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会吧,我看少庄主好像很喜欢小姐,如果小姐肯道歉,他应该会接受才对。」婵娟安慰她。
「那我们快去追他们。」她立刻拉著婵娟转身就跑。
「小姐等一下,小姐。」反应不及的被她拉著跑了好几步,婵娟才挣扎的叫道,同时将她拖著停了下来。
「再等就要追不上他了。」她著急的说,再度举步却又被婵娟给拉住。
「是已经追不上了,你就别再像只无头苍蝇。」婵娟白眼道。
「可是……」
「别说这里人多不好找了,大街上这么多店铺、茶楼、酒楼的,如果少庄主进了其中一家店,咱们该从何找起?难不成要挨家挨户的去找吗?」婵娟打断她,「咱们先回府等著,反正少庄主迟早都会回到那儿的,到时再向他道歉就行了。」
喜儿抬头,看了眼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又蹙眉想了一会儿,这才颓丧的轻叹了一口气。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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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没有人带领之下走回县府宅第,喜儿和婵娟迷路了。
原本只需要半炷香时间的路程,她们却因为迷路而整整花了一个时辰才走到。她们俩走得双脚发酸,香汗淋漓,差一点就以为自己会客死异乡。
她们才一进门,就被闻讯而至的金大富叨念了一顿。
「你们到哪儿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婵娟,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为什么她要出门也没来知会我一声,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爷在?」
「奴婢知错。」婵娟急忙低头道。
「喜儿,让爹看看看你有没有受伤。为什么你出门前不先跟爹说一声,为什么不带随扈就出门,为什么都出了事还不马上回府?你知不知道爹有多担心?」
「对不起,爹。」
「你知不知道从赵少侠负伤回府,爹就一直坐立难安至今?」
「赵公子回来了?他的伤不要紧吧?」
「大夫说不碍事,只是皮肉伤而已,休息个两天就行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俩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听赵少侠说你与简翼一道走了,我才稍微放心一点,没想到半个时辰前,爹却只见简翼一个人回府来,你……」
「他回来了?」喜儿双眼一亮,立刻惊喜的问道:「他在哪儿?爹。」
「他正在用膳厅里用午膳……」话都还没说完,就见女儿已提起裙摆,飞奔而去,金大富瞠大双眼,愕然的对著她的背影大声呼喊,「喜儿,你去哪里?爹的话还没讲完呀,女儿?」
喜儿凭著记忆,以最快的速度奔至用膳厅,却在入口处看见厅内的一切而止住步伐。
在厅内用膳的不只简翼,还有方盈盈,圆圆大大的用膳桌明明就算容纳了十个人依然可以很宽绰,但是在场那两人却坐得近到可以耳鬓厮磨的程度。
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他和表姊怎能如此靠近、如此——亲密?
「表妹你回来啦?」发现她的出现,方盈盈佯装羞怯的微微与简翼拉开一点距离。「用过午膳了吗?如果没有,就过来一起吃嘛。翼少主不是别人,不会介意的。」
「方姑娘说得是,况且这儿是方府,就算在下介意,恐怕也没有置喙的余地。」简翼端起酒杯向方盈盈微笑敬酒。
「翼少主真是爱说笑。」方盈盈举起衣袖,掩唇娇笑。
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喜儿的长睫黯然低垂了下来,感觉好难过。
但是这怎能怪他呢?是她有错在先,他会气得不想理她,也是她活该罪有应得,可是她的心还有好痛好痛?
不让退缩的想法壮大,她举步跨进用膳厅里,找了个离他们俩有些距离的位子坐下。
「表妹,我听人说你今早差点就被人给绑架了,这真是太危险了,你一定被吓坏了吧?」方盈盈嘴角微扬的开口。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表姊关心。」
「怎会没事呢?瞧你脸白的。不过没关系,从我听说这件事之後,我就特地差人炖了锅汤让你压惊。」说著,她蓦然转头对站在一旁服侍的丫鬟命令,「小红,还不快去把那锅汤端出来给表小姐喝。」
「是,小姐。」小红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端了碗汤回到用膳厅,然後将它放在喜儿面前。
「快点喝喝看,看好不好喝。」方盈盈微笑的催促。
喜儿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懂表姊怎会突然对她这么好,但她还是乖乖地拿起冰瓷调羹,舀起一匙汤来喝。
「好不好喝?」方盈盈双目睁大的看著她,迫不及待的问。
「有一点点奇怪。」她老实地说。
「那你再吃块肉看看。」
喜儿听话的夹了块汤里的肉来吃。
「怎样?」她又迫不及待的问。
「我说不出这味道,」她蹙眉,「这不是鸡肉、不是猪肉,也不是牛肉或丰肉……」
「那是当然,因为那是兔肉。」方盈盈咧嘴微笑。
喜儿震惊得瞠大了双眼,她用手捣住唇,却仍遏制不住反胃的冲动。
「呕——」她身子一转,一瞬间吐得满地都是。
「天啊,你怎么这么脏呀?」方盈盈尖叫著站起身来,好像喜儿刚刚是吐在她身上,而不是地板上。
「呕——」喜儿完全失控的一吐再吐,一想到刚刚吞下肚子里的是小玲珑,她就无法克制呕吐的欲望。
向金大富解释完她们晚归的原因後,婵娟直追小姐而来,没想到一到用膳厅就见小姐抱著肚子狂吐个不停,差点没把她给吓坏了。
「小姐,你怎么了?」她急忙冲向前扶住她,一脸担忧的神情。
「小……」喜儿才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了一个字,便再度狂吐起来,只是这回再呕出来的只剩胃液。
她又连连呕吐了两次,然後就昏了过去。
「小姐!」婵娟尖叫出声,还来不及伸手扶住她颓然倒下的身子,一道身影已迅速飞驰而来,瞬间的承接住喜儿。
她抬起头来,眼眶含泪。
「少庄主,小姐她怎么了?为什么奴婢才不在她身旁一会儿,她就变成这样?」
简翼眉头紧蹙还来不及开口说话,一道娇斥声已率先响了起来。
「放肆!」方盈盈朝婵娟怒声斥道:「谁准你这个奴婢对翼少主这样说话的?」
婵娟不由自主的缩瑟了下,但一见到小姐苍白的脸,和失去意识的模样,她的胆子就莫名其妙的大了起来。
「表小姐,是不是你对我们家小姐做了什么?她来这之前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才一会儿,她就变成这样?」她怀疑的开口。
「大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在质问我吗?」
「奴婢只是想知道事实。」
「方姑娘炖了碗兔肉汤给你家小姐喝。」简翼开口道。他也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前一秒她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一听见她吃的是兔肉,就吐得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全给吐出来一样?
「兔肉?小玲珑?!」婵娟瞬间瞠大双眼,难以置信。
小玲珑?这个名字……
「想见之人?有呀,姑母、表哥、表姊都是喜儿想见的人。还有小玲珑,它虽然不是个人,是只小兔子,但是我真的好想它。」
简翼猛然想起喜儿在商船上所说的话,难道说这碗兔肉汤是……
「婵娟,立刻去请大夫来。」他倏然沉声命令,然後阴沉著一张脸,冷冷的看了方盈盈一眼,旋即抱起喜儿大步朝客宿厢房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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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醒转时,已是夜半时分,床前帘幔飘飘,有个人趴卧在她床边,黑发凌乱披散著。
「翼……是你吗?」她以为自己又入梦中了。
床边的人一动也不动的。
为了想看是不是他,她挣扎的想从床上坐起身来,却因浑身虚软无力而力不从心。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虚弱得像是连抬起一只手的力量都没有?
她稍稍回想了下,记忆立刻有如潮水般涌入她脑中。兔肉……小玲珑……
一阵作呕的冲动,让她瞬间趴在床边再度呕吐起来。
「呕——」
一听见她呕吐,趴在床边熟睡的婵娟立刻惊醒过来,桌几上的蜡烛已燃尽,房里只剩下从窗棂外射入的月光,是一片的昏暗不明。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她急忙找出火摺子,将火苗吹燃,然後将蜡烛点上。
屋内在一瞬间亮了起来,只见喜儿面无血色的趴在床沿乾呕个不停。
「小——」
婵娟正想冲向令她担忧不已的小姐,房门却砰的一声,被人用力推了开来,一道人影咻声已从她眼前飞过。
她定眼一看,原来是少庄主。
「为什么又吐了起来?你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给她吃?」他小心翼翼地将喜儿扶靠在胸前,眉头紧蹙的望向婵娟,沉声问道。
婵娟用力的摇头,一脸茫然的回答,「奴婢不小心睡著了,醒来时小姐就在吐了。」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