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说不准跟,只能她一个人去,不然阿弟就惨了!"松爷摇头。他也没办法呀。
"阿弟?"骥少纵一怔,望向在他们身旁不断跳动想挣开链子的大狗。阿弟安然在这呀!
松爷缩肩,愈想愈担忧。"阿弟被抓了,小文去救它,小文不准我们跟,小文……"
"汪汪!汪汪!"阿弟又叫又跳。
"你住嘴,谁教你玩得脏兮兮,刚跑回来又咬美美……"虽然他也看到是美美先咬它一口……
"哎!"松爷搞不清楚状况,和他多说无益。阿弟没有被抓,危险的是独自赴会的徐舞文--骥少纵赶紧往外头跑去!
找麻烦的果然又是那几个心霸……不,是什么莲悦的流氓!
"好胆量,其一个人来?"月光薄弱,夜风不断,流氓头头眯眼盯着停在他前方四五步远的女子身影。"呸呸!"吐掉一张嘴就容易入口的风沙。
"我又不是你。"见他使个眼神,两名手下便绕到她身后包围住她,她轻阵道:"贪生怕死。"
她留意到右后方的大块头抓着一只麻布袋,阿弟很可能在那里面。
那天心霸的人说这块工地没有得到施工许可,之后便没有再看见工人施工。前两天,挖土机等工程车全部撤离,多日停工的工地尘土飞扬,形同一块废地。
这些人记恨,所以找上她。
"你呢?捍卫家园?我呸!还不是简简单单被心霸收买!这下害我们工地被废,还害我被老总刮一顿,这笔帐全算到你头上!"
他用力场下颚,大块头接到指示后,面目狰狞地揍麻布袋一拳,再抬腿顶一脚。
"哀噫--哀噫--"麻布袋左晃右晃,传出痛楚的长号。
"阿弟?"声音不太像。
流氓头头冷笑。"它嘴巴被我们封起来,不会叫了。"
"幸好你没说割了它舌头,不然你……"
徐舞文脚步动得比说的话快,箭步上前,"啪"地掌掴流氓头头一耳光!
流氓头头掩着脸颊。"你们愣着做什么!"跳脚道:"把她抓起来去见老总!"莲悦老总叫他别多事了,但他非要出这口气不可,顺道一扫办事不力之耻!
"是!"两个年轻小弟围了上来,脚步左移右移,踌躇该怎么动手。
"哼!"徐舞文换手又掴带头的一巴掌。
"唔!"带头的摸腰部。空的,有些急了!"家……家伙给我!噢!痛……"右脸挨一拳后,胸口和肚子不断挨打。
"大哥……"另两人摸摸腰间和口袋,只掏出一把小刀,但因带头大哥仍居于劣势,不敢轻举妄动。
好不容易,带头大哥抓住徐舞文一手,阻止她凶悍的攻势。"去他奶奶的!给我枪,我要一枪毙……哇!"
徐舞文绕到他身后,扯他的头发、勒紧他的脖子!
"大哥,咱们只有小刀没枪……"这年头黑社会也不怎么景气的缘故。
"别过来!"徐舞文勾住对方脖子的手肘用力收紧。"放了我的狗,不然看谁毙了谁!"
"大哥?"怎么办?
"放……放……"流氓头的脸由红转青,使出所有力气。"我放你的狗臭屁!"甩头用力撞身后的徐舞文!
"唔!"
"臭女人!你斗得过我?"后脑疼得发麻,想她鼻子、下颚更痛,让他有机会挣脱。
"废话!"徐舞文后退两步。她不怕!一点也不!她同骥少纵说过,她会保护自己;她更不会让爷爷和动物们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妈的!我杀--"流氓头冲向她,推她后退。
只有她一个人也不怕!徐舞文挥拳,但挡不住对方火车头般的推力,连连后退,脚步不稳地踩着什么,低头一瞧,是一支大铲子,她的后面是个大洞!
她前脚弯曲、后腿伸直欲定住脚步,但仍被推得向后滑动,听见"刷"的声音,后脚顶着的大铲子连同一堆沙子掉入大洞内!
她拉住流氓头的前襟:"你做什么!"
"怕了?放心,我只想要活逮你,没要活埋你!下去!"流氓头使劲推:"下去!"
"白痴!"徐舞文往下掉前抓住他手臂。"我死也会拖着你!"
"啊--"流氓头跟着栽入自己挖掘的深洞内。
"大哥!"两名手下来到洞边。
"别……"流氓头甩头。"别下来!全下来待会怎么上去!"
"梯子……"
"行了,一个臭女人罢了,由我来解决她。"流氓头先行站起,看着侧倒着的徐舞文。"你们在上面好好看着!"
徐舞文抬起上身,吐出嘴里的沙石,转头瞪流氓头:"你马上会后悔!"
"啊!"他没料到她还有力气飞快地向扑向他。"你咬我!"挥拳揍一口咬住他手臂的她!
徐舞文下颚受到拳击,身子亦因拳头力道歪曲地撞上洞壁!唔……嘴里肮脏的沙石味中添了血味。
"臭女人,不要逼我改变主意,先奸了你,再把你大卸八块!"
"谢谢你……"徐舞文转头,抓住一把沙子。"提醒我!"
先将沙子丢向他的脸,再举脚踢他胯间要害!
"唔!呃!"流氓头倒向另一方洞壁,碰着刚才掉下来的大铲子。他拿起铲子,猛眨眼,眼里的风沙让他眼睛睁不开。"你……"但她还是死定了,因为深洞下她无处可逃!他朝她用力挥钱。
"啊!"铲勺直击她后脑!剧痛外眼前一震,不能倒下的意志力支撑着她,勉强翻身闪过对方下一个攻击。对方用力过度,铲子刺入沙土,趁他抽出时,她上前抢,又咬他手臂!
"啊!"他放开手,铲子被她抢走。"啊--"
她下手比他狠,用铲子猛打他!
"救命……喂!你们!"他的手下呢,怎么不应声?"救我啊……"
骥少纵撂倒两名混混后,微弱的求救声随着夜风送入他耳里。
"救命……救……"
他循声找到深洞。"小文!"瞧见徐舞文猛挥铲,痛打已经躺平、无法反击的流氓头。
"救……"洞口探出的人影令流氓头眯起眼。他的意识已经迷离,但对方强烈的存在感让他凭感觉便认出:"你……我后来知道你……你是心……"
"碰"!堪称心狠手辣的迎面一击,流氓头昏死过去。
"小文!"
徐舞文还要再挥铲的动作定住,睁开眼,眼前的敌人已经不动,她赢了……
"小文!"
又一声焦急的呼唤唤回她心神,松手放开铲子,她抬起头,上方呼唤她的人背着月光,映在她眼底是一尊昂然的暗影。
洞深两三公尺,贸然跳下反而可能连他也上不来。他看看周遭。洞是这些流氓挖的,附近应该有他们挖到底后爬上来的工具。
果然,工程用梯横在洞口另一边不远处,他绕过去拿起,回到洞口低头对着她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是骥少纵。"怎么可能。"她能保护自己,怎么可能受伤。
她没有再抬头,但刚才他已看到她脸色发白。那令他心中一紧,希望只是月色昏黄的关系。
"我下去扶你上来。"他竖直梯子往下放,松手后准备跳下去。
"不用了。"梯子比深洞短一小截,但攀上去后便爬得出去。她将梯子架稳,不顾后脑微麻的痛感。"我自己上去。"
她一格一格往上,大概方才气力用尽,有些使不出力,好不容易登到最上一格,手往上攀住洞缘,抓落沙子,身子往后倾倒,状似要掉下!
骥少纵及时伸手抓住她,并收手拉她出洞。
"阿弟……"惦着阿弟,她立刻站起,蓦然头晕,她脚步癫跄地来到麻布袋前,麻布袋起伏滚动,里头的动物在挣扎。
打开麻布袋,一头野狗窜出,她向后坐倒!
"果然不是阿弟……"身形有点像,但刚才听声音,她便觉得不是。那几个流氓抓错狗了。
"你接到电话跑出来不久,阿弟就回家了,现在安全得很。"应该还很亢奋地在和松爷吵架。
"吼!"那只野狗压低前身,恨视二人。
"走开!"骥少纵蹬脚、握拳,野狗往后跳,转身逃走。
"真可怜。"徐舞文起身,又一阵头晕,眼前景象旋转模糊。
见她左摇右晃,他扶住她。"怎么了?"
"没事!"她推开他,不让他发现自己手脚抖个不停,定睛瞧见倒地不起的两名混混,她摇头:"没有你我也可以……"她喝醉酒般站不稳。
"到底怎么了?他不可能站着不动任你打。"一手抓住她肩臂,另一手拍去她脸上黑沙。"让我看看,伤着哪里?"
她抗拒松一口气后想嚎啕大哭、想倒入眼前胸膛的念头,轻扯嘴角:"笨蛋……我骗你的……"拨开他手,她自己站好。
骥少纵绷起脸看她。他一路跑来,想着她陷入危险,急得几乎脑充血;来到这,听到虚弱的求救声时,脑门似被一道剑光穿刺。而后她看似无恙却脸色苍白,他忧心得发晕,方才她像快倒下,他心脏吓得要钻出喉头她竟敢说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