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像是一则伟人的传奇故事,却真实发生在她认识的袭日魄身上,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从小她就崇仰他,现下听了他发迹的过程,她不仅更佩服他,而且开始心疼他,她绝对可以想象当年他一个人在异乡打拚的苦。
以前在孤儿院,老是看他躲在某个静僻的角落涂涂画画的,不知道他在画些什么,他也从来不让她看,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那么努力认真地在规划自己往设计师的路迈进--
想着想着,李恩宠发现自己越来越想他了。
和他没有见面的这几年,她虽然也会想念他,但都没有现在来得这么强烈,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般如此渴望见到他。她心里有好多感触想和他分享,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偏偏见不到他的人,让她好心急--
不行,她必须找些事情分散注意力才行,不然她只会越来越想他。
决定了,今天下班就去摆摊!一来打发晚上无聊的时间,二来还可以顺便和何春满叙旧,一举两得。
瞄了下时钟,还有十分钟下班,那就先开始收拾东西,等时间一到就可以立刻走人了。
二话不说,立刻行动!
隔着透明玻璃窗,刚和庄彦鸣讨论公事告一段落,贝拉立刻就注意到坐立难安的李恩宠。
「我有预感--」她微笑。
「妳又有什么预感了?」
「我有预感『她』就是袭的创作来源。」
顺着贝拉的眼神,庄彦鸣也望向李恩宠。「为什么?」
「她不只给人的感觉像向日葵,就连行为也像,你不觉得吗?」说下定连喜好也是如此。「我看她满心满眼都只有袭这个『太阳』吧。」
「是吗?」庄彦鸣望着李恩宠,思索着贝拉的话。
「要不要来试试?」贝拉玩心又起,收了文件出办公室,直接走向忙着收拾东西的李恩宠。
「回答我一个问题,妳从小到大最喜欢的花是什么?」
「向日葵。」李恩宠毫不考虑地回答。
「宾果!」贝拉转向庄彦鸣,一副得到印证的得意神情。
「巧合,说不定是巧合。」庄彦鸣为了证明,再问:「妳说过很喜欢SP的设计风格,是因为喜欢SP才喜欢向日葵,还是因为--」
「相反,我先喜欢向日葵所以才喜欢SP。」
「瞧!」贝拉笑得更开了。
「这也不能代表什么。」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李恩宠一脸疑惑。
庄彦鸣下死心,又问:「妳曾经跟『谁』提过妳喜欢向日葵吗?」
「没有……」印象中是没有,只除了--啊!「那个画本!」她突然想起来。
「什么画本?」两人齐声好奇追问。
「我以前送给袭日魄一本画本!里面有提过……」
「呵,画本吗?」贝拉露出满意又暧昧的笑,对庄彦鸣使了使眼色。「呵,真的好巧!」
李恩宠没有意会到两人何以一直追问她喜欢向日葵的事,也完全没有联想到她喜欢向日葵和这有什么关系。收好东西,她瞄了眼时间,有些心急道:「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了。」
「慢走,小心台北的交通啊。」贝拉笑咪咪。
「嗯,拜拜。」
转眼间,李恩宠已背着画筒和背包,一溜烟地消失在大门外的电梯口。
「也许这次真有可能被妳猜对了……」庄彦鸣不得不开始相信,李恩宠或许真是对袭日魄有影响力的女人。
「那当然,我的直觉向来不是盖的。」
「除了『外婆是吉普赛人』和『女人的直觉』之外,这次妳又是凭哪一点?」
「其实……是有人带我去龙山寺玩,你们这里的神有给我指示。」
「别闹了!」
第八章
台北东区街头,照例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何春满吃着便当,坐在她的手饰摊前,看着李恩宠热心地帮自己吆喝招揽客人。
「妳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帮妳摆摊啊!」
「那妳自己呢?」
「我的货源全没了,摆不了。」实话。她可以卖的衣服一部分被扣在袭日魄的公司里,一部分毁在那些讨债兄弟的手中,全没了。
况且,自从她进入袭日魄的公司,知道了袭日魄辛苦的发迹过程之后,她压根儿没有脸再出来卖SP的假货。那一款款的设计全是他的心血结晶,她不忍如此糟蹋,再加上庄彦鸣知道办公室里那批假货的原始主人是她之后,更是每天照三餐追问她货源,让她很困扰。
她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位批货给她的盘商对她很照顾,如果她说了,公司势必会采取法律行动,这样算不算是出卖人家呢?
于情于理,她似乎都应该站在袭日魄这边才对。所以如果真要透露,她也只想告诉袭日魄一个人,并且将她的心情和为难一五一十说出,再由他自行决定。
「对了,最近都没有看到阿树和阿天他们了。」何春满突然说道。
「怎么?换人了吗?」
「不是,是根本没有人,而且最近有一个很奇怪的传言--」
「什么?」
「听说我们以前所缴的保护费要退还给我们耶!」
「怎么可能?!」
「谁知道,所以我说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传言。」
「不可能,这太不合常理了。」
「嗯,我原本也是这么想,可是大家都这样说……啊,有客人。」何春满指向李恩宠身后的女客人。
李恩宠回过头,职业反应地帮何春满招呼道:「小姐,慢慢看,喜欢可以试戴哦!」
「小虫。」
好熟悉的声音。李恩宠定睛一看,才发现假装在看手饰的是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怪女人,而这个怪女人竟是--
「小、小--」李恩宠吃惊,认出她来。「爱姊--呜!」
李恩宠被那女人一把摀住嘴,二话不说,连拖带拉地将她带往一旁暗巷,留下错愕不解的何春满,喃喃自语:「搞什么?又是认识的人吗?她怎么净认识一些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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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蹲在暗巷里,极慎重地进行秘密会谈。
「大热天妳干么戴口罩?妳刚从疫区回来吗?」
李恩宠瞪着装扮行为都很怪异的韩恩爱,这么久没见,一出现就是这副怪模样。
韩恩爱神秘兮兮地左右张望,压低声说:「我发现最近有人在调查我,而且我一下飞机好像就被跟踪了。」
「跟踪?怎么会?妳也欠地下钱庄钱吗?」
「去妳的,我忙死了,没时间借钱来花啦!」韩恩爱敲了敲李恩宠的头。「对了,妳发生了什么事?我去过妳的住处,那里简直『惨不忍睹』,小新呢?」
「我把她送去安全的地方了。」
「哪里?」
「袭日魄他家。」
「袭日魄?!他回来了?妳和他有联络?」韩恩爱惊讶万分,紧张问:「妳没有对他透露我的行踪吧?」
「我连妳跑去哪个国家都不知道,怎么透露?」
「呵,说得也是。」安心一笑,但随即想想有点不对劲。「不过妳把小新送去他那里做什么?他又不喜欢小孩,没那么好心会收留的--」
「我一天到晚被地下钱庄追债,实在自身难保,我又打听到袭日魄人在国内,我想说他是小新的亲生父亲,不管之前妳和他发生过什么事,他应该都会看在这个情分上,暂时收留小新--」
「等等、等等!」韩恩爱伸手制止她的发言,眉头纠结成一团。「谁跟妳说袭日魄是小斩的爸爸?」
「他以前是妳男朋友啊,我看妳只有和他交往过啊!你们从高中到大学一直念同一所学校,既然当年妳怀孕,想当然对象就是他了。」她从小就这样深深认定了。
韩恩爱更讶异,拉下口罩,急道:「谁跟妳说我和他有在交往的?」
「是他自己说的,以前他明明跟我说过他是妳男朋友。」
「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我念国小四、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他在睡午觉,我……」省去「偷亲」两字。「我……『不小心』把他给吵醒了,他告诉我的……」
「哈!」闻言,韩恩爱大笑出声。「那一定是他心情不好,妳又惹他烦,他故意呼咔妳的啦,这样妳也相信哦?」
「可是……」李恩宠不解,袭日魄干么骗她这种事?
「这种事,妳为什么不直接跟我求证?」
「因为……」没有想到嘛,也不敢,谁知道有人会骗她!
「虽然以前在学校,我和他都是大家眼中的叛逆分子,大多数的人都以为我跟他是一对,但事实上我们从、来、不、是。」
「是哦……」李恩宠脑袋全空掉了。十年来认定的「事实」,在一分钟内轻易被打破,她真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从来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韩恩爱定定看着李恩宠的眼,解读她此刻流露的情绪,贼笑。「莫非……妳到现在还是『喜欢』旭?」
她双颊刷红,不打自招。
「哎呀,小虫虫,妳好可爱唷!」韩恩爱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粉红小嫩颊,用力调侃道:「纯情小傻妹,从以前到现在,老是这么执着!姊姊好感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