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我会把这笔损失帐单寄到市刑大,请求精神赔偿。」她李元修什么都吃,就是不吃瘪。
太岁头上动土是要付出代价,神明也有小气的,不拜拜土地公是她一大失策。
「嘎?赔偿?」她没听错吧!
李元修的鼻一哼,嘴儿一掀,「妳骚扰我的客人,妨碍我的生意,怀疑我们民宿的人涉嫌重大,严重侮辱我们高贵如神祇般的人格,妳敢不赔吗?」
想要一走了之是不可能,凡走过必留下报酬。
「这……」听起来她似乎不肯善罢甘休。
「不用太担心,趁着天还没暗,早点回到妳的污秽城市,我会直接找妳的长官谈,身为镇长的责任就是为民谋福。」顺便造福自己的荷包,这叫捞油水。
她做出赶人的手势,意思是此处不留人,早走早好省得刺眼,以免她放狗咬人。
遇到蛮性子的民宿老板,作风强硬的上官虹也不得不低头,走向她用父母遗产购买的拉风跑车,打算无功而返的结束这次调查。
但是事情若如此潦草落幕,相信老天也看不下去,若没有高潮迭起就不叫人生,它们叫做人性的考验。
「咦?!小陈的身边怎么多个女人,还亲热地依偎着,形影不离……」
哈!他死定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雷丝丝故意大声嚷嚷,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一道道淬毒的目光射向不知死活的家伙,彷佛是蜘蛛的毒网。
若有所觉的小陈感到一阵被诅咒的刺痛,视线一放远对上正欲离去的上官虹。
来不及隐藏的冷厉眸光冲击她的感官,双目一瞠为之僵直。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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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你几时变得这么小气了,连碰一下都不行。」是他她才肯屈就耶!
瞧他一脸嫌弃的。
「叫我小陈,别让我说第二遍。」只要有泄露他身份之虞,不管她是谁的女儿,他照样不轻饶。
「是,亲爱的小陈哥哥,你就让人家靠一靠嘛!我脚软走不动。」嗟!尽会威胁人,也不想想远来是客。
「妳还没柔弱到需要人搀扶,要是待会儿被我不小心折断的话,不要怪我不够温柔。」顺势一推,力道拿捏适宜让她近不了身。
「啧、啧!你变得粗暴了,我喜欢。」最好用力的鞭她肉体,她会更兴奋。
「薇雅·道格。」他冷冷一瞟。
「怎样?我的好哥哥。」想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吗?
「别挑战我的底限。」他冷言道。
咯咯直笑的薇雅根本不在意他的警告,故意若有似无的碰碰他结实的臂膀,轻佻妩媚地拂过他胸口,假意无心地撞上他的背,丰盈的双峰就这么挑逗地贴着,好像是他走得太慢挡了她的路。
不请自来的客人难免受到轻慢的对待,她不以为意的自得其乐,踩着他走过的鞋印子亦步亦趋,彷佛是他背后的影子一般。
趁夜偷袭并非她的本意,只是她太急着见到他了,忘了半夜是休息的时间,依然自私的照着自己的作息上门打扰,莫怪主人要不快了。
没将她逐出屋外吹风受寒不是屋主的不忍心,而是她赖着不走,扬言要揭穿他的真面目,他才勉为其难地留她一宿。
但是陈文迪发现他做错了,错失杀她的好时机,因为她并未遵守天明离去的承诺,反而像牛皮糖似的黏着他,吃定他不会在众人面前痛下杀手。
「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吗?亏我千里迢迢地来寻你,你的心怎么这么冷硬,残酷得叫人伤心。」她的脸上是笑着,可眼底却冷如冰冻千年的雪。
他不受诱惑的再次拒绝美色,冷冽地捉住她刚划了他一指痕的手,「别再作戏了,妳的底细我一清二楚,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只会让人倒足胃口。
「咯咯……那又如何,我就爱你恼火的模样,让我心痒如麻地想和你一度春风。」谁叫他一走多年了无音讯,害她相思成疾。
黑眸冷厉的一扫,在她腕间施压。「还要妳的手就安份些。」
「你……」吃痛的喀嚓声让她微敛了眉,手掌自然下垂使不上力。「小陈哥哥,你是这样对待恩人之女吗?」
薇雅的声音出现咬牙切齿的痛恨,用着又爱又恨的眼神怒视胆敢从她身边逃开的男人,也是第一个不爱她、拒绝她的爱的懦夫。
这世上没有她要不到的东西,只有她不要的垃圾,包括人、事、物,唯有他胆大包天的反抗她,不屑她想给的缤纷世界。
「这些年我为强森先生做的事够多了,我用我的灵魂换取三餐温饱,我认为足够了。」他为他卖命的那几年所赚的酬金足以买回自由。
他不怨义父将他拉入没有明天的地狱深渊,在街上求生活的日子比死还可怕,他接受有条件的帮助,用一条随时可抛弃的烂命去睹一把。
强森·道格算是他人生转捩点的一股推力,没有他的及时伸出援手,也许此刻的他不是早已横死街头,便是沦为某些变态的玩物,不见成长后的意气风发。
他欠他一份恩惠是实情,但是在他捧着鲜血的掌心里,这些过往的陈年旧事就显得微不足道,他今天的成就是用生命挣来的。
「过河拆桥呀!忘恩负义的无情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吃人一口饭,还人一斗米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这恩呀,他不还不成。
「那要看吃什么饭,若是渗了毒的黑心米,吃了只会丧命。」他还不致愚昧到不知道强森先生抚育他的用意,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壮大自己的野心。
「你呀,真是不知好歹,爹地好心栽培你当他的接班人,你倒是反咬他一口,跟狗一样的背弃昔日的恩情。」是她的,绝对逃不掉,她不能忍受失败。
薇雅暗讽他不过是主人养的一条狗,只能忠心的一意为主,不可有自己的思想,这是身为狗奴才的天性。
眼一瞇的陈文迪冷笑地挥开她攀上来的身子。「妳是母狗,别当别人跟妳一样是狗畜生。妳最好识相点不要露了半点口风,否则妳会发现妳的明天不会再有到来的一刻。」
制造死亡,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仅在举手之间。
「你说我是畜生?」她十指指甲修得尖细,住他手背一划。
血溅、痕留。
「妳的行为不像被激怒的野猫吗?」他冷淡地勾起嘴角讥诮一笑。
容忍她不代表纵容她,已不沾血的双手不想因她而开例,陈文迪的利眸闪过那道见血的伤口,冷诮的眼底不见一丝温度。
他一直和她维持相当的距离,不愿与她过度亲近以免造成其他人的误解,可是在推拉之间难免有肢体接触,反倒给人一种欲拒还迎、打倩骂俏的亲昵样。
在血腥世界打滚多年犹能屹立不摇,他凭借的是敏锐的观察力,以及迅雷不及掩耳的好身手,当灼热的视线往他身上投送时,他不可能毫无所觉。
头一抬,他看到一对错愕万分的冷眸,有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慌张,似怨又似恨的直视着他,始终没有移开视线。
陈文迪瞬息万变的眼神在看到他心爱的小女人时转为柔软,无视他人的存在。
「小女孩,妳的眼睛在冒火喔!」在她双瞳中燃烧着美丽的火焰。
「真不简单呀!你还有心情看得见我眼中有火。」黄泉语带微酸的说道,胸口翻滚着十丈高浪。
「怎么会看不见呢!我眼底只放得下妳一人,妳没瞧见我的瞳孔中只有妳吗?」他笑着点点她的鼻头,捉弄般拉扯她不算长的发丝。
他自动的忽略闲杂人等,当他们是布景未曾多看一眼,在他眼里真的只瞧得见让他心动的女孩,至于那些龇牙咧嘴、在四周晃动的人影他视为多余,不用在意。
她的脸色有点臭,拍开他抚弄的大掌。「你有美人相伴就不用太辛苦了,花言巧语说多了小心闪到舌头。」
「什么美女……」他顿时失笑的明了她话中所指,动作极大地将紧黏身后的薇雅推至一臂之外。「她是我表妹,刚从日本来。」
「表妹?!」
别说小女生怔愕地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连薇雅本人也一脸的嫌恶和鄙夷,不满他刻意拉开彼此关系的介绍方式。
不过,这也给她打量「对手」的机会,直接面对不具威胁性的敌手,她的胜算不言可喻。
「我不能有亲戚朋友吗?妳不会以为我是从石头蹦出来的吧!」至少他还是个人,尚未作古。
「不,我认为你住在桃子里。」桃太郎是日本产物。
「嗄!」怔了一下,黑眸眨动着一抹笑意。「有意思,反应真快。」
陈文迪还没迟顿到看不见她满脸酸意,小嘴一扁在吃醋,男友身边出现另一个女人若是无动于衷,他才是该痛哭流涕的那个人。
幸好她的表现很令人满意,虽然让她吞了一肚子酸水,不是滋味地圆睁杏瞳,但对笑在心底的男人而言,这比在沙漠中发现绿洲还叫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