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仿佛魔魅,想要催眠她,让她掉入那潭深不见底的黑泓,在他的盯视下,若亚几乎无法逃避。
她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企图平稳自己紊乱的心情,再睁开眼时,里头的慌乱消失,仅仅只剩下一片澄然。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接受。”
“喔!”兴味的勾起唇角,刑奕磷没有勃然大怒,只是不解的看着她,他几乎可以说是只要是女人都会趋之若鹜的男人,所以他很难接受她的拒绝。“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没有什么理由,不管是你或是其他人,我都不会接受。”直截了当的这么说完,若亚终于趁其不备的抽回自己的手。
她立时转身就走,步伐踏得极快,可是刑奕磷低沉幽远的声调却仍如魔音似的窜人她的脑海中。
“我不管你拒绝的理由是什么,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没有回头,若亚的步伐踏得更快,但在她逃避的同时,她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他那邪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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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的滴答声一个晚上从未间断的传人若亚的脑海,睁眼看着窗外的黑夜成了白昼,她却依然甩不开脑海中那张扰了她一夜的脸庞。
房外已然传来新荷唤她起床上班的声音,她知道自己不该继续陷入这种莫名且无聊的慌乱中,可是刑奕磷那张带着邪气的脸总在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时候侵入了她的脑海当中。
怎么办?若亚在心里哀嚎一声,索性用棉被盖住自己的头,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做个彻头彻尾的鸵鸟,可偏偏像她这么理性的人却做不成鸵鸟。
她不想逃避,可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狂妄的男人,所以只能任由时间—点一滴的流逝,她仍然躲在被窝中,不想起来。
其实不可否认的,刑奕磷的确是一个可以吸引任何女人的男人,她也相信只要他愿意,他想要的女人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可偏偏那个人不该是她啊!
心中的哀嚎还未结束,耳际再次传来新荷温柔的低喊,若亚深吸一口气,在一夜无眠之后,此刻的她终于决定将他的话当成一场酒后的玩笑。
对,就是玩笑!她用力的说服自己,像她这样的女人,既不温柔又不可爱,怎么可能人得了那男人的眼。
在这样的想法下,她认命的下了床,这才发现上班时间已在她方才的虚耗中朝她逼近。
为了不落刑奕磷的口实,不让他再有机会找她的碴,于是她连妆都来不及化,便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急匆匆的步出家门。
迎着阳光,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剧烈的头痛,若亚不再多想的迈开脚步,反正该来的总是会来,多想也是无益。
既然恩情让她暂时无法逃离,那么若无其事的面对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她知道自己欠刑奕磷很多,而她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的帮助他扩大他的事业版图。
或许等她到了公司,她会发现自己见到的依然还是昨晚以前那个刑奕磷,昨夜的那些对话,不过是一场恶梦。
在这样的期待下,她完全没有发现自她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开始,她的身后便跟着一辆车。
那辆车以极缓的速度跟在若亚的身后,一开始若亚只以为自己是不是挡着人家的路了,所以尽可能的往路边靠去,可偏偏不管她怎么闪,那辆车仍然固执的跟在她的身后。
眉头一皱,若亚正准备回过头去看看这辆车究竟想要干什么之际,身后那辆车却突然加速,笔直的往若亚撞来。
原就昏昏沉沉的若亚本来没有发觉危险将至,直至一声熟悉尖叫引起她的注意力,她反射性的回过头去,见到那辆车的意图,她心中一惊。
该死地!她在心里低咒一声,忍不住在面对危机的同时埋怨着她最近怪得彻底的运势。
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车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的朝她撞来,若亚知道自己不能呆站在这边,于是容不得她多想的,她反射性的往身旁一闪,但窄窄的巷子却不足以让她完全的避过危险。
灵活的避险之后,她依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侧还是堪堪被那辆车擦过。
还来不及感觉到痛,承受巨大撞击的她身体便失去平衡地扑倒在地,若亚下意识的伸手—探,腰间竟已是一片的黏腻。
一股子的剧痛袭来,她知道自己受了不轻的伤,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站起,但她人还没有站起来,方才开过去的那辆车竟又以极快的速度倒退回来。
“天啊!”霎时若亚的耳旁充斥新荷的尖叫声,那仿佛是在预告着死神的来临。
眼见那辆车又要撞上自己,若亚却已经再无力气可以闪避,无助的她只能下意识的闭上眼,等待下一次重创的来临。
可等了好一会儿,预期中的重创并没有到来,她虚弱无力的身子反而被纳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耳畔传来的是那辆车加足马力绝尘而去的呼啸声。
疑惑的睁开双眼,若亚的眸不经意的撞进两潭熟悉的深泓。“是你!”熟悉的脸孔,载满担忧的双眸,身体重创的她竟像没有意识到腰际不断传来的剧痛似的泛起一朵安心的笑容。
“你撑着点。”感觉到手中的湿溽,意识到若亚可能受了不小的伤害,刑奕磷脸上满是忧心。
“真是巧极了,为什么总是你救了我?”腰际不断传来剧烈的疼痛,但若亚却恍若没有感觉似的,自言自语的说。
不解爬上了刑奕磷的眸子,但他却没有心思发问,全部的汪意力全被他手中的黏热给拉去。
他向来玩世不恭的脸上有着无比的忧心,一股突如其来的惊惧让刑奕磷不自觉地用着命令的语气向她说道:“别再多说话了!”强硬的语气中蕴藏着的是一股浓洌的担忧之情。
“你还是一样的狂妄。”没有忽略他那命令似的语气,若亚仿佛忘却自己受伤的事实,径自的批评他。
“你……”她竟会在身受重伤的时候,还批评他的狂傲,让他简直不知道该为她的愚蠢生气,还是为她的勇气喝采。
“笨女人,你现在该主意的是你的生命,而不是我的狂傲。”他语气不善的粗哑低喝。
“我没事!”明白他的担心,若亚的心一暖,知道自己又欠他更多了。
他总是有办法在适当的时候出现,然后一次次的让她欠下偿还不了的债务,有时候她真不知道是该谢他,还是该怪他。
“你别再说话,你的室友已经叫了救护车,你一定会没事的。”眼角瞥到刚刚站在若亚家门口的那名女人急匆匆的冲进了家门,刑奕磷知道她是去叫救护车了。
“喂!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为了转移自己对疼痛的注意力,若亚虚弱地询问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来接你上班。”刑奕磷诚实的回答着,看她那失去往日活力的身躯,他的心紧紧的揪着。
直到刚刚那生死交关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早就已在不知不觉中遗落在她的身上。
“喝!没事干嘛来接我上班?”若亚又问,她就是不想专心地去感受那种要人命的疼痛。
她需要别的事情来分散她的注意力,而他便是她惟一的目标。
“你忘了吗?我昨天说过要你成为我的女人,我来接我的女人上班有什么不对吗?”刑奕磷理所当然的说法却换来若亚另一阵的呻吟。
“天啊!你能不能忘了这件事?”他一定要选在这个时候再来雪上加霜吗?什么他的女人,她压根就不承认这件事,这只是他的一相情愿。
“不行!”斩钉截铁的两个字,打破若亚的希望,也让她的伤口更痛—些。眼前一片黑雾渐渐的笼罩,若亚却仍努力坚持的重中自己的立场。“我不是你的女人,你可不可以去找别的目标。”
但她这一丝丝的奢望很快的便被刑奕磷打散,只见他带着笑容说道:“不可以,因为你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天啊!”低呼了一声,若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恶运,难道这是她前辈子做了太多坏事的报应吗?
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倒霉,不但被一辆不长眼的车子给狠狠的撞了一下,又被这个不要脸至极的男人给盯上了。
一股子的冷传到若亚的身躯,不知怎地,若亚的心中竟然升起一种预感,她这辈子好像很难逃出他的手掌心了。
身上的伤和心理的负担似乎加剧了她的疼痛,若亚无助的只能任由那黑雾缓缓的罩下。
看着她的脸色似乎更显苍白,刑奕磷的心紧紧的一揪,连忙再次命令,“你不准给我有事,没有人可以在招惹我之后,还大大方方的离开。”“你……”真是被他的狂妄给气死,他以为他是谁,能决定人的生死吗?不过他语气里的那分忧心,却也让她在冰冷中找到一丝的温暖,于是她不由自主的更加偎进了他的怀中,想要汲取他散发出来的温暖,那是一种可以让她安心的温暖。“你会没事的!”不知是想要她放心,还是想让自己更具信心,刑奕磷再一次坚定地说。“我知道……因为……有……你……在!”在剧痛的袭击下,若亚的声音变得破碎,但她仍努力的想传达自己的信任。“嗯……”虚弱的点点头,在黑暗来临的那一刻前,若亚喃喃地自言自语着, “因为有……你在。”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刑奕磷的心焦写在脸上,也写进了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