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介意呢?快坐呀!」关母笑着对安婷拍拍身旁的位子。
「谢谢伯母。」安婷坐下后,看着她织毛线,「伯母,您是在打帽子呀?」
「是呀!任东他爸一到冬天就喊头冷,我想我闲闲在家,就打个爱心帽子给他好了。只是刚学,很多针法都不太懂,像这里就收得不好看。」关母笑着摇摇头。
「呃……我可以教您。」
「真的?」关母开心的拿给她瞧。
「嗯,您有轮针或蛇针吗?用这两种针收线会很漂亮喔!」由于安婷的母亲以往就是靠针织这项技能过活了好几年,她得经常帮忙的。
「我没有耶!」
「那没关系,改天我拿我的过来给您用。」
「能不能请妳帮我买一副好了,用妳的妳以后要用就不方便了。」关母又说。
「好,没问题。」
「那……还有件事,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妳每天花点时间过来教我?我年纪大了,不好意思上编织教室学,只好买书看,结果愈看是愈花呢!」关母一心求好。
「我可以每天过来?」她干吞了下唾液,有点不敢相信地问。
「当然可以。」关母拍拍她的肩。
「那我也要每天来。婶婶您不知道,安婷还会紫微斗数看运势呢!我要让她瞧瞧我的命里缺些什么?」菁菁立即插嘴说。
「真的?那很好,我也想听听看呢!」
关母开心不已,这时候关父从楼上下来了,瞇眼笑问:「今儿个好热闹呀!是有客人吗?」
「伯父,她是堂哥的秘书,叫安婷。」菁菁笑问:「很漂亮吧!给你做儿媳妇怎么样?」
「嗯……不错,我喜欢。」关克宇此话一出,可让安婷红透了脸儿,她赶紧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了。
本来她是希望能与他家的人多亲近,让他们慢慢接受她、喜欢她,就已是最大的进步,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快……这样不好,她太了解关任东,这样反而会激怒他。
「伯父、伯母,您真爱说笑呢!」
就在这时候,关任东回来了,他愣在门口……没错,是真真切切以「愣」字来形容。
原以为这女人就算胆子忒大,也不敢贸然进入他家,没想到她来得还真快!
「妳怎么来了?」他口气非常不善。
「我……我是……」
「堂哥,是我带她来的。」菁菁赶紧说。
「我没问妳这丫头,我在问她。」关任东目光凌厉地瞅着安婷。
「因为菁菁邀请我,我也想来拜访一下,所以就跟着来了。」面对他那双烁亮的眼神,安婷的心口已微微抽疼了。
「妳是我的秘书,秘书与上司之间的关系,最好能够清楚明朗,这点妳该知道才是,为什么妳还要……如果外人知道了,会怎么说呢?」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火气,一见她突兀的出现,以往的印象又闪进脑海。
恨与不恨,瞬间扰乱了他原本就不清不楚的感觉,使他的火气更大了。
「任东,请秘书来家里吃顿饭有这么严重吗?别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不就好了?」关克宇忍不住开口。
「我……」关任东暗吸口气,「我上楼去了。」
「任东,快开饭了。」关母喊了他一声。
安婷这时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多余,结果因为太过躁进,反而失了在他心底的分数;若再留下,只会坏了关家吃饭的气氛,这也不是她愿意的。
「不好意思,那我回去了。」她即时站起。
「要吃饭了。」关母拉住她的手,「别理任东,他这孩子就是这副样子,待会儿就好了。」
「没关系,我正好跟朋友有约……对了,关伯母,您要的针我明天会找时间拿过来。伯父、菁菁,再见了。」对他们点点头,安婷迅速奔出了这座豪华宅邸,然而一颗心却失落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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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这条彷似绵延无止尽的山路上,安婷发现她错了,这里可是阳明山,并非大马路上,她该去哪儿叫车呢?
这下可好,该不会要她靠两条腿走下山吧?再回头看看那问大宅子,可那里并不是她能回去的,看来她只好认命走了。
朝前一直走,她多么希望能够幸运的遇上一辆可以搭的便车。但是眼看天色渐暗,仍是一辆车都没看见,加上她中午没吃又饿得很,渐渐体力告罄,每走一步,全身肌肉都在喊累。
看见路边有一块大石头,她走过去坐下,轻轻喘着气,「陶安婷,妳真没用!怎么会追个男人,追到这样进退维谷的地步呢?」
「唉……」重吐了口气,,她正想继续走,突然有车声传来,她开心的挥手,
「喂!搭个便车好--」
安婷顿住了话语,因为她看见了开车的人正是关任东。
「吱--」
关任东将车子猛地停住,推开车门,「进来。」
「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妳还没吃饭吧!上车。」关任东锁着眉,凝视着她那张意外的小脸,「回我家吃晚餐。」
「我当然还没吃饭,可是这样好吗?你不是不喜欢我去你家?」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愉悦的,她才不会笨得再一次惹他。
「妳如果不上车,我才不好。」刚刚在家里,他已经被数落了一顿,如果再不将她找回去,他肯定会成为家中公敌。
安婷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还是坐了进去,「总裁,对不起,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
「其实我也有不对,不应该对妳这么说话,只是--」
「只是什么?」她问道。
「只是我不希望让人说闲话。」关任东轻描淡写地解释着。
「你曾经被人家说闲话吗?」瞧他那样子,准是了。
但他表情立即一凛,微瞇的眼底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埋怨,就是不肯再说半句话。
「不说算了。」安婷将脑袋一偏。
到达关家后,她才发现他们尚未开饭,至于之前那段空档,是在进行一场「斗争大会」,当然被斗的人就是口不择言的关任东。
「安婷妳来了,快……快吃饭吧!」关母立即上前握住她的手,「谁说秘书不能在上司家用餐,他愈是这样,就愈是欲盖弥彰了。」
「是呀!为了妳,我大伯和婶婶还炮口一致地对向我堂哥呢!」菁菁忍不住偷偷瞄着一脸黑沉的关任东,贴在安婷耳边小声说着。
「谢谢,其实我是真的有事。」安婷不希望让关任东难堪,「刚刚绝对不是因为总裁才……才走人的。」
「不会就好,吃饭吧!」关任东望着她,并朝餐厅一比。
安婷立即点点头,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就见他们一家人的关系似乎回到最初,桌上的谈笑声不断,这样的情境让安婷想起自己的家庭,而那些片段几乎快击溃了她的笑容。
她从小丧父,母亲改嫁,继父风流无度,几次都想趁她晚上睡觉时下手,幸好都被她逃过。因此,从高中开始,她就拚命找机会打工、赚钱,希望能靠自己的能力租间房子,安心过日子。
为了不让同学看轻她、取笑她,在外人面前,她总装成有个幸福家庭、慈蔼父母的假象;但每每遇到真正的幸福家庭,她总会忍不住落泪。
「安婷,以后妳下班后就直接过来教我吧!」关母席间插嘴。
「妈,您要她教您什么?」关任东眉头一撩。
「打毛线,安婷她可是强手呢!」关母开心地说。
「您什么时候对打毛线有兴趣了?」闻言,关任东不自觉的拧起不安的表情。他有预感,这女人正打算一步步走进他的生活,就像她当年所说的一样。
「就最近,而且菁菁还说她会看运势、面相,很难得呢!」关母又道。
「妈,您别让她给唬了。」
「我没唬人,我爸真是位命理师。」她指的当然是她的生父。
「行,你不相信人家,我们信总成了吧?」菁菁对他吐吐舌尖。
「算了。」吃饱饭后,关任东便迅速上了楼,安婷则留下来替关母与菁菁看面相。
「关伯母,您的面相干净、肤色红润,眼与眼、鼻与唇之间的距离都正好,真的很贵气,不过……」安婷顿了下。
「不过什么?」
「不过您多愁呀!所以心肺方面较差,一定要放宽心。」
她这番话当真让关母佩服得五体投地。「没错,我就是这样,那该怎么做呢?我也想放宽心,但心就是闷。」关母哀叹了一声。
「打毛线是不错的静心方武,但听听悠扬的音乐更好。我想也可能是心火旺,不妨借重中医试试。」安婷笑着解释。
「妳的解决方武好奇怪,人家解运不是都要放什么吉祥物在身上?」菁菁坐在一旁,好奇地问。
「那只能治标,但我认为可以用更科学的方式改善。啊!对了!」安婷看着关母,「伯母,您不要再穿这类暗色衣服,多穿穿浅色的,心情会比较开朗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