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你的车子有点脏,想帮你擦车,因为找不到水,所以就用这瓶香水,好香的呢,你闻闻看。」
他愕然,不可思议地问:「你用……香水擦我的车?」
「是呀,现在你的车子都香香的喔,香车配美人耶,旌旌是美人嘛,当然要配香车啦!」她很满意自己的突发奇想,认为自己做了一件有创意的事。
他的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他那充满男性阳刚风格的爱车居然全部沾满了香水味,要是让人闻到了岂不以为他是娘娘腔的变态?
「你不高兴吗?我本以为同是女孩子的旌旌会喜欢这种香水味,对不起,我太擅自作主了。」
倾国倾城的脸蛋配上含泪抱歉的神情,她就是有本事融化千焰怒火,恍如天使的一滴眼泪,轻易浇熄了遍野焚烧的熊熊大火。
咳--算了!楚楚可怜的她,像有一股魔力般,总教他无法动气,还不由自主地自动勾起两边嘴角的线条,谢谢她好心的帮忙。
他无奈地望着那充满玫瑰香气的车子,纵有满腔酸楚也得往肚里吞。
邵更旌总算有了认知,这个容易招蜂引蝶并「凸锤」的行李,还是二十四小时携带的好,既然不能放她一个人,只好随身保管了。
有了可以保护她的靠山,盼盼爱不释手地黏住他,咚咚咚地随他往西,又咚咚咚地随他朝东,总之呀,她的小手始终坚定地抓住他的大掌,好似身在海中,一放开就会沈下去似地不肯松手。
如果他的手没空,那么她就改抓住他的衣服,总之全身上下,总要有一处是碰着的才安心。
在台南吃过晚饭后,他们到达高雄时已经是深夜了。
「起来了,盼盼。」邵更旌轻轻拍醒熟睡的睡美人。
「嗯……」揉着惺忪睡眼,她慵懒地开口。「这是哪里?」
「旅馆,今晚我们住这里。喏,这是你房间的钥匙。」
他订了两间单人房,开了一整天的车,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他要脱下这身累赘的西装,然后泡个热水澡,舒服地躺在床上看着旅馆免费供应的限制级频道,直到沉沉睡去……奇怪,背后好像跟着什么东西?
他转头一瞧,和盼盼两人大眼瞪小眼。
「走错了,你的房间在那里。」他指着距离五步远的隔壁房。
「我要和旌旌一起睡。」她撒娇道。
「不行。」他立刻否决。
「为什么?」
「因为我是男人。」他脱口而出,立即发现用词不当,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外表还是个男人。」
「可是你的内心是女人啊!」她天真地反驳。
「话是不错,但别人不知道内情,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可以!」
「可是……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睡好可怕,也很无聊的,人家想和旌旌一起睡嘛!」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此露骨的话从地口中说出,还用这种渴望的眼神看他,分明是在挑逗男人的欲火。
「求你嘛!」
「不行!」
「一晚就好。」
「不行!」
「旌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事情怎么会如此发展,他居然会和一个女人共处一室,而且还得同床共枕,为什么他会乖乖地去将两间单人房改成一间双人房?
而那个女人竟还毫无戒心地卸下衣服,只剩一件单薄清凉的内裙,若隐若现地引人尽往淫欲的方向去思考。
向来沉着冷敛的他依旧面无表情。哼哼,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这点小风景还不至于迷倒他,可问题是--为何他的好兄弟一柱擎天呢?
他盯着「顶天立地」的小兄弟沉默了许久,不着痕迹地用被子盖住。是错觉么?为何他彷佛听到小兄弟在大唱「我现在要出征」。
「我先洗澡了喔,旌旌。」抿出一抹天使般无害的笑容后,她轻快地舞入浴室里。
不争气的家伙!他对着下半身暗骂,命令它「坐下」,可惜威吓徒劳无功,唯一让自己分心的方法便是睡他的大头觉。
躺在床上,不知怎么着,随着浴室里的流水声,他的心头竟涌起异样的澎湃,迟迟无法静下心来。现在她正赤裸裸地用他的浴室洗澡,真是应了她老妈的诡计,两人今晚将同床共枕。
他翻了个身,责备自己的沉不住气,其实这也没什么,只要不理会她,将她当隐形人不就得了?
浴室那头传来盼盼悦耳悠扬的歌声,他半睁开眼睑,浴室的隔门是用玻璃做成的,隐约可见玲珑摆动的女体。
他翻了个身,避免见到那引人遐思的身影。
「旌旌。」
他假装没听到。
「旌旌。」声音比刚才大了点。
故意不理她。
「旌旌--」她在他耳边叫着,用手掰开他的眼睛。「你睡着了吗?」
「你想,在这种情况下我还睡得着吗?」他没好气地望着盼盼笑得顽皮的脸蛋,半睁的眼睑倏地瞪大。
她--光着身子,只用一条大毛巾围住重点趴在他身上,角度正好让他可以一览美丽双峰所交会而成的山谷。
「好像没有热水耶!」她无辜地求助,完全不明白自己展现的春光是如何地煽惑人心。
他硬逼着自己的目光从山谷移开,不去正视那具诱人犯罪的身子,站起身到浴室检视,她则习惯性地跟在后头。
原来她把热水和冷水的方向搞错了。
「这是欧式的开关,热水的方向和台湾正好相反,将把手向右转,热水就出来了。」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地点头。
两人同时站起身,一个不小心,她的大毛巾松开了,令人血脉贲张的美景在他眼前一览无遗。
「哎呀!」她轻叫了声,将毛巾捡起来围好,笑意盈盈地庆幸。「幸好旌旌是女孩子,不然我可真不好意思。」
「是呀……」他也微笑回应,不动声色地走出去,直到她关上了门。
恍如魂飞魄散的他站在梳妆始前,要死不活地瞪着镜中的自己。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告诉自己。
裸女嘛,又不是没看过!
噗噜、噗噜--他流鼻血了。
「旌旌,你没事吧?」坐在驾驶座旁的盼盼小声地问。
「没事。」他淡道,面无表情地开着他的车。
两人沉默了会儿,她依旧不确定地问:「如果很累,最好不要赶路。」
「身子是我的,我最清楚出口己的体力。」
「但是……你看起来好像快挂了耶……」
邵更旌瞪着熊猫眼往前看,一夜兴奋过度却又无处发泄的结果,便是两只黑眼圈外加欲求不满的大便脸。
早已经把他当成好姊妹看的盼盼,很好心地伸出手探探他看来有些发烧的脸,不料才一碰到立刻被他的手掌擒住,她被这突然的反应吓着了。
握着她的手,邵更旌火一般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直至瞧到她心虚了,才察觉出这气氛的不寻常。
望进她瑟缩的眸子,他收回不该有的贪婪目光,强压下一股原始的冲动,淡道:「开车的时候需要专心,你这样会让我分心的。」
「对不起。」她收回手,轻抚着被他抓疼的地方。
为了消弭她的疑心,他强装出笑容,学着女人的口吻与地聊着女人话题,所幸地单纯好骗,很快的,她又恢复有说有笑的样子。
原本预订停留两天的行程,临时决定提前回台北,他的体力不允许自己再经过一晚炼狱般的折腾。
昨夜兄弟俩都睡不好,弟弟兴奋了一整夜,连带累垮了哥哥,而那个女人却将他当成了暖炉整夜抱着他取暖,用她那柔软曼妙的身材考验着他的意志力,害得他不但要忍受欲火煎熬,还不能与他的电视AV女优共筑美梦,真是人生一大炼狱啊!
当初假装自己有颗女人心,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现在想想真是自找罪受。
「呵……」他再度打了个大呵欠,困个半死,而一旁的她精神可好得很。
「哇--快看!好漂亮呀!」她兴奋地大叫,指着高速公路旁的一小片花田。
「那是油菜花。」
「油菜花?那就是油菜花?我第一次看到耶!好棒喔!」
「第一次?不会吧,你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油菜花?」
「曾经在电视或是图片上看过,亲眼见到是第一次。」
他盯着她因兴奋而泛红的脸颊,像个小孩子一样,仔细想想这也难怪,她是生长在北部城市的千金小姐,受家里保护惯了,自然甚少接触这种中南部的农田景观。
「油菜并非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稻。」她细细念着曾经读过的句子,盛开过后的冬日油菜花田,到了下一季春天,便成为耕耘的肥料。
他扬高了俊眉。哟,小妮子也会念诗诵词啊!
看她这么兴奋,他不禁也感染了喜悦,既然如此,好吧!
他驾驶着车子在员林附近一转,下了高速公路,往曲径小路驶去。
「去哪?」她不禁纳闷。
「秘密花田。」泛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他决定先卖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