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出嫁誓从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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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容没了,萧少山听得傻眼。「他在说什么?」

  这回该换满儿窝在金禄怀里笑得猛掉眼泪。「他……他问你在卖艺是不是?还滚……滚到地上去表演……」

  「谁给你表演!」萧少山哭笑不得地说。

  「不是?」金禄点点头。「敢情是来人有!」

  萧少山一愣,前采后看。「谁来了?」

  「跑……跑龙套。」满儿已经笑得快说不出话来了。

  萧少山狐疑地瞇了眼。「他在骂人是不是?」

  「你现在才知道,」满儿揪着金禄的衣襟,还在笑。「他就爱说京腔来整人,偏他那一口京腔说得顶好听,好像唱戏似的,听不懂的都不知道他在骂人,还笑咪咪的直跟他点头说对对对,希望他多说几句来听听,骂人的骂得尽兴,被骂的也被骂得很高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皆大欢喜。」

  「那只有他欢喜吧!」萧少山啼笑皆非。

  眸子往上瞅着金禄那张可爱的笑脸,大眼儿还顽皮地眨巴着,满儿不觉又噗哧笑了出来。

  「你要是不知道他在骂人,你也会听得很高兴啊!」

  萧少山张了张嘴,想到刚刚金禄说的京腔确实很好听,不禁阖上嘴,苦笑。

  「我投降。」

  「最好是投降,不然他会说到你满头问号,最后只好去撞豆腐吊面线。」满儿笑着指指骑在两旁的竹月莲、竹月娇和陆家兄弟。「说给你安慰一下,他们早就投降啦!」

  萧少山叹息。「原来他不只手把式厉害,连那张嘴也厉害得紧!」

  满儿忽地敛去笑容,两眼担忧地又往上瞅住金禄,见他不在意地继续笑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得找机会警告他们不许再说那种会提醒金禄武功已失的话。

  「歇腿儿啦!」前头吼过来。

  「在这儿歇?」萧少山环顾左右,没一处好地儿。

  「也许前面的人找到好一点的地方了。」

  说着,后面的人齐声吆喝着马儿快跑,迅速往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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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前面的人找到的也不是多好的地方,只不过是片背风的丘子,一小丛林子,还有一小洼水而已,不过那已经比连绵一片的荒地好多了。

  大家陆续下马围坐成一圈,并一起把油纸包拿出来准备用食。

  「咦?柳家兄弟呢?」竹月娇左右张望。

  「他们又往前头探风去了。」回答的是白慕天。

  「这可奇怪了,还没出发,他们是心不甘情不愿,轮到他们探一次风后,突然就变得积极起来了,」萧少山顺口说。「再往后的路上也都是他们自愿往前探风,没存着什么诡心思吧?」

  闻言,王文怀与白慕天猛然转首对望,再霍然起身环望四周。

  「不用看了,」金禄淡淡道。「早已包围上来了。」

  他话才说完,其他人也有所惊觉地纷纷跳起来,但见四周悄无声息地突然冒出一大群人马,有官兵,有血滴子,还有那八个红衣喇嘛,团团包围住了他们,看样子好像正准备收网捕捉自投罗网的大鱼。

  最教人心寒的是,那些官兵起码有一半是火器营的,人手一支歹毒霸道的火器,排列在包围圈的最前方正正对准了他们。

  「我们好像是自己踏入陷阱了。」萧少山低低咕哝。

  此话一出,王文怀与白慕天再次猛然转首,不过这一回他们不是对看,而是盯住了金禄,目光异常严厉,看来他们怀疑这陷阱是金禄设下的。

  但金禄连瞄也没瞄他们一眼,兀自慢吞吞地起身。

  「塔布,乌尔泰,保护福晋。」

  「是,王爷。」

  然后,金禄,不,现在是允禄,他负着两手,慢条斯理地走出几步,遥遥面对带头的红衣喇嘛。

  「桑吉加,原来你尚未回京去。」

  「王爷,」带头的红衣喇嘛狞恶的一笑,既不躬身,也不哈腰。「佛爷我可真没想到啊,堂堂王爷竟然会和叛逆搅和在一起,也幸好卑职没有回去,否则岂不错失这回立大功的机会。」

  允禄眼帘半阖,面无表情。「既是立大功的机会,本王猜想除了眼下在场的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事儿?」

  「那是当然,这桩大功劳佛爷要独占,岂容他人分享。」

  「很好。」允禄徐徐抬眸望定带头的红衣喇嘛,眼神格外冷峻。「那么你是以为真能擒下本王?」

  带头的红衣喇嘛笑容更是狰狞。

  「别以为佛爷不知,王爷早已失去武功了不是?」

  「你确定?」

  「自然确定,就算不是,王爷毕竟是血肉之躯,自信敌得了火器营的神威火器吗?」

  目光倏闪过一抹奇异的冷芒,允禄的表情逐渐显现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狠之色。「敌不了就……」他慢条斯理地说。「不要敌!」话落,两臂猝扬即收,既不是擂拳也不是抡掌,只是以快得匪夷所思的速度挥了一下,如此而已。

  然后,令人雳骇无比的事发生了,就在他扬臂过后。

  那些手持火器的官兵,几乎在同一剎那,全部都从同一水平的地方断成两截,包括那些火器,由于差不多都是从肩部的地方截断的,所以他们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机会就全数毙命了,有的只是尸体倒地以及火器断成两截落地的声音。

  四周一片死寂。

  每一张脸,每一双眼,每一副表情都是骇异的,震惊的,无法置信的,甚至有的人连呼吸都忘了。

  「现在,桑吉加,你仍以为真能擒下本王么?」

  「……」

  带头的红衣喇嘛在喘息,在颤抖,满眼惊恐,回答不出半个字来,冷不防地,他突然拔腿就跑。

  刚刚说话最大声的是他,态度最蛮横嚣张的也是他,现在头一个拔腿落跑的还是他,所以第二波死亡名单中排第一名上路的更是他。

  他几乎是在刚动的那一瞬间就被砍成两段了。

  更可怕的是,他根本不晓得是什么东西把他砍成两半的,事实上,没有人知道允禄是用什么武器把敌手砍成两半的。

  没有人看得见。

  大家只看见当其他红衣喇嘛、血滴子和官兵们一起涌向允禄围攻过去时,他手上什么也没有,当他掠闪着疾快的身形穿梭于敌人之间,飞舞双臂使出一招又一招歹毒狂猛的招式时,既不是击拳也不是挥掌,看来倒像是在使剑,可是他手中根本无剑。

  他是空手的。

  但他却在使剑。

  仿佛地上有黄金似的,红衣喇嘛、血滴子和官兵们争先恐后一个接一个倒地去捡,每一个倒下来的尸体上的伤痕既不是掌伤也不是拳伤,更不是刀伤也不是枪伤,而是剑伤。

  他确实是在使剑。

  但他是空手的。

  王文怀这边的人不但骇异不已,更是满头雾水,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状况?

  终于,在满地尸首血肉中,最后一个红衣喇嘛倒下了,允禄却身形不停地继续疾飞向远处,往四周绕去,没有人知道他要到哪里去。

  满儿这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惶急的以为她被抛下了。

  「允禄,我呢?你不管我了吗?」她大叫着想追过去。

  「福晋,请放心,」塔布忙拉住她。「王爷大概是去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很快就会回来的。」

  片刻后,允禄果真回来了,两手各拎着一个人,是柳家兄弟俩。

  随手扔下那两人,转个身一把抱住满儿,重重地在她唇上啵了一下,他又变成笑眼瞇瞇的金禄了。

  「别胡想了,娘子,为夫怎舍得丢下妳!」

  满儿没吭声,只顾忙着用全身力气去回抱他,心里的感觉是五味杂陈的,既为他高兴他的没有失去武功,没有失去自保能力和男人的自尊,但也懊恼他的没有失去武功,往后照样会被雍正使唤过来使唤过去。

  然后,她听见他在说话,于是仰起眸子看了他一下,再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原来他是在对竹承明与王文怀说话。

  她并没有放开他,仍然依偎在他怀里听他们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他的怀抱给她的感觉特别安心,揽着她的手臂特别温柔,说话的清朗嗓音也特别教人依恋。

  「他们被密宗手法制住了,这陷阱多半是他们和喇嘛们合作设下的,也是他们告诉喇嘛们我的武功已失。」

  谁的武功已失?

  他?

  爱说笑!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竹承明难以理解地问。

  「以我看来,他们第一回往前探风时便已被喇嘛们捉住,」玉含烟沉吟道。「为了自保,他们只好跟喇嘛们合作。」

  「为了他们自己而牺牲我们全体?」萧少山嘀咕。「未免太自私了吧?」

  王文怀蹙眉注视地上那两兄弟半晌。

  「这密宗手法,王爷可解得开?」

  「密宗手法难得倒别人可难不倒我,不过……」金禄瞟一下竹承明。「你们确定仍要把这种人留在身边?」

  王文怀沉重地摇摇头。「自然是不可,但也不能放了他们或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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