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妮。”
季风妮听见叫唤声霍然回头隔了条马路的头正是唐世礼在和她招着手;风妮对他笑了笑,这才发现两人似乎好久不见了。
“嗨!是你。”她绽出笑容,迎向他焦急的脸庞。
“怎么那么久没回警局了!去妈那儿,她也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
“没什么。”她一笑置之。
“是吗?”
唐世礼心中的季风妮是一个关不住话的人,至少对他是这样。她倘若有心事,第一个找的人就是他,像她此刻刻意伪装的洒脱就完全和她平日的个性不同,用膝盖想也知道风妮已经有了不愿与他分享的心事。
她耸耸肩,看了看街上的车水马龙,都是赶着去上班。而她手提着刚从超市搬出的日用品,也正准备去上她的“班”。
“我已经向警长请了长假。”她低首看着自己的鞋尖,头一次无法坦然面对他,因为风妮知道当初她所持有的决心已所剩无几。
曾几何时大言不惭的她也会感到惭愧、郁卒。
“你怎么没告诉我,我是你——”
算了,她也从没喊过他哥哥,他又怎好厚颜的自以为是。
“我已经二十几岁的人了.很多事我有自己的原则。”她解释着,不希望让他误解。
“所以你就不顾别人担心?”
风妮的眼珠子往上瞟了瞟,她不喜欢一本正经唠叨的哥哥,还是比较习惯那个会和她抬扛兼挖苦的唐世礼。
“我没事的。如果你不想失去我这个‘红粉知己’就别再罗嗦了。”走
向十字路口,她停下等着绿灯。
“你手里大包小包的要去哪儿?”他快步跟上。
“去骆子尘的住处。”她不想骗他。
唐世礼低头往她拎的袋里一看,有莱有水果,还有洗碗精、浴厕剂,老天,她该不会为了该死的固执,已经跟那个黑道人物——
“你已经……”这种话他实在问不出口。
“行了,我不是那种为了击倒敌人还往敌人怀里送的蠢女人,你别多心了。”现在的她说得是理直气壮,却不敢保证在未来的日子依然如此。
“那你这是?”质疑的眼却仍盯着她手中的袋子不放。
“我计划的第一步,近水楼台先得物。”……证物。
“你分明是羊人虎口。”唐世礼的思考逻辑可没她这么简单;他更不懂向来精明伶俐的风妮怎会想出这种笨主意。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绿灯了,我走了,拜!”
没有给唐世礼再追问的机会,风妮快步荡过了马路。
心绪烦闷的风妮,最讨厌别人在她耳旁纠缠不清;陆老的住处,她已经知道了,却没回报警局,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陆老,你没事吧!”
隔天,骆子尘立即使用黑帮的秘密传输器紧急CAIL陆老。
“笑话,我在这里隐居多年,会有什么事?”陆老在线上哈哈大笑,笑声似魔音般的传至骆子尘耳里,骆子尘当然听得出陆老笑中的不屑。
“那就好。”这么说季风妮还没将陆老的行踪泄漏罗!
他坐在黑帮办公室内,单手转着签字笔。
“好什么,你这小于今儿个怎么净说些听不懂的话。”陆老暗啐了声,他可是很忙的,没空在这儿跟他瞎搅和。
“陆老,你搬离那儿好了。”为了谨慎起见,他不得不劝他。
“干嘛!我吃饱了撑着!”陆老摇摇头,完全不把骆子尘的担心口气放在心上,不过他倒是没遗漏掉骆子尘这种反常行为。
该不会是?
“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陆老心想:果真出了问题!不过搬家已搬怕的他实在不想离开这个已熟悉的地方,“我不搬!”他口气倒是挺决绝的。
“为什么?”骆子尘蹙紧眉,真不欣赏陆老别扭的个性和不顾自身危险的傻气。固执!
“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他嘻皮笑脸的回应他一句时下年轻人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陆老——”骆子尘真是没辙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不得已,他只好说出真相,说不定才会激发起陆老的危机意识。
“小于,你知道吗?我过了今年就七十了,活和死对我来说已没多大差异,就看老天的意思吧!”
“你不能——”
“行了,我知道你是好意,我心领了行吧!”叮……叮……“我的跟踪显示0S已有回报,不理你了。”“扣”的一声,陆雄挂了电话。
嗄!他不理我了!骆子尘气定神闲地也挂上电话,表情是难得的不驯。他心忖:陆老不要命,他可不会让他没命。
看看表,现在已是午时,她应该还在他那里吧!
打定主意,随即旋足转往住处。
第5章(1)
做了一桌子的莱,还是不见骆子尘回来。
风妮双手托着腮,无聊的望着窗外。
唉,闷死了!其实她根本没把握骆子尘今天会回来,只是凭着自己的第六感。真是的,她怎么那么蠢呢!她这种做法也愈来愈得不到自己的认同,明知一切的一切全和自己当初的规划走岔了方向。
笨女人!傻女人!蠢女人!
站起身,她拿起抹布东擦擦、西抹抹,走至转角处,霍然发现骆子尘的秘密禁地居然露出一条缝!奇怪,他没锁耶!
该进去瞧瞧吗?管他的,反正那家伙又不在,进去参观参观应该不为过吧!
推开门后,映人眼中的是漆黑的一片,厚厚的窗帘全拉得密下透风,也更加深了房中的神秘感。
她摸索着墙上的电灯控制钮,按下了它,蓦然一亮的室内有着令她讶异的景象,头一回,她当真是头一回目睹玻璃帷幕的房间!近二十坪的房间完全被玻璃所笼罩,玻璃外则是电子水族馆的造型
设计,几只电子热带鱼栩栩如生的在外漂游,再加上几株无菌水草,更妆点出热带海洋的美与艳!
圆弧型的屋顶上装设了敷个投射灯,在光束的照耀与玻璃的反射下,形成一道道折射光条,煞是好看又动人。
地板上则铺上绿色的草皮地毯,上面竹放了两个懒骨头与数个海滩椅。风妮想像着如果她能躺在那椅上,手上掬杯热咖啡,仰头看着头顶上那些悠游闲荡的鱼儿,这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呀!
忍不住这种诱惑,她当真躺上那儿,舒服的闭上眼,好软的海滩床,好优闲的情调。
再度睁开眼,她霍地看见在玻璃帷幕上的一角,贴着一张相片。她认得相片轩中的女孩,不就与那天在东篱墓园看见的相片一样吗?
拿起它,突地,她胸口一阵泛酸,涩涩的感觉袭上鼻翼,原来他是那么的专情!这和他形之于外的风流花心又是差别甚多墨,这个谜样的男人!
砰!房门霍地被撞开,由其剧烈的撞击声可断定,大门开启的速度之猛、力道之大!
“你进来干嘛?放下手上的东西!”骆子尘进屋后立即踹上门坊,微眯的目光中挟带磅砖的怒意,股怒气彷若来自地狱,那般的冷冽逼人!
风妮将相片归制位,转身迎视他冷冷地讽刺眼神,“很抱歉,我发现门没锁……”她耸耸肩,“就进来了。”
“难道你忘了我的叮嘱…,他刀镌般的刚毅轮廓微微抽搐作了下。
“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她也火了,难道他想挖出她的眼珠子!
“我不能对你怎么样吗?”他尖锐地反问,隐隐展现出十分暖昧难缠的目光。
风妮不想与他抬扛,太累人了,“我这就出去。”走至门际,她赫然回首,“我很羡慕她。”
“你说什么?你羡慕一个死人?”痛苦的噪音自她背后扬起,那声调有着无奈与伤怀的幽冷。
“至少这地方是属于她的。”而自己却不如她生前的一张相片!
“她差一点儿就成为我的妻子。”骆子尘敛住气,脸色变得低沉。
季风妮没料到他会开口告诉她这些!
“为什么她会——”风妮试着问,但不敢确定他会不会说。
“黑道寻仇下的牺牲者,她当时正好上学路过,所以被波及。”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微皱的眉宇间隐藏着悔恨。
风妮在心中大叹,原采杜薏拉也是和她父亲一样,但为何骆子尘还要组织黑社会帮派呢?
“你一定纳闷,既是如此,我为何还要成立黑帮对不对?”
他锁上房门,坐在沙发上抽起菸来;此刻的他在袅袅烟雾中散发着成熟内敛的气质,与平日的轻佛南辕北辙。
骆子尘更是错愕于自己对她坦诚的冲动,这些话他守了许久,就连乔勋他都守口如瓶,为什么他会拿捏不住性子告诉了她?
用力抓抓脑袋,他有点儿郁闷也深感疲累。
“你回去吧!”
“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呀!”她还正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反正他想说,她何乐而不“问”。
骆子尘斜扬起一边唇角,促狭地望着她,“你也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无视于我的警告,跑进那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