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的亚是地图上一个没没无名的小国,受到国际瞩目是因为它产钛,许多大国在科技上必须有求於它。
互相箝制本来就是国家跟国家的生存之道。
经年内乱战争不断的奥国,分成好战份子和死硬的骑墙派,互斗的结果,倒楣的肯定是老百姓。
官逼民反,为一口饭吃,人民会起来反抗是自然的。
不过,到处搞破坏的结果,为首的民兵首领就在一年十个月前遭到捕捉。
未经审判,被丢进死牢。
自认为民主的主要国家当然不容这种事情发生。
民兵首领一死,内乱极有可能变成绵延数国的战火。
於是,传来讯息,要「今朝风云」的人去救人。
当他送那个死刑犯回乡时,看见破落凋敝的城市,到处是饿殍,他要民兵首领承诺,若是他让现今的总理下台,他必须把国家建设起来,至於经费,他愿意全额提供补助!
这就是他的作风。
出其不意,叫人完全无法预测。
没错,他晦暗、神秘,专干那些见不了光的事。
小老百姓对他敬而远之,全世界大小国家能不碰则少碰,礼让三分。
他不屑那些枱面上的光环或加持。
安琪路抹脸,唉,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家伙是名副其实的笨蛋!以为年少可欺吗?更何况,并不是好不好。
「出去!」金科玉律二字箴言。
「大人?!」
这么快就被扫地出门,至少也问一下来龙去脉吧。
萤幕上虎虎生风的大将军与玄天宝剑对劈,血流如注,盔甲崩毁,战斗力立刻丧失百分之五十。
高高跷起的美丽脚丫子回到地面。
安琪路退了一步。「我什么都还没说呢。」
炸弹客不懂他为什么要对个小鬼必恭必敬。「小鬼,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毁了半个城市,上千人死亡,受伤无数,也引起了都市恐慌,人人自危。」华丽男子面对萤幕,对他的事迹却是倒背如流。
他嘿嘿大笑,想来对自己创下的成绩颇为满意,「算你明白!」
「我不喜欢你。」
「Shit!你的态度有问题!」靠!谁要他喜欢来著,出钱的大爷不该受这种待遇。
「安琪路,叫他出去!」让这种人进来房间搞得空气都是臭的。
「是是是是……我马上赶他出去!」糟糕!来得不是时候,发火了!
一连串问候人家妈妈的骂语滚瓜烂熟的从阿拉伯人嘴巴征泄出来,就算上石流也没这么严重。
「你该死了。」叹息从安琪路嘴巴吐出来,他在胸前划十字。
「什么?」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他该不会不小心踏进鬼域了?
华丽男子犹如金发天使,有副清软却又铿锵的嗓子,「看在你不远千里找到这地方,实在不容易,我就留你个……全尸吧。」
「什么?!」
这两个字大概是他今天说过最多次的话,也是今生最後的遗言了。
炸弹客正要举更多例子表示他的不爽,谁知道脸色突然骤变,双掌紧紧抓住胸口部位,就好像有人正用力掐住他的心脏,脸色发青,口沫从泛白的唇边溢了出来,「我……不……明……白……」
其壮如山的身躯瞬间就倒了下去。
阿拉伯人死得很不甘心,即便没了气息,那凸得像金鱼眼的眼瞳还在控诉自己死得莫名其妙。
一口气上下来就翘了辫子;那当然,诉求的手段可以有很多种,牵连无辜却是最烂的。
他才倒下,金发天使洁白如雪的手却同时诡异的松开。
安琪路捣著脸。
唉,早就警告他安静,低调才是求生之道。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要下手不能先知会一下啊,好让我有心理准备。」一早就拿死人当早餐,也许是过了太久的太平日子,还是觉得有点噁。
华丽男子觎了他一眼,这一瞥,如寒冰直冻心扉,冷得叫人差点心脏病发。
「别这样啦……」他倒退,就算那张脸看到快熟烂了还是觉得恐怖,尤其不笑的时候简直是恶魔投胎转世。
「下次你再敢带这些垃圾让我心烦就换你去死。」
「知道、知道,你知道我心软,别人要求我我不好拒绝嘛。」继续後退,快要抵到门了。
冷眼的绿光由淡变炽。
「欵欵,有事好商量……我晓得了,你别动不动就发火……欵,我死了可没有人服侍你,你要想清楚。」
他冷酷的撇嘴。「我还有安琪麦。」
安琪路悲哀的垂下嘴角。
「安琪麦有我聪明伶俐吗?」
「他比你安静。」
「是是是,这家伙的尸体起码还值点钱是不是?我马上处理,我马上把人带走,顺便叫人来喷香水。」自动转弯也是他美丽的优点。
「你可以暗地骂我,不会长痔疮。」後面冷冷追过来的箭簇直接射向安琪路心房。
——我是忠心耿耿的仆人,主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长廊上很远了,安琪路还在自我安慰,自我心理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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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毛细孔都能感受到白雾流动的冷润,那种钻心透肺洁净的空气是都市没有的。
大雾散後肯定是晴朗的好天气。
她跟这附近的小孩一样,对这儿的环境了若指掌,虽然如此,长大後却也跟随前人的脚步义无反顾的去了台北。
朝九晚五吗?才不呢,时尚杂志的工作忙起来没日没夜的,名义上是好听的编辑工作,实际上是杂工,设计、摄影、美工……谁都可以差遣她把体力榨乾,好几年的青春就卖给那些衣服、包包、鞋子、饰品、化妆品……
偶尔回家当作充电,有时候……就像现在,脑袋清楚乾净的时候就会想,这样的生活真是她想要的优雅跟品味吗?
落差是有啦,但是又能怎么办?就凭家中几亩田,养不起闲人的。
昨天是老爸生日,一个月前就接到老妈的夺命连环Call,一堆煽情狗血的台词完全抄袭八点档连续剧情,总言之,不回来就是不孝啦!
她乔来乔去,要到一天假。
被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上,她当然乖乖的滚回家啦。
没有帝开几桌,就三姊妹,一家五口人,姊妹三个许久不见,从天地玄黄聊到宇宙洪荒,啤酒、烤肉、蛋糕全进了三个人的肚子,至於寿星公早早被阿母拎去睡觉了。
她醒得早,不是因为酒量好,是压根没睡。
睡不著,所以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出了门。
高丽菜田过了收割期,不管大水怎么淹倒是不怕,海芋园就不看好了,经过一个台风夜,放眼看去所向披靡,一场糊涂。
这两年常听阿爸念说收成很好。
很好不代表就有钱赚。
收成越好,价钱越差,价贱伤农。
大家一古脑的种,高丽菜怎么卖都不敷成本,海芋的收成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要是他看到现在这片被风雨蹂躏过的样子恐怕又要捶心肝了。
靠天吃饭一点保障都没有,但是农人除了土地又能到哪去?
大雾遮脸,忘记这里的气候要比山下冷多了。
「哈啾!哇……」
狂打喷嚏,这才发现自己还是薄薄的小外套、短裙子,真是太疏忽这里的冷气威力了。
打喷嚏的人重心本来就不稳,踩在田埂上的脚冷不防被什么又湿又冷又滑溜的东西抓住,一个分心,踩著三寸高跟的人被吓得马上歪倒,本来也不至於那么倒楣的,可是,抓著她脚踝的东西硬是不放,平衡感不够的人自然要全身亲吻大地,吃土了。
「痛~~」屁股啊,还有胸。
她的新鞋子——很好,报销了!
抓著她脚踝的……是只手。
浓雾里那画面,要多诡谲就多诡谲。
她倒抽口气,湿冷的空气呛进肺忘记要吐出来,就那样卡住,然後憋著憋著,涨红了脸蛋。
她把脚抬了抬。
那五指像溺水者抓到浮木,甩不掉说。
她没空尖叫,窸窣声响起,海芋歪倒得更严重,爬出一个满身泥臭的人来。
起先是脚踝,跟著小腿、膝盖、大腿……那只手探索的直往她的大腿深处摸,像是要找个著力点。
停!
梁白光用力抓住那只不规矩的手,要不是他看起来真的很惨,她绝对会把这举动归诸性骚扰。
「呃……」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是无意义的单音。
「喂!你还好吧?」重新整理,再来一遍。
不好、不好……打从泥巴里头抬起来的脸看不清五官,摔成这样哪里好得起来?
「够了、够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要再甩了。」那些泥跟水都甩到她身上来啦,夭寿喔。
「你站得起来吗?」
不行、不行……要是可以他还会赖在烂泥巴堆里,把冷吱吱的地当床铺,这不是很好的选择吧?
还有应有答咧,晕。
「来吧,拉著我的胳臂!」
要是让他死在自家的海芋园里,风声传出去,大概不会有人敢来买她家的花吧?
唉,真是找麻烦!
白光深吸一口气,两臂穿进他的腋下,竟然撑起一个大男人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