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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了吧?」昨日那场血战彷佛是场梦,匡云东又从一名冷血修罗回复成原本爱笑爱闹的普通男人。他端著一碗伤药走进厢房,看到机灵红肿著眼、泪痕未干。「我没这么可怕吧?让你一见我就哭。」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主子,呜……」小机灵抽噎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主子,你这麽高贵的身分,居然要做那种事,我……呜哇……」

  「不过是端碗药来给你,有这麽严重吗?」

  「我不是说端药的事啦!」机灵抹著泪。「我都看到了,主子现在要挑草料喂马、清马粪、给马儿洗澡……呜,那是佣仆做的事,主子怎么可以做?」

  「原来你在说『驰雷』啊!」匡云东敲了他一记响头。「『驰雷』是中土来的神马,通灵的,我想收服它,自然得对它好一点儿喽!况且它还是非雨送我的礼物,我岂能不好生珍惜?」他一脸幸福的样子。

  机灵不觉皱眉。「主子,你……好像跟那位花姑娘很好喔?」

  「这才好啊!」匡云东扬眉。「别忘了,我们是来求她帮助的,当然得努力获得她的好感!」

  「噢!」机灵恍然大悟。「所以主子才要讨好她。」

  「讨好啊?」一半一半吧!只要你喜欢上一个人,自然会想对她好。」匡云东摇头晃脑地说。

  「为什麽?她对主子那么坏,老是指使你做事,又会骂人,主子怎么会喜欢她?」

  匡云东再赏他一记爆栗。「打是情、骂是爱,你小孩子不懂啦!」

  「打是情、骂是爱?」机灵抚著额头、吸起嘴。「那主子老是敲我的头,也是因为喜欢我喽?」

  「是啊、是啊!」说著,又多敲了两下。

  「唉哟,好痛、好痛……」机灵抱头叫著。「喜欢一点点就好,别喜欢那麽多啦!主子好疼……」

  「疼?我一点儿都不觉得疼啊!」再敲一下。

  「可是机灵疼哪,主子……」嘴一扁,他又要哭了。

  「说清楚嘛!」听他的语气,还怪别人咧!

  机灵一时好生委屈,可想到主子是喜欢他的,又有些开心。唉!好矛盾的情绪,把他都搞迷糊了。

  「原来你是这样教侍从的,难怪他成天搞不清楚状况。」一记冰冷的嘲讽插进来。

  匡云东立刻双眼发亮。「好久不见啊!非雨,我可以猜想,你找我是因为想念我吗?」

  「我找你是想告诉你,我已查出派遣杀手前来挑衅的幕後主使者是谁了。」花非雨没好气说道。

  「昨天才发生的事,这么快就有消息啦?你办事的效率真高。」

  她怎麽觉得他话里带著冷嘲?

  「已经锁定了目标,调查起来当然快。」

  「这么说来,确定是严公子所为喽?」他双手环胸、淡棕色的眼眸里精光熠熠闪耀。

  「是的!」花非雨用力一颔首。「不过这场仗是我的,你最好别胡乱插手,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了解!」他抬起两只手臂做出投降状。「我不会这麽不识相的;但我有一个疑问,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以牙还牙、以限还跟。」

  「噢!那麽你有证据吗?若无充分的证据,单凭臆测便定了严公子的罪,我怕会招人闲话。」

  「我当然有证据。」

  「愿意告诉我,证据是谁帮你找的吗?」他唇角勾笑。

  她心头却乍起波涛,总觉得他的笑容别具深意。「是寒总管,你有什麽意见?」

  「我哪会有意见?」他咧嘴,笑得好不灿烂。「只是很佩服寒总管,事情发生不过一日,他便能将来龙去脉查得如此仔细。」

  「能在我手下担任总管,自然不会是一名庸才!」她刻意说道,心却渐渐动摇了。

  「这麽说来是严公子太蠢喽!做事半点儿不周延,随随便便让人将底全刨光了。」

  心防溃堤,她脸色大变。「你究竟想说什么?不妨痛痛快快说出来,少来指桑骂槐这一套。」

  「我没有指桑骂槐。」他摇头,走近她,淡棕色的眸子忽变得深沉黝黑,更胜无月的黑夜。「我只是想告诉你,一群杀手找上你,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你住在悦安客栈里,因此在客栈里大开杀戒;但却有一名杀手堵在大街上袭击我们,原因何在?谁告诉他我们会经过那条路?」

  「你想说我的人里面有内奸?」她一脸风雨欲来的危险表情。

  「你自己心里有数。」他冷道。

  「匡云东,你好大胆,竟敢挑拨离间!」怒火烧红了她的娇颜。

  「是实话,抑或是挑拨离间?你比我清楚。」匡云东攫起她的下巴,双眸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怒火熄了,转变成一股激流窜过花非雨背脊,她忍不住颤抖,却咬牙忍住。

  「我的人我自会负责,不劳你费事。」甩开他的手,她几乎狼狈而逃。

  心快蹦出胸膛了,那个可恶的男人,他对她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几乎已成了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该死!我绝刘小要做那劳什子鬼皇后,我小会成为任何男人的影子!」她咬牙,忍著激情、忍著那莫名的火焚、忍住碰他的冲动……

  「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我一定可以的。」她向来以自制和冷静自豪,没道理这回会失控。

  第六章

  匡云东暗示寒渡岳是内奸!

  哼!他根本什麽也不知道。

  寒渡岳或许恨她,但绝不会勾结严公子,将花府卖出去;他若要害她,一定会自己动手,不假他人。

  因为寒渡岳才是花府的正统继承人、她继父的亲身儿子。

  话说这花老爹是有名的好女色,前前後後共娶了六十七房姬妾,目前还在更新这个数字中。

  花老爹娶妾是不挑出身的,寡妇、妓女、村姑……只要有张美美的脸孔,他都要。

  也因此,花非雨的娘亲才能带著她这个拖油瓶嫁入花府。

  初时,她和娘亲在府内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花府的女人实在太多,侍妾、舞姬、和她一样的拖油瓶、正牌花府千金、丫鬟……加一加恐怕也有两、三百人。

  女人一多,纷争就多,为了争宠,府里天天闹得鸡犬不宁;若非她还有两下子,早被整死了。

  而在花老爹娶的这麽多房侍妾中,也只有十九姨娘为其传下子嗣,那便是寒渡岳。他原名花非凡,曾是花老爹跟前最受宠的人,但在十年前,不知哪儿来了一名算命仙,无端闯进花府指著她的鼻子说--此女非平凡,日後必为一国之母,花府要昌盛,得靠花非雨。

  自此,花老爹对她和娘亲即另眼相看,逐渐冷落十九姨娘与花非凡,导致他母子两人因失势而被赶离花府。

  最後花非雨得到的消息是,十九姨娘忧愤而亡,临死前叮嘱儿子,要他不择手段得到花非雨,绝不能让她成为皇后、遂了花老爹的心愿。

  之後,花非凡便失踪了,等他再出现,容貌与名字皆已大大改变;他成了寒渡岳,到她手下应徵管事一职,并一路爬升到总管之位。

  花非雨可是花了无数银两请人调查、并偷得他与花老爹的鲜血做了滴血认亲後,才确认了他的身分;证明寒渡岳就是花非凡;她的继兄。

  因此,她认为寒渡岳不会害她性命,他只会想办法得到她,以及花府的偌大产业。

  啧,现在想想,接近她的男人好像全都打著人财两得的主意,就没哪个是真正看中她这个人的,真令人泄气。

  但也因此让她确定了寒渡岳不惜卖身为奴的目的,他要钱也要人,所以不会勾结严公子来自断前程。

  匡云东的推测根本大错特错,寒渡岳绝非内奸。

  那麽又是谁出卖了她的行踪?

  这回,她带了四十八名佣仆来到北原国,昨日一场杀戮死了十二名,剩下的三十六名中,有十人重伤、二十人轻伤、六个毫发无伤……

  不对、不对!用这种方法辨别属下的忠诚未免有失情理,得另想个法子找出背叛者才行;或者……

  演一场戏、设个陷阱,来一段……她飞快地转动脑筋。

  「这一季的租金已然收妥,邱管事命人将帐簿送过来了,你看看。」寒渡岳没有敲门就直接进了她的房,打断地的思索。

  而花非雨也不在意,他的无礼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况且她也不要他多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不如保持现况,将敌意直接表现出来,与她一较长短。

  她向来不是畏惧挑战的人,想拿走她的东西,很简单,只要够本事、抢得走就是他的,只不过迄今仍无人成功就是了。

  「连柳家集的也收齐了?」她接过帐簿翻阅。

  「只有柳家集没收到。」

  「我猜也是。」据她的消息指示,那地方今年问题频传,应该没那麽容易收到租金。

  「要再派人去收吗?」

  「这件事我另有打算,你就小必管了。」她放下帐簿走到他面前。我听说兰陵女王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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