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之建摇摇头,叹息了声,「妳一直在自欺欺人,尹墨根本不可能爱妳,妳不断的原谅他,他却不断的伤害妳,为什么妳要这样苦等一个只会伤害妳的人?」
「尹墨不爱我不是他的错,我早就知道他不爱我,他没骗过我,是我自己要等他,是我心甘情愿这么做。」她困难的说出一辈子都不想承认的话。
冯之建突然握住那天爱的手,用带着浓浓情怀的温柔声调说:「跟我走,让我爱妳,让我照顾妳,我比尹墨那混蛋有情有义。」
她倏地抽出手,「不,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妳要等他等多少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她站起身背对他,回避他的咄咄逼人。
她走进客厅,他跟随在后,「天爱,妳醒醒吧,尹墨不会珍惜妳,可是我会好好待妳,我会给妳幸福;虽然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不曾上过报纸头条,不过我的购物频道一直经营得不错,妳跟着我不需要外出工作,妳可以做妳自己想做的事,只要妳快乐,我什么都可以为妳做,天爱,嫁给我,让我照顾妳。」
她咬了咬下唇,整理纷乱的情绪,几度要掉下的泪终究被他的一番话给逼出来。
那天爱伏在他的怀里哽咽的哭泣,再也说不出话。
如果尹墨可以对她说一句这样多情的话,她也不会如此心伤。
可是尹墨不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他说的几乎全是否定她这个人的话,她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害,又一次又一次的自我疗伤。
两人沉沦在自己的情绪里不可自拔,都没有听到锁匙开锁的声音,直到大门被突然打开。
「那天爱,妳在做什么?」尹墨皱着眉头,愤怒的瞪大眼。
被吓到的两人急速分开。
那天爱想都没想过会让尹墨看见这一幕,他会怎么看她?会不会以为她三年来背着他做的都是这些事?会不会以为她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可……他呢?他不也一直对她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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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起居室里,相对无言。
尹墨喝了一口伏特加,口气冰冷,「说吧。」
那天爱显得窘困不安,古龙水的馨香飘进她的鼻息里,散发着让人晕眩的男性魅力。
她勉强地定住心神,「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语气与神情同样冰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如果不是心中有话,我想妳不会哭倒在冯之建的怀里,说吧。」
那天爱的身子颤了下,她从没看过他用这么锐利的目光看她,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被他的锐眼给吓到。
「我后悔了。」她说,带着微抖的嗓音。
「什么?」他没意会过来。
「那日你问我是不是后悔嫁给你,当时我说不出答案,现在我要告诉你,没错,我后悔了,我后悔嫁给你了。」
尹墨凝望着她,眸光掩上一抹深思。
「说下去。」
「我太天真了,以为自己的等待可以感动你,可是我发现我错了,你不是一个可以被感动的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一丝模糊地带,这三年来,你对我便是如此;我累了,真的累了,累得几乎要活不下去……所以我不想再等下去了。」她眼眶不禁泛着红影,水雾遮蔽眸底,令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沉默半晌,尹墨忽然摇了摇头,咧嘴一笑,「不过三年,妳就没耐心了?人家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妳……遗可以再等我十五年啊,也许那个时候我就被妳感动了。」
「你好残忍。」她说不出其他的话。
他还是一径的讪笑,连笑容都不正经。
「是妳一心一意要嫁给我,我没逼妳啊;妳现在觉得不好玩,反而回过头怪我无情?」
「为了修正这个错误,我决定离婚。」
尹墨随即饮住笑,挑了挑浓眉,他不是铁石心肠,她的话让他动容。
「妳相信八卦杂志上写的东西?妳认为我要跟妳离婚,所以先下手为强?」
「不是的,不是因为杂志上写的东西,是我自己要离婚的。」
「可是我不想离婚耶,怎么办?」他目光清冷的说。
她不解,「为什么不肯跟我离婚?鲍小姐正等着你给她一个位置。」
「她已经有位置了,她的位置就是我的床伴,再奢求就没有了。」
那天爱愣了好一会儿,站起身,万分纳闷的说:「你一直说是我缠着你不放,所以才不能开心地过生活,现在我不想再缠着你,你为什么……」
尹墨打断她的话,漾起诡谲的笑容,「不明白是吗?理由很简单,因为在这个婚姻里我才是发号施令的人,只有我可以提出离婚,妳不可以,那天爱……妳不可以,因为我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她躺回椅背,吁出一口气,「你好自私。」
他冷哼一声,「我自私吗?我若自私就不会当我的妻子红杏出墙、给我戴了绿帽时,还能忍住气坐在这里谈笑风生的说大道理。」
「我没有红杏出墙,我不会做那种事,也没必要做那种事,你不会不知道我对爱情是有洁癖的,我和之建学长只是……只是……普通朋友,」她反驳他的指控,
「只是朋友吗?可是我听到的却是他跟妳求婚的誓言,一个普通朋友会这样唐突吗?我看你们的关系不只是这样吧?妳可以说实话,我不会怪妳。我们当初说好的,各过各的生活,妳不干涉我,我也会不干涉妳,只是,妳不可以欺骗我,我最痛恨人家欺骗我。」
她不明白尹墨的心思,纷乱的脑子有自己无法确切描写的感受,三年来的生活,点点滴滴在她的心头拼凑出一幅怪异的图画。
「我要离婚。」那天爱十分坚持。
「妳想都别想,我说过,离婚只能由我提出,现阶段我不打算离婚,妳还是死心吧,如果冯之建真的爱妳,不会介意再多等几年。」
那天爱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努力将泪逼回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够了,我不想谈了,我要休息了,不管妳怎样求我,我都不会答应妳的离婚要求,那天爱,不要企图挑战我,永远不要试着挑战我,还有,我发现离婚是一个污点,所以我不可能同意离婚,妳明白吗?」说完话,他站起身,将杯里的黄汤一饮而下。
她有些匪夷所思,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明明不想要这个婚姻,现在我愿意还你自由,你又何必刁难我?」
「是谁刁难谁?妳先困住我三年,现在换我困住妳三年,很公平啊,妳有什么不服气的?」
「可是我现在不想要这种有名无实的婚姻了,尹墨,算我错了,我犯了一个天真的错误,这是天底下每一个女人都会犯的错误,我求你高抬贵手吧。」
「没什么好商量,妳不要再跟我讨价还价,我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放手,那不是太便宜冯之建了?」
「为什么又扯上冯之建?」
「不是我要扯上他,是妳不该躺在他怀里,我不能忍受妳让我戴绿帽。」
「尹墨……」
「因为我不想让他太好过,更不想让妳好过。」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态,先前一心一意要摆脱的人,现下却变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可,她真的只是鸡肋吗?
「只因为我碍了你三年,所以现在你也要如法炮制?」她只觉得荒谬。
「是的,妳有意见吗?」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快撑不下去了,你忍心看我痛苦吗?我说过我以前做错了,所以现在我要拨乱反正。」
「我管妳要拨乱反正还是要拨正反乱,反正我绝不会放手,妳最好死了这条心,我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
「就为了要报复我?」她傻眼。
「是的,因为妳扰乱了我的人生,所以我也要扰乱妳的人生,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妳快快活活得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尹墨没有那个雅量。」莫名的妒意让他口不择言的乱说话。
「这是什么谬论?」
「总之,我说了算。」
她呆立半晌,说不出话。
他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转身离去。
那天爱望着他走进书房的背影,觉得好烦、好累……也好倦。
第八章
星期天,那天爱不想待在家里,自那日后,尹墨天天回家,她不想和他照面,尽量躲在自己房里,他也很有默契地避着她。
冯之建屡次约她吃饭,为了不想惹出什么事端,她婉拒他的邀请,改而同意何驭的邀请;何驭说是他的生日会,希望她能赏脸。
那天爱和杜拉拉走在往何驭家的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每次妳和何驭见面都约我一起会不会不太好?」杜拉拉面有难色。
「算是陪我散心好吗?」那天爱叹了声。
「冯之建真的很白目耶,怎么会跑到妳家示爱呢?我说他毛毛躁躁他还骂我人身攻击,哼,活该被尹墨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