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出嫁誓从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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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满儿一定会恨我,但……」竹承明泛出苦涩的笑。「我不能不为大局着想啊!」

  「可是月仙……」竹月莲犹豫一下。「我真的很担心月仙她对满儿……」

  「这妳就不用担心了,」就这点而言,竹承明倒是很有把握。「妳想想,月仙迷恋的是女婿,一旦女婿……呃,总之,一旦失去迷恋的对象,她对满儿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竹月莲深深凝视竹承明一眼。「我想这才是爹会答应他们狙杀妹夫的理由吧,好让月仙死心去嫁给段大哥?」

  竹承明心虚地别开眼,无法面对女儿那谴责的目光。

  「这……这也是原因,但并不是主因。」

  不是才怪!

  竹月莲深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你这是害了满儿一辈子啊,爹!」自从那日听了满儿一番话,她认真思考了好几天,之后,她终于能够完全撇开立场,单纯只为她的妹妹着想。

  「不然妳说我该怎么办?」竹承明狼狈地反问。

  「可以废了妹夫的武功,甚至把他关禁起来,」竹月莲正色道。「这样起码满儿还可以拥有她的丈夫呀!」

  「那月仙不就……」竹承明冲口而出,旋即又尴尬地噎回去。

  竹月莲叹息。「所以说,还是为了月仙,对吧?就如同那天满儿所说的,为了月仙,爹可以牺牲她,甚至爹可能还暗中期待满儿会愿意再嫁,好替爹多生几个纯汉人的孙子……」

  「王文怀尚未婚娶,他会是个好夫婿的!」竹承明再次脱口道。

  「该死!」一听父亲不但承认了她的猜测,甚至已做好一厢情愿的打算,竹月莲不禁愤慨不已。「爹就是不明白,是吗?满儿她是绝不会再嫁的,爹让他们杀了她的夫婿,也就等于毁了她的幸福。爹最好再想想,您已经毁了她的娘亲一生,难道置要再毁了她的一生吗?」

  说罢,她难掩愤怒地转身离去,留下竹承明一个人呆在原地,许久都无法有所动静。

  他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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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死了,究竟还要热多久啊?」

  「再过两天就是中秋了,福晋,中秋一过,天儿就会开始转凉啦!」

  「最好是。」

  满儿脚步蹒跚地定向小湖,准备再泡泡湖水凉快一下,眼看湖水就在前头,后面忽又追来呼唤声,是乌尔泰。

  「福晋,小七又来了,好像有急事呢!」

  没来由的,满儿心头猝然惊跳了一下,「急事?」万分不情愿地,她慢条斯理回过身去。「有多急?」

  「十万火急!」乌尔泰说,再补充一句,「小七说的。」

  这么急?

  「少一万可不可以?」

  「……」乌尔泰在偷笑。

  「不行啊?哼,小气!」如果可以的话,她真不想知道是什么事,但又不能不去知道,只好拖着脚步磨磨蹭蹭地往回走,能慢一刻是一刻。「最好不是我害怕的那种急事。」

  很不幸的,偏就是!

  「二小姐被顺天府衙门捉去了!」

  「什么?!」满儿魂飞魄散地尖叫。「怎会?」

  小七耸耸肩。「她说满儿姊不去看她,她只好自己来看满儿姊,结果……」

  现在她可以确定了,她二姊上辈子准是她的仇人,所以这辈子专门来触她的霉头、找她的麻烦,不整到她变猪头就死不瞑目!

  「呜呜呜,我想哭!」苦着一张俏脸儿,满儿吩咐小七等她一会儿,一边定回寝室一边碎碎念。「老爷子,这可不能怪我,谁教你都不快点回来,都是你的错,要怪就怪你,没错,都怪你!」

  不久,满儿盛装出了王府,还坐轿,后头跟着塔布、乌尔泰和小七,轿过什剎海、鼓楼来到顺天府衙门前停下,意外的是,衙门前竟还有另一顶轿子。

  「耶是谁的轿子?」

  「信郡王。」回答她的是小七。

  「他来做什么?」

  「信郡王的世子向二小姐搭讪,被二小姐甩了一巴掌。」小七耳语道。

  「不会吧?」殴打皇亲,这问题她摆得平吗?「这下子可惨了!」更麻烦的是,信郡王是出了名的心胸狭窄又护短,特地跑这一趟来,不外是为了……「塔布,我想你最好去请十七王爷来帮个忙,我一个人可能不够分量。」

  「奴才遵命。」

  满儿说错了,在信郡王眼里,她不是不够分量,而是一点分量都没有。

  「别人含糊妳,本王可不怕妳,」摸着两撇可笑的八字胡,信郡王两眼傲慢地盯着天花板,连眼角也不屑瞄下来一下。「不管那女人是不是妳的亲戚,饶不得便是饶不得!」

  「信王爷,您大人有大量,这不过是件小事,请您网开一面,我一定会记住您这份人情的。」

  顺天府衙门大堂内,信郡王倨傲地站得笔直,满儿低声下气的俯首央求,顺天府知府大人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搞不清楚明明该是九门提督衙门的案子为何要送到他这边来?

  而当事人的竹月仙反倒像是纯看热闹的观众似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悠哉得很。

  信郡王轻蔑地撇一下嘴角。「即便本王要网开一面,也绝不会对妳!」

  「为什么?」满儿纳闷地问。她什么时候惹毛了这位两眼高高在上的大爷啦?「慢着,不会是因为那年我家老爷子执掌宗人府时,信王爷您的二公子失手杀人被宗人府抓去……」

  「就是那事儿!」信郡王恨恨道。「本王那侧福晋想去找妳说情,请妳跟庄亲王说两句好话,没想到妳却见也不见她一面!」

  「这……这……」满儿垮着脸,有苦说不出。「其实……其实也不是我不肯见,是……是我家老爷子知道侧福晋是来说项的,所以不让我见啊!」

  「不必辩解了!」信郡王绝然别过脸去。「当日妳不给说项,今日本王又为何要让妳说项?妳省省吧!」话落,目注知府怒喝,「殴打皇亲该当何罪,你还不快快判刑又待如何?」

  知府大人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下官……下官……」呜呜呜,两位他都得罪不起啊!

  干脆明天就告老还乡好了。

  可是他才四十多岁,皇上会相信他已经老了吗?

  正当知府认真考虑要染白自己的头发,敲碎自己满嘴牙时,幸好解围的人及时赶到了。

  「十七弟,你来得正好!」满儿以「得救了」的表情迎向允礼。

  「十六嫂,到底是何事这样急匆匆要我来?」允礼也满头大汗,热的。

  「这个嘛,」满儿朝信郡王瞟去一眼。「是……」

  她简明扼要地把事情原委解释清楚,期待允礼能为她摆平这件事,没想到允礼却先拿出一张哭笑不得的脸给她看。

  「我正要上圆明园去见皇上,十六嫂硬把我叫来,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

  小事?

  满儿两眼微瞇。「你不想管这事?好,没关系,等我家老爷子回来后……」

  允礼一惊,「谁说的?谁说我不想管?十六嫂可别冤枉我,我爱死了管这种闲事,不管几桩,我全包了!」话说着,对她摆出一个没问题的手势,然后快步走向信郡王那边。「信王爷,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信郡王却也不给他好脸色看,「本王不接受说情!」狷傲的一句话便想打发掉允礼。

  允礼莞尔。「那正好,本王也不打算说情,只不过想告诉你一件秘密罢了。」

  高高在上的眼珠子这才纡尊降贵地落下来,狐疑地看着允礼。「什么秘密?」

  「是……」顿住,把信郡王拉到一旁去,允礼再放低声音问:「信王爷可知道田文镜?」

  「谁不知道田文镜是皇上跟前的红人,那又如何?」

  「那么信王爷可知他为何被调回京里来?」

  「被调回京里来?」信郡王摇摇头。「不对,他是因病乞休。」

  允礼无声一笑。「这就是我要告诉信王爷你的秘密,因病乞休是表面上的理由,事实上,田文镜是被皇上调回来的,而且……」

  见允礼愈笑愈贼,信郡王开始感到有点不安。「如何?」

  「田文镜是因得罪了十六嫂,惹得十六哥不开心,所以……咳咳,信王爷该懂我的意思吧?」

  再没脑筋的人也该懂了。

  信郡王脸色有点发绿,僵了好一会儿,「好,本王给果亲王你面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过下回最好别再犯到我手上来,否则,哼哼哼!」聊胜于无地发了一下狗威,再恶狠狠地瞪满儿一眼,随即匆匆离去。

  哼,不信他真不怕!

  允礼吁了口气,然后也匆匆向满儿打个招呼,「好了,十六嫂,没事了,我得赶紧上圆明园去,免得皇上久等不着人挫火儿!」招呼打完,人也消失了。

  满儿微笑着转向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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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姊,妳到底在搞什么鬼啊?我不相信妳不知道这样会惹出大麻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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