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魔女暴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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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不是他,真的不是他,你们千万不要误会小老虎,和那个人比起来,他简直是带着红袋子的圣诞老人,至少年行一善--帮他加薪。

  拚命摇头的大经纪人无法擭得回响,他的舌言舌语模糊不清,只听得到一声声呜呜呜……真要听得懂才是天才。

  「你才找你儿子麻烦呢,父子俩有什么话不能说开的,闹得这么僵,你就好过吗?」一人若能退一步她就能少操点心,不必老想要先打破谁的头。

  总要有一个先开窍,否则这个家永远也不会有个圆满的远景。

  「天生蛮横的牛是当不了驯良的绵羊,他要能讲道理,伦敦的雾全都清了,雾都之名将成为历史。」他冷淡的一嘲。

  「你又拗脾气了!伦敦哪天不起雾?真要无雾恐怕全英国都要陷入恐慌。」这对父子的个性真像,就是不够老实。

  明明在意得要命却故意装做不在乎,想尽彼此的缺点就是不肯往好的方向看,你倔我傲互不相让,把对方当成惟一的对手。

  何苦呢?围墙一圈都是自家人,打骂不离心,痛在肉上伤在心里,无形的裂痕愈扯愈大,终至难以修补。

  「所以那是不可能的事,想要他改脾性比要伦敦没雾还要困难。」他的脾气再拗也拗不过那小子。

  瞧他一家子千里迢迢从英国赶来,其中有个怀孕的女人,远道而来不辞辛劳,

  还冒苦机上乱流有伤胎儿的危险,只为一个老和他们唱反调的混小子。

  可是他做了什么?除了让他们无止境的等待外便是惹祸,把别人当猴子耍弄毫无悔意。

  有儿子等于没有,还结下个仇人让自己心烦,他究竟为了什么要扯下身为父亲的尊严来见他?他才是应该先低头的人。

  「什么叫不可能?要伦敦不起雾比叫青蛙唱歌还简单,你认为的定律不一定是定律,它的存在就是让人改变的。」无风亦起浪,落叶不归根。

  突来的声音,短短几句讽语便让欧米特伯爵感到被冒犯。

  「是谁乱插嘴?懂不懂规矩!」他怒道。

  「规矩规矩,请问什么是规矩?由谁制定、由谁遵行,犯了规矩又怎样,是天崩了,还是地裂了,少了规矩你会倒吃泥巴、滚着洗澡吗?」

  死规矩,活化石,人还不愚蠢吗?编了一堆捆死自己的规矩,就算给了一双翅膀也飞不高。

  「好大胆子,妳竟敢嘲讽我!妳知道我是谁吗?」到底是谁家的娃儿没教养,一张嘴没个遮拦。

  「你是谁很重要吗?百年之后化成白骨有谁认得你,我的胆子是不大,吃掉一个世袭贵族还不算困难。」

  一道艳丽的光芒轻炫了一下,让众人的眼睛连眨了好几回,入目的身影是那般高不可攀。

  那是一种天生自成的星芒,带着无可抗拒的魔力,轻易得让人目眩心慌,受到魅惑。

  「红发绿眸?!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妳?」

  雷丝娜傲慢地瞄了一眼,手一举消毁她的记忆,少了善良的嫉妒女孩,还能受人喜爱吗?

  她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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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进来干什么,磨磨蹭蹭等世界末日吗?你不是恨他恨得巴不得亲手杀死他,现在给你机会好好把握,不要心软,把眼神放狠,杀了他你就自由了。」

  魔鬼的引诱就在耳边,句句含着对生命的轻贱,瘘动人们潜藏的仇恨,勾引他们一步步走向灭亡的尽头,狂笑交易的完成。

  圣洁的灵魂和跳动的心脏,祭台上最鲜美的贡品。

  绳索刀剑俱在,上膛的白朗宁手枪,置人于死的氢酸钾,刨心的利爪,攻击性强的巨斧,以及巴豆大小的「食物」--据说是大嫂的手艺,够狠吧!

  一样一样叫人咋舌的东西不断地送进来,用意明显得让人寒毛一栗,是什么样的女人会唆使父子相残,将人命踩在脚底下视同尘土?

  若说风是静止的,那么她便是摇摆的火,打破既定的定律张牙舞爪,将所有的规矩烧成灰烬。

  「蓝道,你来了,快过来让我瞧瞧你,好些日子没见你挺想念你的。」不受影响的伯爵夫人笑得开心,挥手一招。

  不情不愿的蓝道像个别扭的小男孩,一脸阴沉地向前两步,但他不是自愿的,而是有只无形的脚用力踹他屁股,他一个重心不稳就颠了两下。

  其实那股力量是叫他杀杀杀,别客气,尽管下手,死了就埋十尺见方土地,管他哭喊不舍,风云变色。

  「没长肉也没瘦多少,老卡顿把你照顾得很好,没让我操心。」她十分欣慰。

  「妳怀孕了?」盯着她臃肿的身体,蓝道语音晦涩地问道。

  「是呀!看得出来像颗球圆滚滚的,里头的小人儿成天拳打脚踢,吵得我睡不好、吃不好,老担心他们想到外头玩。」艾莉亚脸上散发为人母亲的慈光,语调细细的好不温柔。

  「他们?」他眉头一皱,眼中多了厌恶。

  「是一个小蓝道,一个小雪拉喔!他们一定会像哥哥姊姊聪明又可爱,把所有的男孩女孩都迷得晕头转向。」让他们都到家里来做客。

  「什么小蓝道、小雪拉?两只没长毛的仔猫也值得炫耀,他们绝对比不上我,我是无可替代的。」那两块肉还及不上他脚上的一根毛。

  轻蔑的眼一扫,他表现出漠不关心,彷佛那不过是一道过期的垃圾食物,丢了并不可惜。

  「每个人都是无可取代的,孩子。」停了一下,艾莉亚露出圣母一般无私的笑容。「他们有他们未知的幸福,你有你光明的前途,你们都是神所眷顾的孩子。」

  神爱世人,祂的慈爱不吝啬分给每一个需要祂守护的小羊。

  「我不是孩子,我也不信神,别想用虚伪的笑融化我,不高明的伎俩就像三流的小偷,手段用尽还是无法得手。」哼!休想用笑脸蒙骗他。

  天使会折翼,因为天堂已经不存在了。

  呵……呵……居然说她是小偷。「你这孩子就是这么不坦率,老喜欢做些极端的事,这点跟你父亲很像。」

  「谁说我像他!」

  「我跟他一点也不像!」

  两头雄狮子怒视的一吼,互相瞪视又迅速转开,不把对方看在眼里。

  「瞧!连说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还说不是父子……」好笑的声音尚未歇止,一道急驰的雷声狂吼霎时响起。

  「我才不承认他是我父亲,他凭什么当个父亲,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有什么资格拥有孩子!」他该一生无子,孤寂终老。

  「我说过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你母亲我是付出真心,我不晓得她为什么会死?」他真的爱她,在他年轻的岁月里。

  那一份爱爱得刻骨铭心,爱得他骨子里都发疼,深入血液,融入他的心,如影随形。

  他可以为她抛弃一切,地位,财富、权势都不及她万分之一,在传统的包袱下他力图冲出重围只为留下她一颦一笑。

  不懂她为何始终拒绝他的求婚?说什么坚贞的爱情胜过那张薄薄的纸,世俗的眼光束缚不了她的爱,她会用生命证明她对他的爱永世不渝。

  就这样他们相爱了十年,也生下一个儿子,但是她还是不肯说她从哪里来,一味地用最纯洁的笑容敷衍他,指着遥远的大地说:我的家在那里。

  「借口、借口,一堆借口!有谁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当你让其他的女人躺在母亲的位置时,你可曾听见母亲的哭声。」

  他听见了。

  不敢哭出声的低泣充满哀伤,四周的花儿也跟着呜咽,伴随她的憔悴而枯萎。

  「蕾贝卡是个意外,我完全不懂她何时在我身边……」的确像个借口,他无从辩解。

  儿子的指控像把利箭穿透他的胸口,在当时他确实不知为何把心爱的她推开,任凭她的眼泪奔流仍无动于衷,当着她的面拥着另一个女人走开。

  明明他心里想拥抱的是她,可是却忽然觉得她低贱、骯脏,配不上他高贵的地位,留在眼前碍眼得很,巴不得她从此消失。

  没想到她真的消失了,在儿子如同疯狗般冲进来朝他大骂,一阵灌顶的冷意充斥全身,如梦初醒的他才发现他所爱的人儿已经不在了。

  是生、是死,没人知道。

  除了他发狂时赶出的蕾贝卡,而她也跟着失踪了。

  「哼!男人负心总有说不完的理由,一个意外造成我母亲的痛苦。你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存活于世?」好恨、好恨他。

  对!杀了他,用你的恨意杀死他,不要让他留在人世间让你受苦。恶魔的声音不断的朝他喊话。

  「我……」他是该死了,可是……他看向妻子。

  他在绝望中遇见她,一个在百花盛开的山丘上放肆大笑的天使,她为他带来希望。

  「好了、好了,没看出你父亲也很难过吗?别一径地责怪他,像逼供似的不留余地。」丈夫的苦在心底,连她也接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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