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他紧抓着她的手说。
「我没有要定,只是想到厨房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别走。」
「你必须吃点东西。」
「别走。」
「萧兹--」
「我不会死的,饿不死,也病不死。」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脸上似乎有抹自嘲的哀伤。「过去四年来我每次生病都是这样一个人挺过来的,没有看医生也不会死,没有吃东西也不会死。我不会死的,妳别走,再多陪我一下。」
「你……」
「屋子里没有人,也没有半点声音。我每次一个人这样躺在床上的时候都会想,如果我就这样病死了,会不会到尸体发臭腐烂了之后才被人发现?我明明这么有钱,明明有这么多人对我趋炎附势、卑躬屈膝,但是最后却一个人病死在自家的床上,妳说这是不是很可悲?」
曲蒨秀眉紧蹙,紧绷的心似乎有种针在轻扎的感觉,呼吸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不顺了起来。
他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我不能死,至少在再见到妳之前绝对不能死,我就是一直这样告诉自己,所以才能活到现在吧。」
他冷冷的一笑,但目光看向她时,却又变得炽热且深邃,充满了感情与……请求。
「我好想妳,蒨。即使这只是一场梦,也请妳不要走,多陪我一下好吗?别走。」
「我没有要走,只是想去弄点东西给你吃。」曲蒨声音发干的说。
「我不要吃东西,我只要妳别走。」他乞求,凝望着她的神情中充满了他人从未见过的软弱。
曲蒨觉得心好痛。
她不应该觉得心痛,至少不应该为他之前所说的话感到心痛,因为当年是他将她赶离、抛弃的,即使他真的一个人孤死在自家床上,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了别人。
可是为什么她明明知道这样,她的心还是有胜莫名的疼痛呢?
「别走好吗?」萧兹注视着她,再度乞求。
「可是你一定要吃点东西,然后去看医生才行。」她放柔声音。
他再次对她摇头,而她却发现自己这回完全无法对他生气。
「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厨房好吗?」
他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撑起虚弱的身体想从床上爬起来。
曲蒨毫不犹豫的上前扶他,只不过被单一滑下他胸膛,她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他有裸睡的习惯。
真是的,现在怎么办?
她瞪着他赤裸宽阔的胸膛,脑袋有一瞬间是空白的,不过她立刻恢复镇定,告诉自己不管他现在有没有穿衣服,都是个病人。
曲蒨转头寻找他的衣服,在床尾处的藤编置物箱上发现了他的睡袍。她快速上前拿取它再回头时,却发现萧兹已一把拉开被单,露出他同样赤裸的下半身。
这不打紧,让她脸颊迅速泛红,双眼遏制不住圆睁,心跳漏跳一拍的是他身体某处精力旺盛的明显反应。
他怎么……他……
随着她瞠然双眼的视线低下头,萧兹也看见了自己双腿间的亢奋。
他抬起头,对她苦笑了一下。「抱歉,它已经有四年多没见到女人了,所以才会这么兴奋。」
她瞪大眼睛看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要有何反应。
「妳放心,我不会对妳做什么的。」他继续苦笑的对她说:「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双手扶着桌子企图帮自己站稳,可是膝盖都还没伸直,整个人却无力的跌回床面上。
曲蒨惊慌的立刻跑到他身边。
「你觉得怎么样?为什么才病一天而已,情况就这么严重?」曲蒨一脸担忧的问。
刚刚她只注意到他的脸色和额头的热度,根本就没注意其他地方,现在认真一看才发现他瘦了好多,脸颊都凹陷下去了。除此之外,他的黑眼眶也好严重,双眼中还泛满了血丝,好像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的样子。
她在专心照顾小刚的这段期间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到底有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的睡觉了?」
萧兹深深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总之我们先到厨房去,我弄点东西给你吃。」她深吸了一口气,温柔的替他披上睡袍,帮他穿好衣服后,小心翼翼的扶起他。
萧兹低头看着吃力扶持着他的曲蒨,感觉胸口暖暖的。他的心终于又回到原位了吗?
曲蒨。他心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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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感冒之外,他还有严重的疲劳过度、睡眠不足和血糖过低,所以他的抵抗力才会变弱,只淋一场雨而已,就病成了这副德行。
曲蒨陪着他到医院看病,陪着他吊点滴,从抵达医院到再度回到家的三个小时之间,她一直都沉默着没有开口说半句话。
萧兹隐约感觉到事态严重,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当她长时间沉默不语的时候,就是她发大火、生大气的前兆。
他要完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铝合金花雕门都还没来得及关上,她率先走进屋里的转身对他低吼。
「关门呀。」萧兹露出一脸茫然兼无辜的表情装傻道。
「医生说你疲劳过度、睡眠不足、糖分摄取量不够多,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她一字一字的朝他咬牙迸声问道,紧握的拳头因强忍怒气而微微颤抖。
「喔。」萧兹将大门关上,脱掉外出鞋,然后走进客厅的沙发上,疲惫的坐下休息。
「喔什么?」她等了半天仍等不到他的回答,用力的踩着地板走到他面前。
「只是工作而已。」
「只是工作而已?」她严厉的瞪着他,重复他的废话。
「白天在面店工作,晚上在家里处理英国的工作,最近又多了一项跑医院的工作。」他叹息的说着,忽然撑起虚弱的身体准备走向书房。
「你要去哪儿?」
「昨天从面店回来之后,因为身体不太舒服的关系,洗了澡就睡,工作还没做……」他话未说完就被她打断。
「你给我站住!」曲蒨怒吼道,简直就不敢相信他现在竟然还想着要去工作!他把医生说要多休息的话当成耳边风吗?
萧兹霍然停下脚步,转身回头,只见她正怒气冲冲的走向自己。
「你给我立刻进房睡觉。」她大声的命令他。
「我必须先把工作做完,要不然西蒙会担心的。」萧兹认真的对她说道。
「西蒙会担心?」她脸色铁青的扬高声调。
萧兹点头,眼神渐渐变得阴郁。
过去四年来他们已经把二少、三少的恶势力全部都封杀铲除了,但是那母子三人似乎还是不肯死心,在去年甚至还买了杀手想暗杀他。
他们的恶行当然没有成功,二少最后还因这件叫唆杀人案的证据确凿而被警方拘押,丢了公爵的头衔与权势。
不过西蒙认为那三人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因此非常反对他这次的台湾之行。
可是四年的相思已是他所能忍耐的极限,台湾之行他是誓在必行。西蒙知道劝阻不了他后,只要求他答应一件事,那就是必须每天都与他连络,让他知道他是安全无恙的。
昨天西蒙没在视讯会上等到他,一定很担心吧?他得马上和他连络才行,免得他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
太专注想着这件事,萧兹完全没发现曲蒨的脸色变得有多么吓人。他转身再度举起脚步走向书房,却在下一秒被人挡住了去路。
曲蒨一脸狂怒的挡在他前方,她抬起头,伸出右手食指蓦然用力的点在他胸口上。
「你再说一次谁会担心?说呀,谁?西蒙是不是?西蒙会担心是不是?除了他之外,这世界上会担心你的人都死掉了是不是?小杰不会担心是不是?我不会担心是不是?你说呀,你说呀!」
她每说一句话便戳他胸口一次,用的力气之大,让他不禁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萧兹怀疑的看着她,脑袋才闪过这个疑问而已,接着他顿时露出一脸惊喜异常的神情。
「妳在担心我吗?蒨,妳刚刚的意思是妳会担心我、很担心我是不是?妳仍然爱着我对不对?」他激动得一把抱住她,紧拥进怀里。「我爱妳!我爱妳!」
完全没想到他突然有这样的反应,曲蒨呆呆的被他抱在怀里,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
「你干什么?放手……」她挣扎的叫道。
「不放,不放,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放开妳了,再也不了。」他话一说完,立刻用炽热的吻堵住她的双唇,热情的吮吻她。
好久了……
这令他朝思暮想的甜美滋味一点都没有改变,仍是那么的香甜迷人,轻轻一碰就让他心情激荡、欲火狂燃。
「蒨……」他气息紊乱的轻唤着她,热吻从她唇瓣顺势往下蔓延到她的柔颈,然后一路往她酥胸吻去。途中所有烦人的阻碍都在最短时间内被他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