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站在悬崖旁,感受到强劲的风势已吹得她几乎要站不稳之时,想后退已是来不及了。
「轰!」地一声巨响,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她已经脚底踩空的往下坠去。
那崖尖本就有许多部份是积雪堆积而成,一遇上她的重量,支撑不住,便整个崩了下来。
眼睁睁的看着佳人遇险,洛抑天狂吼一声,飞身前去,却只来得及摸着她的衣袂,
生不能同生,死却要同死!
耳边彷佛响起了上官曦芸那清脆的嗓音,他相信这绝对不是幻觉,当年她应该也是这样许诺过他的吧!
一念之间,洛抑天想也没想的跟着跳了下去,运起了内劲,他加快自己下坠的速度,不一会儿,上官曦芸已经被他整个扯在怀里。
小心翼翼地护着她,洛抑天举目四望,希望能为两人找着一线生机,可是四周的岩壁都已被冰雪覆盖,宛若刀削似的陡峭,哪里有可以供人施力之处?
他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人儿,柔声问道:「怕不怕?」
「不怕!」望着他的眼神清澈得找不出一丝的惊惧,上官曦芸紧紧的攀着他,两人之间几乎毫无缝隙。
「其实,这样很好。」
若是能够同死,就不用深陷生离的苦楚,更不用觉得对不起任何人,这样真的很好。
「嗯!」
在这一刻,两人的心思其实是相通的,他点了点头,俯首吻住了她那柔软的唇瓣。
这样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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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笨蛋!
是不是所有的人一旦被情爱沾染都会变成笨蛋啊?
瞧他们,就算明知会死,也要紧紧相拥,这还不打紧,真正让人觉得刺眼的是,两人唇瓣挂着的那抹微笑。
现在是怎样,只要能同年同月同日死,就很值得庆幸了是吗?
关云扬不认同的撇撇唇,既然真的那么相爱,就应该想尽办法在一起嘛!
管什么表姊,又干么理会旁人是用什么眼光瞧他们呢?
偏偏这两个家伙都呆蠢得紧,弄得好像能共赴黄泉就是天大的福份似的,还嘴角带笑咧!
好在他们命大,没被阎王老爷收到跟前去,要不然这下他不在皇上的面前糗大了吗?更别说皇上可能气得三年五载的不让他回家瞧老婆。
关云扬越想越生气,忍不住伸脚踹了踹地上的人儿,直到听到了几声细微的呻吟,这才满意的收脚。
好吧,就看在这两人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他就再出手救上一回好了,反正最后一次了,做苦力就做苦力吧!
还好这件事应该再过不久就可以处理完了。功德圆满,累完这一回,他就可以带着他的亲亲娘子去云游四海了。
呵呵!想来就颇值得开心的。
不过,他只有一个人,充其量也仅能驮一个人下山,这该怎么好呢?
关云扬偏头,略略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唇畔一抹坏坏的笑容浮现。
呵呵,就这么办吧!
都已经是最后一个可供他玩乐的棋子了,若是不来个惊天地、泣鬼神,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吗?
就这么一转念,关云扬腿一抬,在自己的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在光滑晶亮的冰壁上凿下了几个斗大的字。
随他腰身一弯,从怀中掏出几粒黑色药丸,一把全塞进了洛抑天的口中,然后俐落的抱起了另一副娇软的身躯走人。
正所谓没有经过磨难,不知道真情的可贵,既然这两个人既呆且蠢,他是真的不介意给他们最致命……
呃,是最有效的一击啦!
可是他不过才走了数步,便突然被一抹闪耀的光芒所吸引,两道剑眉微皱,纳闷走上前去,瞧着眼前的冰柱好一会儿。
突然间,他的脸上漾出了一抹浅笑。呵,也不知这算不算是误打误撞,这该不会就是上官曦芸和洛抑天千里迢迢来找寻的冰晶吧?
好吧,反正救人救到底,他就当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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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像火烧一样的疼痛在他的四肢百骸蔓延着。
好不容易挣脱了黑暗,他幽然醒转,但眼都还来不及睁开,双手就彷佛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开始四下摸索。
可是不论他怎么摸,都只是扑空,洛抑天心下一惊,登时张开了眸子。
即使全身疼痛不堪,他还是强撑起身子,一双眼睛不过兜了一圈,所有飘散的神智就全都回归了原位。
「曦芸……」强忍着喉头那火烧般的痛楚,用着粗哑声音低喊,可是却怎么也瞧不着她的身影。
猛然间,他的脑际倏地传来阵阵剧烈的疼痛,一个接着一个的画面在他的眼前快速闪过。
脑海中也开始响起一段又一段的对话--
我爱你,你爱我吗?
爱啊!
那咱们一起留在这儿好不好?
不行,妳正值花样年华,怎可陪我枉死在这里?
那这样,你好好留在这儿,我找人来救你,可是你要答应我,生不能同生、死要同死,要是你就这样死去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一句句的对话不断涌现,如狂潮激流在他的脑海中流转着,所有的记忆都清晰地恍若才刚发生似的。
许是因为坠落山崖时的撞击,让他想起了所有被他遗忘的一切,可是在他想起了一切的同时,她人呢?
难不成她又再一次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了吗?
他多想对着她吶喊出他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可是不论他怎么寻觅,这个偌大的山洞就是寻不到她的踪迹。
怎么可能呢?
在坠下山谷时,他明明是紧紧地抱着她的啊,没道理她会失了踪迹。
洛抑天一颗心充满了忧虑,直到他在下经意问看到了冰壁上那一串苍劲的字迹,清楚地写着--
单肩难负两人,知兄心意,先救上官充容之命,望兄争气,早日京城相聚。
是谁留下了这段话?
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张每次看到都很想揍上一拳的俊脸。
会是他吗?那个自曦芸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之后,就如影随形跟着他的男人。
如果真是他的话,他那样跟着他们又有什么目的?
难道他还是不死心,仍想要说服他打消报仇的念头?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百来条的人命血债,不是他说放手就可以轻易放手的,更何况他最近的调查已经有了些许的眉目,他相信离水落石出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所以他更没有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就算他给了他再多的恩惠也一样。
不过,若真是他救走了曦芸,他还真要好好的谢谢他,至少他心爱的女人安全无虞。
然而,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回京城,他得亲眼看到曦芸是安好的,那一颗悬着的心才能安然放下啊!
唉……长长的一记喟叹自他的薄唇逸出。
两年前他们因遗忘而分离,两年后他想起了一切,但却依然不得相聚,苍天这么捉弄人究竟有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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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闪右躲、左弯右拐,上官曦芸小心翼翼地踮着脚步轻走,正当她准备弯身钻进洞里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咳。
在这冷寂的暗夜中,突然冒出这声轻咳是很吓人的,她猛地回首,就见龙腾云正含笑地望着她。
「想去哪儿啊?朕的上官充容。」
「该死的,你没事站在那儿吓人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长串的低咒自上官曦芸的口中流畅地吼了出来,她瞪人的模样活像是瞪着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凶狠。
这个该死的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动不动就在她的背后窜出来,活像是个幽灵似的,害得她每次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想要偷溜,结果都是功亏一篑。
叹为观止还不足以形容龙腾云此时的感觉,他瞠大了眼瞪着她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
「看什么看,回去睡觉啦!」心知自己今晚的偷跑行动再次宣告失败,上官曦芸也懒得浪费精神,索性脚跟儿一旋就要回房去睡觉。
「我说朕的爱妃今晚兴致挺好的,这么晚不睡觉,还在这儿钻研狗洞啊?」冲着她的背影,龙腾云坏心的调侃道。
其实,他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很坏,可是……偶一为之的坏心情也能调合一下身心不是吗?
瞧她刚刚是多么的精气神十足啊,跟以前那种冷冰冰的死气沉沉可是完全两个样子呢!
「是啊,我在研究这个狗洞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发现,什么时候才会被填平。」头也不回,上官曦芸很没好气的说道。
「明天一大早。」龙腾云也很干脆的给了她一个答案,让她不用再继续研究下
岂料,一听到他的话,她心底那压抑了好几天的怒火终于熊熊的窜烧了起来。
她霍地转过身来,一双美目冒着熊熊怒火瞪着龙腾云,忍不住大声吼道--
「你究竟要玩到什么时候啊?当初要我出宫的人是你,现在硬是留我在宫中的人也是你!」
「我只是想留妳作客养伤嘛!」面露无辜,龙腾云两手一摊的回答。「怎么,妳就那么急着出宫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