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以前为了钓你才开始穿,之后习惯了,反而不爱穿得太拘束。」她闭上眼闻着风的味道。
「钓我?」他层一皱,实在不喜欢这个形容词。
「就是追你嘛!」这男人就是太正经,居然不懂她的意思。
「记得,以后不要用这种词,我不太习惯。」这种语气,好像把他当成什么小开在钓似的……这会让他又忆及过去她那副开玩笑的不经心模样。
「你怎么了?」她坐了下来,看着他那张无表情的脸孔,「你如果不爱听我就不说嘛!不要又板着一张脸好不好?」
「我没。」他吐了口气,表情却依旧阴沉。
安婷坐了下来,垂首看着自己交握的手,「我知道,你并没有真正的敞开心胸接受我。是我过去做得太过分,还以为你会因此注意到我;没想到却将你推得更远,你怪我,我无怨言。」
「我没有怪妳的意思,只是不喜欢妳太……太另类、前卫的言词。」他爬爬头发,轻吁了口气。
「我知道了。」她鼓着腮,望着他那一板一眼的模样,真不明白自己怎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妳生气了?」关任东望了她一眼。
「没,就算生气,也是对自己。」她苦涩一笑,「是我作茧自缚。」
「别说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我们不要再提这些事。不是要去玩吗?那快吧!」
「嗯,你要带我去哪儿玩?」她用力挥去苦涩。
「妳说晚上能去哪儿玩?」关任东反问她。
「嗯……PUB?舞厅?啤酒屋?」安婷愈说愈觉得怪异,「不过这些地方都不像是你会去的。」
「怎么说?」他挑眉肆笑。
「因为……」她想了想,「因为像你这么正经的男人,一定会把那些地方列为拒绝往来户。啊!对了,我知道你要去哪儿了?」
「哦!说说看吧!」
「晚上嘛……一定是上山看星星月亮啰!」安婷扬起嘴角,很自得地问:「瞧,我一定说对了吧?」
「妳说错了。我就是要去PUB,不过这间PUB非常的与众不同。」他勾起嘴角,绽出一朵眩目的笑花。
「怎么样的不同?」听他这么说,她怎能不好奇?
「等下妳就知道了。」
「厚,还搞神秘。」她双手环胸,「不说算了。」
关任东没有回话,一抹兴味在他眼底横生,因为他相信她一定也会喜欢那个地方。
「快到了,等会儿谜底就将揭晓,别急。」他还卖着关子。
好吧!既然他不说,那她也不急着知道,或许那地方真的会让她惊奇、兴奋,打从心底喜欢呢!
安婷不再说话,跟着只见他将车子转进一条街后便停了下来。
「啊!这里好美。」这间PUB果然让人眼睛一亮,它完全是以玻璃含纤维帷幕搭成,加上晕黄的灯光,看来特别醒目。
「进去吧!」关任东握着她的小手步进里头,里头幽雅的布置虽简单,但已将它的独特表露无遗。
「任东,你来了--」突然,远远地走来一位穿着棉质短衫、衬着长裙的女子。
「卿,妳在?」关任东展开双臂搂了她一下。
「大概第六感知道你会来,所以没出去。」她笑了。
安婷望着她柔沁的笑容与飘逸的穿著,还真是将她慵懒的美恰如其分地展现出来。就在这一刻,她在心中推翻了以往穿长裙不美的观念--在她身上,她看见了其他女子无法刻画于分毫的柔与媚。
剎那间,她似乎明白了,关任东直要求她穿着长裙与作秀丽的打扮,不都是照着她的模样?而这样的顿悟,让她有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我跟妳介绍,她叫陶安婷。我带她来妳这走走,感染一下不同的气息。」关任东指着安婷。
她瞧了安婷一眼,虽然关任东没明说,可是她已经感觉得出来他俩必是关系匪浅。因为认识关任东这么久,她还不曾见过他带哪个女人过来呢!
「这位是罗卿。」他向安婷介绍对方。
「罗小姐妳好。」安婷笑着点点头。
「别这么客气,叫我卿就行了。」她风情万种地拨了拨头发。
「好,妳也喊我安婷就好。」
安婷带着羡慕的眼神望着她,可以发觉她举手投足间的轻逸与无忧,彷似这世上已没有什么事值得她介怀,如此人生她已满足。
看她们年纪应该相仿,可为何她看来就要比自己深富智慧、懂得生活呢?
「过来坐,这位子可是任东的宝座喔!平常我是不太给别的客人坐的。」罗卿笑望着他俩,「店里来了种法国新酒,还不错,拿来给你尝尝。」
「好,麻烦妳了。」关任东对她飒爽一笑。
安婷看着他的笑容,这才发现自从再度与他重逢后,所见的都是他沉敛的一面,还不曾见他笑得如此轻松恣意过。
「你们的感情很好?」她随口问问。
「那当然。」他回答得直接而肯定。
安婷的小手不停转着眼前的水杯,「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追她?她真的很有味道,连我都喜欢她。」
关任东这才听出她话里的酸味儿,望向她那对轻蹙的眉,眼底的笑意加深了。
「你笑什么?我的问题很白痴吗?」她的小脸一皱。
「的确很白痴。」他仰首微笑着。
「是呀!在智慧美女前,我当然显得很白痴啦!真不知道你带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要我知难而退,你可以明说,我--」
「妳胡思乱想到哪儿去了?」他的笑容一敛,「这样说对罗卿很不公平,她已经结婚了。」
「啊!」她微愕。
「啊什么啊?」他抿唇笑说:「小心苍蝇跑进嘴里。」
「对不起。」她不好意思地急着解释,「我刚刚只是……只是……」
「只是小气加吃醋?」他咧开嘴。
「讨厌。」她轻嗔地又问:「那她老公呢?想他们夫妻生活一定很美满了?」
不待他回答,罗卿已拿了酒过来,接口说:「我老公在一年前就因意外去世,现在我一个人打理这家店,算是我的精神寄托。」
「妳真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吗?」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何会是这样的命运?安婷觉得好惋惜。
「我没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呀!」罗卿笑望着关任东,「如果能找到一位像他一样的标准好男人,我会考虑的。」
「啊?」安婷又是一怔。
「哈……」罗卿笑了,跟着转向关任东,「每次来,你都很喜欢吃我亲手做的小饼干,我已经叫厨房烤了。」
「谢了。」关任东打开她刚刚拎来的酒瓶,为自己和她们各倒了一杯,「来,我敬妳生意愈来愈好。」
安婷也举起杯说:「妳这里非常的别致,客人一定会更多。」
「谢谢。」罗卿笑着拿起酒杯,优雅地浅酌半杯后便转向关任东,「对了,那件事好像有点儿眉目了,我们进去谈谈好吗?」
「哦!好。」关任东站起来对安婷说:「妳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好。」安婷虽然不安,但也只好答应了。
只是,眼看他们步进角落的一间小房间里头,就此没再出现,她渐渐无法控制地心生躁意,以及一股未知的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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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任东和罗卿在里头整整谈了一个小时,出来后却发现安婷居然独自一人将那瓶酒解决一半了。
「天!妳怎么喝这么多?」关任东吓了一跳。
「我无聊嘛!不喝酒要做什么?」她噘起嘴,对着他傻笑。
罗卿带着歉疚说:「都是我,不该把你叫进去这么久,独自留下她,她当然会觉得无聊了。」
「别这么说,正浩的事就是我的事。」关任东朝她笑了笑,「我看我得告辞了,她得回去好好睡一觉才成。」
「好吧!饼干我就打包好让你带回去。」罗卿点点头。
「那是当然了。」说完,他拍拍安婷的脸,「我送妳回去。」
「什么?要回去啦!」她张开一对蒙眬的眼,雾里看花般地看着他们。
「对,回去了。」他扶她站起,可她身子已完全虚软,哪可能自行移动脚步?看她这副样子,他不禁摇着脑袋,「真是的。」
随即,他将她打横抱起,朝罗卿微笑道别后便步出PUB,把安婷放进车后座,跟着月娘的影子开车离去。
途中安婷酒兴正起,在车内不断引吭高歌、手舞足蹈着。关任东看了不禁摇头轻笑,加快车速,好赶紧送她回去休息。
确实也该怪他,不该将她一个人放在陌生的地方那么久。
可不知不觉中,她的声音慢慢放低、放慢,从照后镜看过去,意外的一幕让他惊得赶紧靠向路边踩下剎车。
「妳在干嘛?」她竟然打开天窗站了起来。
「我好难受喔!」她抚着胸,垂下脑袋。
「是不是想吐?」他关切地问。
「有点。」她微微喘着,「但是呼吸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