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曦芸那丫头,他一向疼人心坎里,着实不愿让她受上一丁点儿的委屈。
偏生她又爱装大方,当年拱手让去自己最心爱的男人,现在又大方到去替情敌犯险寻冰晶,害得他总是只能替她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真是……
「呵!」轻笑了一声,关云扬睨了龙腾云一眼,然后说道:「其实,皇上真的不用担心的,因为有人此你更担心。」
「你指的人可是洛抑天洛将军?」
「正是!」
洛抑天在一知道上官曦芸独自去冒险之后,早就忙不迭地翻身上马跟了去。
这可是件好事,毕竟这孤男寡女行远路,先不说过往的情份,只要两人有缘,重新开始一段情缘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若白浅云就这么因为心疾而亡故,一切不是容易解决得多吗?」
关云扬脸上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浅笑。「简单是懒人的想法,有时候事情要兜点儿圈子才能圆的。」
通常他是懒得做一件事,可是若是开始做一件事,就会拉东扯西的,将所有相关的事儿全都一块解决。
「听起来你挺有把握的。」
「废话!」简单的两个字,既不耐又张狂,天底下能在龙腾云面前如此张狂的,也唯有关云扬一人而已。
「好吧,那朕就不多加忧心,等着喝他们俩的喜酒喽!」
「那是当然的。」有他出马,事情若还有差错,那他关云扬这三个字就真要倒过来写了。
他绝对不会让事情有任何差池的。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切可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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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大早之后的一阵甘霖,仍在昏睡中的上官曦芸贪婪的舔舐着落在唇舌之间的清凉。
不够,光是这样不足以平抚她喉头的烧灼。
因为贪求着想要更多甘霖,她努力地穿破黑暗,想要得到更多。
但是不张眼还好,一张眼就见一张俊颜在她的眼前不断的放大又放大,那种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令人感到惊悚。
想也没想的,在一声轻呼之后,她的手彷佛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倏地出手用力将眼前的人使劲一推。
「砰!」地一声,原本正专心喂着她喝水的洛抑天被推了个正着,整个人撞上身后的廊柱,发出了极大的声响。
「妳……」
后脑勺被活生生地撞出一个大包,他没好气地望着上官曦芸。
看来她是真的好很多了,否则原来的虚软怎么可能变成现在的力大无穷?
「呃!」方才惊吓和那一声巨响,让原本还病佩佩的上官曦芸吓得所有的精气神都回归了本位。
她定睛一瞧,一见洛抑天抚着后脑勺且龇牙咧嘴的模样,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舌儿一吐,那模样活像是个撒着赖的娃儿。
「你……没事吧?」
「除了后脑肿了个大包之外,没事。」瞪着她吐舌的傻模样,洛抑天无奈的回道。
人家不都说好心有好报吗?
她昏了两天两夜,他也守了两天两夜,却得来这样的回报?
不过能瞧见她好起来,那真是太好了,这两天这样静静地望着她的病容,脑中其实飘掠过很多的片断。
虽然还没有完全想起来,但他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想起,也一定要想起,那关于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呵!
纵使最终不能相守,可也足够他珍藏一辈子了。
「这是哪里啊?」被他瞪得心虚,上官曦芸暗暗挤眉弄眼,不过却聪明的没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她举目四望,望着这一间简陋无比,只怕风一吹就会倒的屋子,脱口而出的说道:「不会吧,每次咱们遇险,就会刚刚好有一间破屋子让我们住呵!」
原本只是一句不经意的笑语,但却勾出洛抑天的兴趣来。
他凝望着她,兴致盎然的问道:「怎么,那时咱们也曾经碰过同样的事吗?」
「当然啊,你都不知道,那时你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要不是我死拖活拉地将你这个大块头搬到荒野中的那个破屋子,让你好好养伤,你怎么可能还有那个命做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啊?」
听得兴味十足的洛抑天,还等不及她停下来喘口气儿,就连忙问道:「真的吗?我那时是怎么受的伤?」
「为了打探关于你家被灭门的消息,所以你只身入了贼窝,然而双拳难敌四手,你纵使有再高强的本领,要是碰上了一大群的恶犬,也是难逃受伤的命运。」
说着说着,上官曦芸想起了他因为她的莽撞而对她所做的处罚。
哼,还敢责难她以身涉险,他也不想想,她这可是有样学样,还不全都是学他来的。
「那还真多亏了有妳啊!」洛抑天真心的说道,却令她脸上一阵潮红。
「没什么啦,你其实也救过我啊!」
「是吗?那我是怎么救了妳的?」
「那时候我在街上,见你身骑骏马在街上奔驰,那模样好威风、好吸引人,我也不知怎地,就傻愣愣地追着你跑,可是跟着跟着却不小心在林子里头迷了路,还遇着了狼群,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可能就成了狼腹中的食物了。」
不知怎地,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两人就好像是灾星附身似的,走到哪就伤到哪,就这么救来救去的,成就了一段让她刻骨铭心的缘份。
可惜的是……
想到这里,上官曦芸顿时黯然神伤,但她却没有将哀伤的情绪表现出来,反而强打起精神的打算自床上一跃而下。
瞧着她大病初愈就这般粗鲁的模样,洛抑天忍不住板起了脸孔,以教训口吻说道:「妳可别以为妳病了,我就会原谅妳的莽撞,这一路上妳最好给我小心点。」
没好气地瞋了他一眼,上官曦芸自顾自的噘唇吹起了口哨,完全将他的警告当成了耳边风。
对于她这种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的模样,洛抑天气得手痒难耐,可是一思及她被他打得昏过去,当下所有怒气都没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正准备将惩罚改武为文,既然不能打,就好好的吻上一回也不错。
谁知她却像是知晓他的心思似的,在他靠近的同时,低低沉沉地唤了一声--
「表姊夫。」
这称谓就像魔咒似的禁锢住了方才两人之问难得的和谐气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教人窒息的沉默。
「只能这样吗?」瞧着她那冷然无波的面庞,一抹涩然泛上了洛抑天的舌尖。
他领军千万,风里来、火里去,从不曾感到棘手,唯有她……
任由一抹虚无的笑爬上了她那雪白的颊,上官曦芸摇了摇头,对着洛抑天轻声开口。
「对于这一切,我曾怨过,也曾恨过,可是终究不能改变什么,所以我选择了放下。」
嘴里说的轻松,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说这些话时,她的心有多么的痛。
「一定可以改变的!」他从不信命运,深信人定胜天。
忘记所有过往前,他爱着她,忘记所有过往之后,他依然轻易地为她心动,这证明了他们是彼此相属的。
「要怨就怨天吧!或者……尝试着放下怨恨、放下一切,你可别忘了,表姊还在等着咱们回去救命。」
她的脸在笑,心在痛,但是却心意已决。
「可我不爱她。」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无法对浅云产生任何激狂的情绪,那是因为他的心中没有爱。
「爱或不爱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对她有责任。」
即使是阴错阳差,但责任依旧是责任,不是轻易地说放就能放的。
「妳……」她说的话句句在理,他的理智也知道该是这样,可是……
她怎能说得那样轻松呢?
这样的果决有时连一个大男人都做不到,可是她偏偏做到了,这样的她怎能不教人心折呢?
她可是记得一切的人啊,如果忘了的人都会觉得痛,那记得的人呢?
岂不是要更痛不欲生?
「走吧!时间来不及了,咱们该快快上路了。」
细细地望着他,仔细地将方才不小心破茧而出的往事收妥,也将他的俊颜刻印在自己的心版之上。
美丽绝伦的脸庞上漾起了一朵浅笑,彷佛一切真的都已经云淡风轻。
望着她那绝然离去的身影,洛抑天的双拳紧握,最后却只能重重地砸在身旁已半颓倾的矮桌之上。
矮桌应声碎裂,一如他们的深情,也一如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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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目静静的眺望着远处,但再怎么望,最终却只能透着窗子望着那一小方格里的天地。
但她却依然看得聚精会神,动也不动的,彷佛窗外有什么事十分吸引着她似的。
若不是胸口还有着浅浅的起伏,还真会让人以为躺卧在床上的人儿,其实只是一尊人偶。
终于,宛若白瓷娃娃的人儿开了口,用极为轻浅的语气问道:「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