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头前我催她上楼睡觉,现在应该睡了。”
“弄点宵夜给丰君吃。\"颜耘摩顺手扯下领带丢在椅背上。
\"雯慧,不用忙,我不饿,想洗个澡静一静。”
“好,我带你去客房。\"雯慧与颜耘摩目光相锁,颜耘摩颔首。
安置好季丰君后,雯慧下楼来。
\"怎么回事?我看你心情沉重。\"知夫莫若妻。
\"徐源长软禁了她三个多月。\"颜耘摩板起面孔。
\"徐源长不怕真相被戳破后,政治前途毁于一旦吗?\"雯慧不可思议地大嚷。
\"人有的时候疯狂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是这种两败俱伤的事,徐源长是个为名为利的人,不像会损人不利己地蛮干啊!”
“明天的报纸可有得瞧了。”
“有没有办法把这件事压下来?\"颜耘摩无力的摇摇头,\"很难,媒体为了销售量不是外力可以说服的。”
“法烈要反击才能保护丰君。”
“呃,一切等法烈来再说,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只能关心不宜干涉太深。\"颜耘摩理智地道。
雯慧依向他,珍惜地道:\"和法烈、丰君比较起来,我们幸运多了。虽然失去小辰,至少我们之间的感情少了许多坎坷和波折。”
“是应该感谢,老天一向公平,给予每个人的考验都不相同。\"雯慧仰起头,\"除了你,我从来不曾考虑要嫁给法烈。\"颜耘摩吻着她的发。\"傻瓜,我知道。”
“可是你……”
“那是逗你的话,增加一点生活情趣不也很有意思吗?\"颜耘摩温柔的说。
雯慧笑开嘴,\"我还以为你拼命吃干醋是认真的。”
“我对自己有信心,法烈虽然是万人迷,你嫁的丈夫也不差啊!\"颜耘摩调笑道。
\"过一阵子,我们一定要再生个孩子,看能不能把小辰给生回来。\"雯慧满心幸福。
\"我会——尽力。\"他开始吻她。
第9章(1)
丛法烈摆脱媒体的追逐,回到丛园时已是天蒙蒙亮的时刻,丛园门外的记者群大概倦了,不知在何时已散去。
为了丰君的事,他和继母已打了数个月的冷战,他一直相信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他冲个澡,精神看来不错,不像一夜未曾合眼的模样。
走下楼,丛法燕难得早起的站在楼梯口道:\"大哥,妈咪昨晚身体不舒服,到医院挂急诊,我很害怕。”
“妈又在耍什么花样?\"丛法烈十分不悦。
\"妈咪不是在玩花样,她真的很不舒服,医师说她血压很高,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医院,帮我和医师谈谈妈咪的病情?\"丛法燕快急哭了。
现在他一颗心全挂在丰君身上,恨不得立刻飞奔至颜家,一解相思之苦。
\"大哥,求求你,我真的很怕。\"丛法燕掉下泪来。
丛法烈不是无情之人,史佩萱虽然不是他的生母,对丛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病了,他理应要去看她。
罢了,儿女情长暂放一边。于是他随法燕到荣总急诊室。
徐芳踪也在场,见了她,丛法烈不免心里漾起一丝罪恶感。这十年来,虽然是芳踪缠功一流,以死相逼,但他亦不曾明确拒绝她,这也是造成今日局面的主因。
\"是我打电话叫芳踪姊到医院来照顾妈咪的,因为我没有把握你一定会来。\"丛法燕心虚地道。
\"伯母刚刚才睡着。你最近好吗?\"徐芳踪问。
\"拜你们徐家人之赐要好也难。\"丛法烈冷讽道。
\"能不能和你说几句话?\"徐芳踪绞着双手紧张地问。
\"今天不方便。\"他不想拖延和丰君见面的时间。
\"什么时候才方便?\"徐芳踪放低姿态,为了爱情,她愿意把身段放到最低。
\"除了今天,任何时候都方便。”
“明天,明天早上我到丛园找你。\"徐芳踪因为法烈的软化而笑逐颜开。
\"可以,但是别带来媒体,今天早上的报纸你也看到,我恨透了媒体。\"丛法烈利用来医院的路上浏览某大报的内容,好在他没有心脏病或是高血压,否则真会一命归阴。怎么会有这么夸张、离谱的臆测?
徐芳踪抖了一下,\"别怪爹地,他想为我出一口气。”
“徐源长的消息真灵通,他怎么知道丰君在哪里?甚至杜撰出她和你家保镖的韵事?”
“你还不知道吗?季丰君这三个多月来……\"行动电话声打断徐芳踪正要往下说的话,丛法烈嗯哼了几声,收了线。
史佩萱恰巧转醒,看到丛法烈先是一惊,\"你也来啦?\"喜悦摆在脸上。
\"法燕说你人不舒服,好些了吗?\"他平心静气的问。
\"好很多了,回家休息就可以。\"史佩萱缓缓起身,就要下床。
\"我替你请个特别护士回家照顾你。\"丛法烈说。
\"不用了,我没那么娇弱。\"史佩萱逞强道。
\"我看就由我来照顾伯母好了。\"徐芳踪贴心地表示。
\"请特别护士妥当些,何况你现在也不住丛园,来来去去挺麻烦的。\"丛法烈不愿再欠芳踪任何私情,他更不想芳踪误以为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又回复以往。
明显的拒绝任谁都听得出来。
\"阿金在医院门口等着,你们准备一下,我去请护理长替我推荐特别护士,你们先上车,我一会儿就到。\"
忙完家务事,丛法烈来到颜宅已是上午十点许。
\"耘摩到公司去了。\"雯慧一见到他就说。
\"我知道,公司总要有人坐镇。”
“丛氏集团大楼前被一群媒体包围着,你刚才进来没被狗仔队盯梢?”
“有,好几个不识相的记者问我下一步是不是要宰了那对奸夫淫妇。\"他往楼梯方向走两步,回首问雯慧:\"她好吗?”
“不是很好,她被软禁的这三个多月,大概吓坏了,我和耘摩问她话,她都不太回答。\"丛法烈的心一紧,踅回雯慧面前,冷酷的问:\"她被谁软禁?”
“你……不知道?\"雯慧挑起眉,她以为早有人告诉他。
\"谁软禁了丰君?\"他再问一次,充满危险性的语气。
\"徐源长。\"雯慧清清楚楚地说出他的名字。
这个真相像雷殛般击中丛法烈的心坎,失措、心痛、仓皇各种情绪纷涌而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他飞奔上楼,推开客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是弓着膝坐在床上的丰君,她正张着一双秋水似的眸子无语的打量他。
他将她搂进怀里呢喃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会杀了徐源长那个混蛋!\"他抚着她的发、她的脸颊。\"你受苦了。\"她开始哭,泪痕满面的埋在他胸前。\"不是身体的苦,是心里的苦。\"他的心狂跳,扳正她的身子,让她面对他。\"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
“我只是心里好乱、好乱,所有表面的平静都只为掩饰内心的纷乱,而且你母亲并不喜欢我。\"她止住泪,情绪渐渐平稳。能够再见面,她觉得是自己多得的。
\"我母亲很少有喜欢的人。\"他安慰道。
\"她是对的,门当户对真的很重要,我在丛园怎么样都比不上徐芳踪来得自在。\"她吸吸鼻子。
他抽一张纸巾替她拭泪。\"那是因为你不够投入。冷着一张脸对人不理不睬。\"季丰君难得顽皮的朝他扮了个鬼脸。\"那是因为我在丛园老是挨骂,怕说错话只好不理人。”
“是啊!最安全的方式却是最高的姿态。\"丛法烈发一下小小的牢骚。
\"不然你教教我该用什么法子对待你的好母亲和好妹妹?\"季丰君娇嗔地道,她从来没试过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
丛法烈故作沉思状,\"想不出比你更有效的方法。”
“是啰,连你也莫可奈何,我这个无名小卒能想出什么高明的办法。”
“所以你选择逃避,选择离开我?\"丛法烈责备她。
季丰君咬咬好看动人的下唇,无言以对。
什么跟什么嘛他和她谁也没给过谁一生相守的承诺,她离开有什么不对!他凭什么这么认真的盘问她。
丛法烈投降道:\"好了、好了,别再咬,你明知我会心疼。\"他勾起她的下巴怜惜低嚷。
她挥开他的手,跳下床,\"你才不会心疼哩!你最心疼的是徐芳踪寻死觅活;最心疼的是你那个宝贝妹妹,我这个穷人家的小孩随便丢一千块就能赶走了,有什么稀奇特别的!\"他宠溺的看着她,试图搂她的腰,却被她躲开。
\"你别这么小气嘛!那么久的事记仇到现在。\"他讨饶。
\"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该对你大方?\"她故意激他。
\"我是你丈夫,不够格向你讨大方吗?\"丛法烈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