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亚历瞪她一眼。
「真的嘛,蔚爷爷的表情--」想到这儿,她的音调也哑了,「他一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不能置信的瞪着你,接着突然用一种乞求的口吻道:「上……上帝啊,不要……你可以带走我这条老命……但不要是蔚杰……求求你……」她深深的深吸口气,哽咽的说:「蔚爷爷哭了,哭得好伤心好难过,我们也跟着哭了。」
说着说着,她眼眶又红了。
一阵酸楚涌上,蔚杰知道自己是非走不可,这是不得不的选择,这种事再重演一次,他如何对得起父亲,但夏若琳呢?要他如何弃她不顾?
「你们别吵他,让他好好休息。」蔚凡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南茜两人跟他点点头,很快的走出去。
蔚凡正要将房门关上,蔚杰忙道:「爸,对不起,我伤一好就离开……」
他愣了一愣,随即颔首,「嗯,你好好休息。」
「爸--」
他抿紧了唇,「别说那么多话了,休息。」
「我爱你,爸。」
蔚凡眼眶微湿,深吸一口气,声音哽咽,「我不听肉麻话,睡吧。」
门关上了,蔚杰闭上了眼睛,真的要放弃了吗?
受伤的身体与疲惫的心灵让他在洒落一室的阳光中,再度昏沉沉睡去。
第九章
蔚杰再醒过来时,强烈怀疑自己死了,而且还上了天堂,因为床边坐了一位天使,他心目中的天使。
「夏若琳?!」
「嗯,是我。」她哽咽一声,黑眸迅速的盈聚热泪,一滴一滴的任泪水滴落到他手上。
这泪是热的,看来他还没归上帝管呢。
他笑了起来,虽然身上的痛立即让这抹笑僵在嘴角,「别哭,我又没死。」
她只能点头,怕一开口会泄漏太多赤裸的情愫,可肆流不止的泪也已经泄漏太多了。
他用着伤痕累累的手轻抚她垂泪的脸,「妳怎么能回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将脸颊紧紧的贴靠在他温热的手上,上帝,他活着,他真的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那下重要,什么都不重要,你活着就好了……就好了……」
他没有错失她语调中那浓浓的深情与狂喜……
「夏若琳,妳是爱我的。」
闻言,她的胸口倏地一紧。
这一份她藏得极深的感情,被一语道破了,她有种无所遁形的狼狈感,这逼迫她慌乱的想要放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握得更紧。
「我答应我父亲,伤势恢复大半后就离开这里,我要妳跟我走。」
泪眼婆娑的夏若琳摇了摇头。
「为什么?」
她深吸口气,「别问了,好吗?我可以留在这儿照顾你几天,这几天,什么都别问,行吗?」她口气几乎是乞求的。
「我不要妳受委屈,也不要妳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妳是我的公主。」他深情的凝睇着她,俊脸上更有着浓浓的不舍。
她再次深吸口气,将那沉重的思绪拋诸脑后,微微一笑,「那现在这个公主要求你闭上嘴巴还有眼睛,好好的养伤行吗?」
「行,但是听话的侍卫应该有好处,是不?」他灿亮的眸子漾起笑意,手指与她的交握,再让十指交缠的双手放在他包扎了绷带的胸膛上,这才阖上眼。
凝睇着他性感的嘴角噙着一抹笑,她不自觉的也露出一抹欣悦的笑容。
可以了,也够了,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这几天将是她的一生。
她俯身,轻轻的贴靠在他的胸口,聆听着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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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桩四周的嫩芽长得更高了,天气也愈来愈冷,因此,老亨利用干草及护网来保护那些嫩芽。
夏若琳看着在床上躺了数日,终于能在今天下床,来到蔷薇园的蔚杰,她将目光移到那些嫩芽上,喃喃低语,「我可能看不到它们开花了……」
「一定看得到的,等它们开花时,一切问题一定也迎刃而解,那也是我们再回来的时候。」蔚杰没有错过她的低喃。
「我们再回来?!」她摇摇头,略带苦涩的看着他,「我以为这几天我说得很清楚了。」
她告诉过他,她跟贾克的协议,她是不能跟他走的。
「不,我不允许妳回到他身边,我无法想象妳和他在一起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态度坚定。
「这一点我们都讨论过了,不要再谈了,好吗?」她也不想面对……
贾克在昨天派管家送来一套白纱礼服,说她待在这儿太久了,他也已做了最大的让步,明天就是举行婚礼的日子,他已经广邀许多朋友,她只要打扮好,他会过来迎娶……
而她,也通知碧莲过来当她的伴娘,事情将成定局……
蔚杰握紧了她冰冷的手,知道她的责任心,知道她的倔强,更知道她对他的爱。
她轻轻的将头枕靠在他的怀中,就怕弄疼了他肩上末愈的枪伤。
两人静静的看着鲜嫩的花苗,知道分离的时间愈来愈近。
蔚凡这两天在询问医生后,已要蔚杰明天一早离开庄园,他不愿儿子看到为贾克穿上白纱的公主,更怕这个深爱着公主的儿子会做出什么危及自己生命的事。
也因为这个决定,小俩口一整天是形影相随,两人之间被一股沉重的愁云笼罩,看在其它人眼中,除了不忍外,还有更多的伤心。
这一晚,大家帮蔚杰、夏若琳举办一个送别会,气氛很哀伤,因为蔚杰等待多日,还是没有等到罗元育幼院老院长的好消息,一切真的无法改变了吗?
近午夜时,在大家带着哀戚的心情回房后,蔚杰轻敲南茜的房门,走进去交代她一件事。
「帮蔚大哥这个忙,行吗?」
「行,这点事我绝对办得来的。」她拍着胸脯打包票。
「另外,还有一件事。」他写了一串伊媚儿给她,「庄园里发生的任何大小事都要让我知道,这一离开,也不知道会给这里带来什么样的风暴,但必要时,我一定会回来面对的。」
南茜笑了笑,「蔚大哥,你放心好了,我哥像个男人了,我也会拿枪护卫……」
「不行!」他摇摇头,「阻止那个疯子的事,还是交由我来做。」
「好吧,如果你坚持。」
两人在房内交谈,殊不知门外,蔚凡一脸严肃的聆听他们的对话,一抹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悄悄的浮上他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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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深秋的太阳意外的温煦、灿烂。
在这样的好天气下,蔚杰在众人离情依依的目光中,由父亲开车载他前往镇上的火车站。
「他离开了,」一早就开车前来的碧莲站在好友身后,看着窗外绝尘而去的车影,「妳不追上去吗?」
「不,他离开了,我这牵肠挂肚的爱也能放下了。」换言之,两人都该认命了。
碧莲回头看她,「爱不是离别就能抹灭的,这一点妳比谁都清楚,妳要抉择啊,夏若琳。」
「我--」
「难道妳要继续心碎下去?还是任心枯死?就算妳不在乎自己的心碎,那蔚杰的呢?他心碎妳也不在乎?」
「我?」
「他爱妳,每个人都知道他爱妳,夏若琳,想想他为妳所受的伤,妳一点都不痛吗?」
她痛,就是因为痛,所以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她都不敢再见他,她得让自己的感觉僵化,才能成为一个不会笑、不会哭、没有思想的雕像,如此一来,她才能继续活下来。
见她不说话,碧莲更急了,「夏若琳,如果妳天真的以为妳留在这里,那个奸诈的贾克就会让蔚杰好好的离开,妳就错了。」
她一愣,「妳说什么?!」
「他已经找了杀手去枪杀他,要妳完全死心。」
「不!」她一阵昏眩,脸色苍白,「不会的,妳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昨天去医院探望朋友时意外遇到露丝,是她告诉我的,而这消息是贾克的管家告诉她的,她在医院安眙的这些天,都是那管家带吃的去给她,两人好象有了情愫,他不会骗她的。」
「那妳警告蔚杰了吗?」
「有,但他告诉我,要我别跟妳说这事,怕妳担心,可我忍不住……」
她的话还没说完,夏若琳已用力的扯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塞给她,快步的跑下楼,她不会开车,只能来到马厩拉出一匹马,撕裂裙襬,翻身上马,驰骋而去?
「公主?!」
庄园里的上上下下看到这一幕,莫不错愕、讶异,但音调全是带着惊喜,因为他们都希望她能追随蔚杰离开……
这几日都以望远镜监控梅瑟希亚庄园的贾克一看到夏若琳头也不回的策马奔驰,他气疯的扔下望远镜,跳上车,追了上去。
夏若琳从小就学马术,马上功夫一流,何况,这里的每一条路她都熟,她抄小路、涉水,穿越蓊郁的森林,那都是贾克那辆拉风的名贵跑车难以驰骋的路,一阵追逐下,她终于甩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