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威的生母就是她。”康雨果握住她的手,朝停车场走去。
原来是这样,徐芙莎是她被三振出局的真正原因。泪水聚集到她的眼里,因为黑暗,恰好将她的脆弱遮掩。
“你对我的考验应该够了吧?”他发动引擎,闲适地问。
她悄悄抹去泪水。“什么?”
“你又要装胡涂折磨我了。”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紊乱起来。“雨果,对不起。”沈香凝润了润发干的嘴唇。
“为什么?”他将车子暂停在路边。
“对不起!”她能说什么?告诉他,因为她爱上了风哲别,所以再也没有力气与心思接纳另一个人。
“我宁可得到的不是你的抱歉。”他狠狠地敲击着方向盘。
“我从来都不愿以这样的方式伤害你。”
他苦笑。“我以为我不是一厢情愿。”
“是我不够好,配不上你。”她咬了咬下唇。
“胡说,你只是想让我心里好过些。”他不能接受这样牵强的理由。
她看着他,露出一个求饶的笑容。“不是的。”
他一把将她拉向自己。“你一直知道,我爱你,再也不可能像爱你一样爱别人了。”
她轻轻推开他,不愠不火的说:“我所追寻的是双向的爱,我想,你一定也和我一样。”
他拉住她的手腕,有点低声下气的讨好:“你现在可以不用爱我,只要以后能爱我就可以了。你看,我的要求并不多,不是不能商量的。”
她很快的回答:“不要给我这样的压力,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俯身,轻啄着她的唇,而她,竟僵住不动,没有反应,好像她让他吻只是在左证她对他没有一丝情愫。
半晌,他离开她的唇,悻悻然望着她,然后唇边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原来吻一块木头是这样的滋味。”
她沉静的回视他,“如果你吻的女孩爱你,也为你所爱,你们的心一定会怦怦的跳。”
他一惊,像是被击溃地爬了扒头发。“也许你是对的。”
“送我回家好吗?”她轻轻地说。
“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他问。
沈香凝摇摇头,“爱没有错。”
“我以为我很了解你,以为我们是同一种人,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
一个放大假的好日子。
大概很少有人像她一样这么期待台湾的冬日。
“我要去上班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晚?”顾娉婷狐疑的看着沈香凝,谁都知道她敬业得可怕,投入工作之深能望其项背者几希。
“我辞职了。”她喃语。
顾娉婷的表情像是吞了一颗卤蛋卡在喉咙。“谁得罪你啦?”
沈香凝摇摇头,“没有人,是我自己想不开。”
“调香师的工作一直是你的最爱,舍弃最爱的理由竟然只是想不开?你骗得了自己、别人,却瞒不了我。是不是和那个康雨果有关?”
“不全然是,雨果对我而言并不构成太大的困扰,是我自己觉得该是下台一鞠躬的时侯了。”
顾娉婷没辙地看着她。“我还是听不懂你的意思。”理解力不弱的她,实在分析不出沈香凝话中带话的真意。
“留在‘风谷’让我心生烦意。”这才是重点。
“你说康雨果不是你的问题,那谁才是造成你心烦的主因?”
沈香凝蓦地热泪盈眶,倍觉自己好委屈。“没事,我可能是太多愁善感了。”
“我只听说怀孕的女人会比较多愁善感,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顾娉婷掩口大嚷。
“你想到哪去了?”沈香凝涨红脸。
“那为什么会多愁善感?”
“大概是因为冬天快来了吧。”她愈扯愈离奇。
“你一定是恋爱了,才会说起话来语无伦次,你最爱冬天了,若要多愁善感也会选在炎炎夏日。你、到、底、怎、么、了?”
“我真的没什么,你快去上班吧,免得又要迟到。”沈香凝坐正身子,振作地道。
顾娉婷再仔细地瞅了她一眼,确定她真的精神多了,“好吧,不榨你了,反正你这个闷葫芦很难倒出一滴水。”
***
别以为顾娉婷这么好说服,她请了半天假,直接到风谷集团堵康雨果。
“康先生,吃午饭啊?”她问得十分坦率。
康雨果似乎很讶异会见到她,“是啊,这个时间不吃饭作啥?”
“请我吃饭。”她直接赖上去。
“我欠你吗?”
“我有话要问你,不吃饭也可以,你请我喝酒。”她随口道。
“喝酒?你疯了!日正当中喝什么酒?”他的心情已经够坏了,还得应付一个神经病。
“你对香凝的是不好奇吗?”她撇撇嘴。
这句话果然十分管用,立刻引起康雨果的共鸣。“走,吃饭去,你要喝一桶酒我也没意见。”
酒足饭饱之后,康雨果笑嘻嘻的问:“顾小姐,现在可以说了吗?”
顾娉婷用纸巾抹嘴。“香凝离职是因为你吗?”
康雨果顿了顿,轻叹一声,“我也希望她是因为我离职,至少那表示她对我有点感觉,可惜,事与愿违。”
“不是因为你,那是因为谁?”
康雨果耸耸肩的说:“我觉得香凝有秘密,如果连你──她的闺中密友都不知道,我想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你好像没有很痛苦,为什么?”
“谁说我不痛苦?我的心正在滴血,你没听到吗?”
“可是,你的胃口还是很好啊!”她指了指朝天的餐盘。
“行尸走肉也会吃饭,也要呼吸。”
“失恋的人不都是茶不思、饭不想吗?”
“我食而不知其味才是最高境界。算了、算了!来你也不知道香凝辞职的原因。”他低咒一声。
“喂,讲话斯文一点,我是淑女,别在我面前说粗话。”
“哪来那么多规矩?看你又是烟又是酒的,也不是什么圣女贞德,要什么斯文啊?!”他满不在乎地说。
第5章(2)
顾娉婷气不过他的冷讽,捞起桌上水杯,不假思索地就往他身上泼。
“你干什么!”他憋着气,忍耐地说。
“淋了雨的狗,差不多就你这个样。”她洋洋得意地嚷道。
“你好样的!”康雨果拍拍身上的水花,瞪着顾娉婷。
“是你先招惹我的。”说完,她立刻脚底抹油,闪人。
***
夜凉如水,沈香凝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却怎么都睡不着。她侧身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另一张床上的娉婷……原来失眠这么苦。
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她飞快起身接听,怕吵醒熟睡的娉婷,有一个人失眠已经足够,别又添了另一个人。
她喂了声,彼端传来她朝思暮想的声音:
〈我的车停在公园旁,我要见你。〉
他的声音把她的心揪得死紧。“现在吗?”
〈现在!〉然后,对方马上收了线。
下了楼,她一眼就看见他的车,银灰色的朋驰。
她怯弱的走向他,不确定他要在车里谈还是车外。
风哲别摇下车窗,不疾不徐地道:“进来。”
她鑚进车里,胸中涨满了惆怅。
好半晌,他终于开口:“你怀孕了是吗?”
她一愣。“我想,应该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辞职?”他冷冷地问。
她绞着衣服下摆,来势汹汹的无力感向她袭来。“我承认我很情绪化,可这好像不干你的事。”
“不干我的事?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听起来凭我的一通电话好像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他讽刺道,然后把她拥入怀中需索她的唇,彷佛他吻的正是他的爱人。
温柔的吻很快变了质,舌尖加入诱惑的行列,轻吮着她的颈线和锁骨再回到她的唇。他分开她的唇,贪婪地想要探求她的甜蜜,终于一阵呢喃逸出她喉间。
她并未反抗,心甘情愿地让他予取予求。虽然她明白他也许根本不会重视她一往情深的爱……
***
风哲别俯视着躺在黑丝床单上的沈香凝。
他笑了起来,这一生还未曾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性爱。
他避了她一个多月,他的骄傲令他放不下身段,直到今夜,他的雄性激素告诉他的感官,非她不能纾解他高张的需求。
“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迷药?”他喃语,摩娑着她赤裸的身子。
半晌,他累极,也进入了梦乡。
翌日,乍醒的沈香凝环抱自己赤裸的身子,羞红的模样像只熟透的小虾米。
她将身上的丝被裹得死紧,贪欢之后她更恨自己犯贱,他根本不爱她,而她竟不要脸的眷恋着他的身体。
门被打开又关上,风哲别走近,坐在床沿低沉地道:“转过身来,我要看你。”
“能不能不要看?”她不习惯大白天仍赤裸着身子。
他大笑。“你的身子哪一处我没瞧过,别害羞了。”
在她能阻止之前,他已使力扳过她的身子,扯开紧裹着的被单,她慌乱的拉住他的手。“别这样,你让我好尴尬。”
他温柔地循着她的脸颊往下抚摸,力持镇定的表情像在欣赏一件绝美的宝物。“你的皮肤好细致,像绸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