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一句,邱怡萍就瞪一个眼,挥手说:
「什么灰姑娘公主的,那么复杂。那不简单,妳就把自己变成公主就成了。」
「然后,等着过了午夜十二点被打回原形?」王印夏哼一声。
邱怡萍双手抆腰,下巴微微抬高,说:
「什么原形不原形!飞上枝头就是凤凰了,童话都告诉我们了,女人可以凭着青春和美貌飞上枝头变凤凰。瞧,灰姑娘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实在!
王印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还真佩服邱怡萍的自信与勇气。
「是是,妳说的都有理。不过,王子王子的,妳就光会想王子。妳别忘了,王子可是青蛙变的,一个搞不好还是癞虾蟆呢。」
「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不对吗?」对她的反应,邱怡萍很不以为然。「什么青蛙虾蟆的!妳最会乱比喻!」
王印夏抹抹笑得溢出来的泪。
她实在服了,邱怡萍这个天才!
「还笑!妳老实承认,妳敢说妳一点都不喜欢他们,讨厌他们?」邱怡萍双手叉着腰,鼓了鼓腮帮。
「那倒不见得。我也是懂得欣赏男人的。」季家两个王子算是一品的,尤其是那个大少爷。
老实说,若不是在马桶上早早顿悟,她会喜欢这样的男人的。
为什么不呢?
他英俊高大有魅力,身材结实有弹性,充满肉体美,赏心悦目。
「我就说!」邱怡萍一副果不其然。「喜欢就老实说,干嘛说那一大堆有的没的,心动就要马上行动!」
「要怎么做?我说妳真的没搞清楚状况。」王印夏皱眉。「难不成,随便走到他们一个的面前,直截了当说——」她拿起冰开水咕噜一口吞下肚子,晃晃空空的杯子,装着嗲嗲的鼻音说:「季安东先生,你好,我叫王印夏,我对你十分仰慕,一直很喜欢你、欣赏你,尤其是你的身材、你的体魄,十分的有魅力,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幸——」声音嘎然停住,直瞪着门口,呆愣住。
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半敞开,门边站了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子斜倚着,浓锐的双眉剑一样一点褶都没打,表情漠漠,声色一点不动,一双冷亮的眸眼望着她。
「季……季……」王印夏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似,呱呱叫了两声。
「季安东。」对方索性接口。
邱怡萍看看季安东,又望望王印夏。
「嘟」一声,好巧不巧,对讲机响起。
「啊!」王印夏震跳一下,总算又可以动了。「大概是我妈来了。」看一下季安东。
可她母亲有钥匙的,不必按铃。
「喂?妈——」
「喂?花店送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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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桌上那一大簇鲜红的玫瑰,王印夏皱着眉,跟邱怡萍我看妳妳看我的,就连季安东也抬了抬眼皮。
「印夏,妳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爱慕者?」邱怡萍吹了声口哨,忍不住碎嘴,遭王印夏一个白眼。
她吐吐舌头,忍不住,拿起卡片读了起来。
「亲爱的印夏小姐,很遗憾没能与妳多谈心,期望再次再见到妳。余企中。」抬头说:「余企中?谁啊?」
季安东剑眉微动一下。
王印夏还是皱着眉。
眼角余光无法忽略季安东的存在。
她不知道门为什么会打开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就站在门边的,她跟邱怡萍说的话,他到底又听到了多少;然后,他自动自发的走进来;然后,又是这莫名其妙的玫瑰。
那个余企中是怎么知道她住的地方的?她跟他不过才说了几句话,就送来这样一大簇玫瑰,还是鲜红色的——太夸张了。
「我跟他不过才说了几句话……」她摇摇头,又对着那一大簇红玫瑰皱眉。
邱怡萍瞄瞄季安东,也不敢再乱说话。
别扭的王印夏,撇得那么清!说什么她不去捞季安东这个月,结果他季家太少居然亲自上门来。这代表什么?
季安东对那簇玫瑰不发表任何意见,也没意见,很理性、不动声色到几乎冷淡的表情。他将手上提的袋子放在桌上,就在那簇玫瑰旁,也不知是不是讽刺。
「哪,这是妳要的书。这盒蛋糕是老陈要给妳的,这一盒则托妳帮忙拿给老陈女儿。」语气态度像吩咐下属公事一样。
「呃……谢谢……」王印夏眉心仍然微蹙,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他。「请问……呃,我妈呢?」
「王婶有事走不开。」
即使如此,也不该是他。怎么他……他……
「呃,印夏,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气氛好像有点那个。邱怡萍不打算当电灯泡。
「怡萍!」王印夏拉住她。
邱怡萍扳开她的手,暧昧的对她眨眨眼。「季先生,常听印夏提起你,很高兴终于见到你。」
嘿!她什么时候「常常提起季安东」了!
王印夏张大眼瞪她,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季安东点个头。从他没表情的表情,没人猜得出他在想什么。
「好好把握机会。」邱怡萍冲着她一笑,压低了声音。
在又惹王印夏白眼之前,撇下她赶紧走了出去。
这个邱怡萍!
居然撇下她跟季安东干对眼!
她站在那里,一时不晓得该怎么办。
「我肚子有点饿,能不能切一块蛋糕给我?」季安东指指蛋糕。
啊?
王印夏无法不惊讶,诧异的看着季安东
「有热茶吗?」季安东自动的坐了下来。
「只有开水。」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也好,那就给我一杯开水好了。」
大剌剌的坐在那里,看着王印夏倒开水、切蛋糕。「妳也一起吃吧。」
「我不饿。」
咕噜噜……
猛不防响起一串细微的冒泡似声响。
季安东挑挑眉。
王印夏整张脸胀红,没想肚子那么不合作的挑这时候丢她的脸。
先前炒饭还没吃完,她坐下来,吃了一口冷了的炒饭,没去碰蛋糕。
季安东还是一脸不动如山,不显情绪,从容的吃起蛋糕。
只听到咀嚼声。然后,忽地电话声打雷似的响起来。
第四章
「结果呢?」
隔两天,邱怡萍逮着王印夏,兴致勃勃的不断关心地催问她「后来呢」。
「结果他要我切一块蛋糕给他,还要了白开水。」
「然后呢?」
「然后就吃了起来。」
「然后呢?他有没有跟妳说什么?」
「没有。」
「什么都没说?」
「哦,吃完蛋糕,他说蛋糕还不错,又说了一声谢谢。」
「再然后呢?」
「然后就走了。」
「就这样?」
「就这样。」
「这样就没了?后来呢?他真的都没再跟妳说什么吗?」
王印夏烦不胜烦,挥手说:
「还有什么后来!什么都没有了。就这样。」
「不会吧引」邱怡萍不相信,把描得大大的眼睛张得更大,盯着王印夏。
「要不然妳希望怎么样?」
「他没问妳电话号码,没约妳出去喝咖啡什么的,那样就走了?他巴巴跑去,特地替妳妈送东西给妳,就专门为了去吃蛋糕的?!妳没骗我吧?印夏。」认为她不肯将事实告诉她。
「我骗妳做什么?好了,不要再烦我了。」
「这样太奇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能跟我说什么?以前我还住在季家的时候,他一年跟我说不到四句话,现在更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这样,那他干嘛没事找事,突然那样做?说是说帮妳妈拿东西给妳,可是印夏,妳老实说,季安东有必要这么做吗?那又不关他的事,别说帮忙,他其实根本不会理这种事的才对吧?」
别说亲切这个形容词跟季安东搭不上,他跟王印夏她们是上与下、佣与雇有距离的关系,而且也不是闲着没事干,没理由特地替佣人送东西去给她的女儿。
「大概吧。天晓得他在想什么。」
「我看他一定是对妳有意思!」
「咳!」王印夏咳一声,差点被口水呛到。
「拜托妳好不好,怡萍。季安东不过心血来潮做件事,就叫『对我有意思』?自我陶醉也不是这种陶醉法。」她摇摇头。「妳别杵在这里烦我了。妳都没事好做吗?」转身要走。
「等等!」又被邱怡萍拽住。
「又怎么了?要是又要说那些无聊的事,我可没空。」
「我都还没开口,妳就先心虚。」邱怡萍白她一眼。「我是想问妳,妳暑假有没有什么计画?」
「干嘛?」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日本自助旅行?好不容易要毕业了,趁最后还有一点闲情好好玩一玩,也算是庆祝妳继续深造,我则成为无业游民。」
「日本?妳不是去过好几次了?」
「那都是跟我爸妈他们一起去的,不是买东西就是泡温泉,没什么意思。这次我打算自己去自助旅行,从东京开始,到横滨、京都、神户、大阪和名古屋,一直往西,然后到九州、福冈。」
说得王印夏有点心动。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妈担心我一个人,我想跟妳一起去会比较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