境令他愤世嫉俗,血气方刚的年纪让他对是非无认知,一迳的崇尚“力”与“强”,只想埋头走不归路,以拳头去拼出前途。

  她根本劝服不了他,尤其他的朋友太杂,只能以升学的手段令他止住混黑道的念头。也许五年后他毕业时价值观与人生观会有所改变。

  何况她忧心的是自己报考的是北部的大学,四年下来,他在没人看管的情况下,会变成什么样她实在不敢想。但她绝对不想去面对一个角头,一个社会败类,一如所有人所预言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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