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狭,求求你别说了。"林静云真担心他又会气到脑充血。
"伯母,他就是看你太善良、好欺负。"
"你这个野女人,谁让你进来的!"易士庄一见到让他气到中风的女人,一把怒火又熊熊冒出。
"如果没有我这个野女人,你还有命可以在这里骂人吗?"
"爸,前天刚好是若狭去家里,才发现您昏倒在书房里,幸亏她即时发现将您送来医院,要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你说我的命是她救的?"他愕然地看着她。
"其实我也不愿意,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是路边的一只小猫受伤了,我也不会见死不救,更何况是个人。"江若狭一副很无奈的口吻,让人听了真会气到二度中风。"虽然你愚蠢到不分青红皂白,只会以钱财来论定人生的价值,不过谁叫你是我未来老公的爷爷,我只好认了。"
"你——"易士庄被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爸,您别生气了,她没有任何的恶意。"林静云不停地抚顺着他的胸口。
"我看她是想气死我。"
林静云看向江若狭,"麻烦你去通知医生,告诉他病人醒了好吗?"
"我现在就去。"她了解她是想支开自己,让她别气死这个老番癫。离开一下也好啦,药一次不能下得太猛,这样就够了。
就这样易土庄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星期,林静云每天无怨无悔的来照顾他,原本易允驷有请个特别护士,但待不到一天就被易士庄的坏脾气给气走了。
再加上林静云一切事必躬亲,他也就顺了母亲的意,让她来照顾爷爷。
平常易允蓝没课时也都会到医院采帮忙照顾,还有江若狭,她一没课也一定来医院报到,只不过每次她来时,易士庄都会被她的话气到半死。
晚上易允驷一下班,就会来医院接替母亲照顾爷爷的工作,要妹妹带妈妈回家去休息好好睡一觉。他会留在医院里过夜,隔天一早才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再去公司上班。
至于黄玉屏那母女三人,只有在易士庄住院的第二天来看过一次,知道他只是轻微中风死不了时,就没再来过医院半次。
这一病,终于让易士庄有了觉悟,人家说久病无孝子,更别说是期待媳妇会来孝顺自己。
也因为这一病,让他终于明白,他一直反对、不接受的媳妇,才是真正孝顺他、对他好的人。
"爸,这是我让刘嫂特地炖的人参鸡汤,您喝一点吧广林静云舀了一些到碗里,想要喂他喝。
"你先放着,我等一下再喝。"
"爸,这鸡汤冷了就不好喝了。"
易士庄看着她将鸡汤给吹凉些,便不再坚持,直到喝完一碗鸡汤。
"您还要再喝一点吗?"
"我喝不下了。"他用那还能自由的动的右手,比着一旁的椅子。"你坐下来,我有话要问你。"
"爸,您想问什么?"
"你老实告诉我,我的左半边是不是就这么瘫了?·
"您也听到医生说的,只要配合做复健就可以复原。"
他摇摇头,"我都八十了,还能活个几年。"
"爸,您怎能有这种想法,医生说您的身子还很硬朗,您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允驷和那不懂得礼貌的女孩的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虽然他还是不喜欢江若狭,但比起自己的亲孙女易佩雯,他又不得不承认,她说话虽然很直接,但至少她是真诚的,不会作假。
就连她妹妹和她的那个说话和她一样毒辣的同学,也来看过他好几次,而他自己挑选的媳妇和最疼爱的孙女在他醒来之后,竟然连一次也没来看过他。
他对她们实在太寒心、太失望了。
"他们把婚期给延后了。"一说到这件事,林静云也被江若狭的善解人意和细心给感动。
"为什么?"
"这全是若狭那孩子的意思,她说爷爷正在生病,他们怎么可以高兴的去结婚,这太不孝了。"
"她真的这么说?"
"其实若狭这孩子也真的很难能可贵,虽然从小就是个孤儿,甚至连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但是她一点都不因此而感到自卑,相反的更努力的在生活,靠自己的力量,认真的求上进。一想到她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却又从不怨天尤人,我就替她感到好心疼。"林静云说着说着,眼眶已泛红。"爸爸,我求您答应让他们结婚好吗?虽然允驷平常总是一直和您唱反调,但我相信在他的心里是爱您的。"
他沉默了半响,好半天后,才开口道:"好了,我累了。"
"我帮您将床给放下去。"林静云按下旁边调整床高度的按钮。
"你帮我联络李律师,请他明天来一趟。"
"爸,您找李律师要做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总之你明天替我将李律师找来就是了。"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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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士庄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星期后,终于得到医生的允许,能够出院回家,不过他必须每天回医院做复健,在家时也得配合着做。
易允驷开着车,到医院去接爷爷回家,虽然爷爷左半边的手脚并不能那么灵活的活动,可身体状况都还算不错。
"爷爷,我来抱你下车。'他小心翼翼地将爷爷抱下车,并没有让他坐在轮椅上,而是直接抱进他的房间里。
林静云在易士庄躺好后,马上替他盖上被子,免得着凉了。
"爸,你出院了呀!"黄玉屏母女一见到易士庄出院回家,马上堆上马屁笑脸。
"嗯。"
"爸,真是对不起,这阵于我一直都很忙,所以才没时间去医院看你,你可千万别怪我呀!
"爷爷,你想吃点什么?我马上让刘嫂帮你做去。"易佩雯接着说。
"我累了,我想休息,你们全都出去。"
"爸爸——"林静云不太放心。
"你没听到爸爸说他累了吗?你还想吵他呀!"黄玉屏又拿出大老婆的架子,对林静云颐指气使的摆脸色。
"爸爸,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待所有人都要离开时,易土庄又开口,"允驷,你等一下,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黄玉屏母女一听见他有事要跟易允驷说,又紧张了起来。
"爸,有什么事改天再说,你才刚出院,别太劳累。"黄玉屏是六月芥菜假有心。
"还不出去。"易士庄对她们母女已经彻底失望,不再给她们好脸色。
"好,好,我们这就出去。"
终于,房间里就剩下他们祖孙俩,少了黄玉屏母女,的确是安静多了。
"爷爷,你想跟我说什么吗?"
"先扶我坐起来。"
易允驷过去扶着他坐起来,将枕头放在他的身后让他靠得舒服点。
"找个时间召开董事会,我想让你接任总裁。"
"爷爷——"
"住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事,我不得不承认我做错了,那不懂礼貌又目无尊长的小娃儿说的没错,我是愚蠢到不分青红皂白,只会以钱财来论定人生的价值。"一场病下来让易士庄变得更苍老,头发也更白了,而他脸上刚毅的线条已不在,变得柔和多了。"我活到八十岁了,竟然比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
"爷爷……"易允驷看爷爷这个样子,不禁有些担心。
"我在天母有一栋别墅,我已经将别墅登记在你妈妈的名下,你结婚后就和你妈妈和允蓝搬到那边住吧。"
"那你呢?"
"我一想到以前那样对你妈妈,我就感到很惭愧。"
"我妈不会怪你的。"
"我知道,她是个善良的好女人。"
"你就和我们一起搬过去住。"见爷爷摇头,他又道:"你如果不搬去跟我们住在一起,我妈妈也不可能离开这里。"
"这你放心,我会跟她说。"
"爷爷——"易允驷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顽固的个性和爷爷完全是如出一辙。
"婚礼的事别延太久,赶快找个好日子办一办了。好了,没什么事,你回公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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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允驷一见到江若狭便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这样单纯的抱着。
"你怎么了?"她被他抱得好紧,气都快喘不过来了。"怎么?是不是你爷爷他……"
"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说话,让我静静的抱着你就好了。"
他到底怎么了?难道他爷爷真的一命呜呼衷哉了吗?不会吧,昨天去医院时候,他爷爷还中气十足的和我吵架,莫非是回光返照?
"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节哀顺变。"
易允驷真是被她打败了,连这么美的气氛,她都能把它搞到像出爆笑剧,他挫败的放开她,往沙发坐下。
"你就别难……"他竟用力的朝着她的头给拍下去。"喂,你干嘛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