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的?”
可恶的耶律春拓、该死的耶律春拓,没事居然带她去那种地方,害她现在变得这么狼狈……
她又猛然沉入水底,隔着衣物拼命搓揉着自己的身体,恨不得将刚才那股难闻的脂粉味全都缀搓干净!
“讨厌、讨厌、讨厌——”她愈搓愈生气,最后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偏装许久的坚强在这一刻全部崩溃,她哭得极其凄惨,就连不远处多了一个人正在观察她,她都未曾察觉。
“我说京弟,你究竟是怎么了?为兄的难得带你去开开眼界,你怎么半路溜了呢?”
听见耶律春拓的声音,晶晶愣了下,猛然想起自己现在必然一身狼狈� �
她低头一瞧——果然,湿淋淋的衣裳粘贴在她的身躯上,胸前的布条、腰部的佑装全因为刚才的搓揉而松散了下来,如果她这时候回过头,肯定会完蛋的。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哑着声问。
“妓院里的龟奴指着这个方向,我不放心你,便追过来看看了。”
“既……既然看到了……你就赶紧走吧。”晶晶紧张不已,说起话来直打着哆嗦。
“京弟,你的声音怎么抖得那么厉害?是不是湖水太凉了?我看你得赶紧起来,免得着凉。”耶律春拓关心的说道。
“不用!你……你别过来,小弟向求重视仪表,现在这副狼狈样你还是别看见才好。”她一口气说完。
“你可以吗?”耶律春拓仍不放心地问。
“我可以,你快走……”天,他怎么赶都赶不走,她好冷啊!
见她冷得直打哆嗦,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耶律春拓也不再坚持,“好吧,那为兄的就先离开了。”
“嗯,那就快点。”她整个身子绷得又紧又直,就怕他只是嘴上说说,并没要走的意思。
“是是是,我这就走。”耶律春拓直摇头。喷!怪不得人家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晶晶抱紧自己,耳听他愈行愈远的脚步聱,终于松了口气。
她赶紧将衣裳内的伪装物重新整理好,才缓缓步出湖中,再次施展轻功快速返回平南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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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春拓手拿摺扇缓缓晃回左院,凡是他所经之处,必会引来府内奴婢的注目礼,而他也早习惯了这些仰慕的眼神。
他有双深邃带笑的眼眸,身材高壮、气质优雅尊贵,并且是六院大王中最平易近人、对下人也最亲切的一个主子。
虽然耶律秋人与他为挛生兄弟,两人有一模一样的脸孔,但耶律秋人脸上的线条可刚冷多了!他的五官总挂着一懋(沸腾怒意,跋扈专横又霸气凛凛,足以给下人一种桀鸷冷漠、做视群伦的感觉.
但耶律春拓那张笑脸就与他大相迳庭,温柔又和善,所以奴婢们最喜欢盯着他瞧,因为就算被他发现也不会受责难,反而会给予一个迷死人的笑而。
但他们却不明白总是带笑的耶律春拓在战场上有多可怕。历经大小战役,耶律春拓杀敌无数,只要在战场上与他对阵过的人都明白,他的笑容不过是一种掩护,让人在还来不及意会时便死得不明不白。
若是以他精明的程度却察觉不出晶晶的异状,还真是说不过去了。
他的确是开始怀疑这个“小兄弟”。
只是他暂且无意揭穿真相:倘若单京真如他所怀疑那般,不就摆明是有意欺瞒他吗?他与其贸然行事,倒不如静观其变。
“春拓。”
才刚踩进左院,他突闻一道熟悉的温柔嗓音。
转首一望,原来是三嫂苑苑。
“咦,三嫂大驾光临,有事吗?”耶律春拓笑意盎然地走向她,并指着前面花亭。“那边坐吧。”
“不了,我只是有件事想与你说一声而已。”苑苑带笑地摇摇头。
“害怕让焚雪说闲话?”他调侃道。
“没这回事,他知道我来找你。”苑苑柔若春水的声音让人听了舒服不已。
“哦?这倒稀奇了,焚雪既然知情,为何不直接来跟我说呢?”他讶异地扬扬眉。
“因为他认为这事由我开口较合宜。”
“这样啊!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耶律春拓潇洒一笑,尔雅俊容上氤氲着一抹不凡的矜贵。
“对了,你那位小兄弟呢?”苑苑试采地问。
“应该是回他房里了吧,敢情三嫂想说的事与他有关?”聪明的耶律春拓眉宇轻扬。
“嗯。”苑苑坦承不讳。
“你说吧。”耶律春拓眯起眼。三嫂该不会也看出了什么吧?若真是如此,他还不得不佩服她的细心,居然比他更早发现单京的异状。
“其实我要说的是……你那位单兄弟,她极可能是女儿身。”苑苑犹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直接说了。
耶律春拓阁沉的眼瞳霍然一闪,“三嫂,这怎么说?”
“难道你不觉得她太美了?”
“美!不过,敢问三嫂认为焚雪美吗?”耶律春拓笑得有丝暧昧。
“这不一样。”苑苑直觉反应,“焚雪虽然长得俊俏,但我第一眼就知道他是道道地地的男子汉。”
“哦——”他拉长尾音,“这么说你们第一次碰面的场合一定很特殊了?”不是澡堂,就是光棵地躺在床上吧?
耶律春拓眼露讪笑之意,不过他当然没将这些话说出口吓这位可爱的三嫂。
“特殊?”苑苑果真单纯得不知他话语中的调侃。
“没什么。”他微漾笑意,换个方式问道:“单京的美和焚雪有何不同呢?”
“焚雪虽美,却无损于他的男子气概,在我眼中,他的美是属于男人应有的磊落与清朗,与你们眼中广泛的美不同,我——”说到这儿,苑苑发觉耶律春拓正以一张戏谑的笑脸对住她,脸儿不由得一红。“我哪儿说错了吗?”
“没有,我只是羡慕焚雪能娶到一位这样知他、识他的女人。”他眸光炯一见。
“你别取笑我了。”苑苑抬首绽笑。“你这种甜言蜜语应该对单京说才是。”
“为什么?”他好笑地问。
“如果我没看错,她九成九是个女儿身。你可注意到她两边耳垂上皆有耳洞?”她提出观察所见。
“这我倒没注意,”耶律春拓据实回答。
若非单京在锁香阁的表现太过异常,或许他至今还蒙在鼓里,只不过如今得知“他”的身分,那感觉似乎也不赖。
“我言尽于此,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避嫌,毕竟她是个女孩子,你们太亲近难免遭人非以。”
“非议?!”耶律春拓忍不住扬高声调。
他耶律春拓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普几何时怕人议论了?即便有些人天生嘴碎想嚼舌根,结局通常不会好到哪儿去。
“嗯。我已将这个发现告之焚雪,他也赞成我这么告诉你。”苑苑客气地说。
“哦?”耶律春拓双眸一眯。看来他可爱的三嫂完全不明白焚雪是居心叵测;焚雪明知道当他得知单京是个女人时会不会就这么放过她,又何必叫苑苑来多此一举?
‘哼,这家伙分明有意借由府中的娘子军来压抑他嘛,真是缺德,看他以后怎么找机会报仇!
“好,那请三嫂回去告诉焚雪,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有机会我会去南院找他下棋聊天。”耶律春拓笑得诡异。
下棋聊天!省省吧,他此刻恨不得”对他下毒、送他升天”。
苑苑满意地对他点点头,这才离开了左院。
耶律春拓眉头一挑,既然府中已有其他人察觉,他是该去单京房里,好好和“他”打声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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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一回到房间,立刻将门窗紧掩,躲在屏风后头换掉那些湿透的衣裳。
体内余留的浓烈酒意仍让她头昏不已,只希望赶紧换上一套干爽的衣服,好好倒头睡上一觉。
换好衣物,躺入被窝里,晶晶终于舒服地吁了口气,正准备闭眼时,突闻,阵奇诡的风声窜人房内,让她猛地一惊!
“别紧张,是我。”耶律春拓缓缓进屋,出其不意地将桌上油灯捻亮。
“啊!你……你干嘛进我屋里?”她舌头禁不住打结。
“为兄不放心你,所以特地来看看你咧。”他坐在案旁,肆笑地看着她紧绷的容颜。
“我……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很好……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她咬着下唇,火气也上扬了。
这个登徒子,居然如此的肆无忌惮,简直让人讨厌!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男人”,何必还来这儿纠纠缠缠?
等了一会儿,见耶律春拓仍无意离去,晶晶不免皱眉道:“我想睡一觉,你出去好吗?出去时顺便将门带上。”
“别这么无情嘛!我是听说你在锁春搂吃得并不多,怕你饿着。要我命人去端点儿吃的进屋吗?”他故作和善,还站起身对住她的脸说。
“不……不用……”
“京弟,你何必那么紧张?我只是基于好意来看看你,想不到你却是狗咬吕洞宾。”耶律春拓性感的唇瓣弯起迷人的弧度,那带笑的模样仿似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折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