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她,同一个人,却有如此不同的待遇,感受最深的她,反而把许多主宰权不在她身上的事,淡然视之,得与失之间,不再强求了。
“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得由老天作主,我依着老天的意思去做。”
“你真可以这么潇洒?” 她不语,许多事是无法唱高调的,她不知道事到临头时她会如何,嘴上说得潇洒并不是真潇洒,她不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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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乃岚公主找上门。
她瞧见阎芸兮的容貌后先是讶异不已,然后故作不在乎。
“又不是真的美得像天仙下凡,于么装成丑八怪的样子?想博取谁的同情?”
“你管不着。” 不忍心看师妹让人冷言冷语的郭令雯,立刻跳出来说话。
“我说的又不是你,你急着找架吵作啥?”
“芸兮不是好欺负的,你不要以为你是蒙古公主就可以随意损人。”
“她若怕人损她就不该把自己的脸弄丑,给谁看啊?”
淡然一笑的阎芸兮不愿把场面弄僵,尽可能温和的道:“公主误会了,芸兮之所以易咨纯粹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没有其他用意。”
乃岚瞠着眼仔仔细细地将阎芸兮上下打量了一遍,生怕自己的美貌不如人家。她没想到的是如果美貌是骆野岸是否动心的唯一条件,早在阎芸兮易容时,他选择的人就会是美丽的乃岚公主。
“你说谎,要不是你易容成可怜的丑八怪,野岸不会因为同情你而收留你。”她深信不疑道。
阎芸兮不吭一声。
“为什么不说话?”
“我无话可说。”她保持一贯和气的态度。
“没话说是默认了,野岸哥已经回到雪山山下了,他一回来,我就要揭开你的真面目,让你无地自容。”
“谁会无地自容还不晓得咧,我说你是嫉妒芸兮的美貌才会这么激动吧!”
郭令雯就是看不惯气焰似天高的公主,抢男人抢到这么嚣张的地步。
她是不看好师叔与师妹两人相恋,主要原因在于师叔侄相结合世俗难容,她不希望两人为情所苦。 可她也不能忍受外人用难听的话伤害师叔和师妹。
“你好样的!”
气呼呼的乃岚,骄傲的离去。
“这是个开始,如果你和师叔执意要在一起,以后所要面对的可是天下人的责难。”
“我明白。” 她早有心理准备。
“你真的明白吗?”
她点点头。“我要好好想想。”
“师叔是蒙古可汗亲擢的第一枭雄,这个地位得来不易,我真的不愿意见他的地位因为这个事件而动摇。”
“师姐也许多虑了,师叔这次由西夏回来后,见了我现下的模样未必依然对我有情。人心容易变,我不敢多所奢求,怕会空欢喜一场。”
“你没把握吗?” 这反应倒是始料未及。
她摇摇头。“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师叔喜欢我哪一点,所以没有把握。”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她来不及细问。
第七章
骆野岸回到雪山别苑时,已是亥时。
总管向他报告远征西夏时别苑所发生的大小事,其中最令他震怒的是——
“阎姑娘搬到楼千户那里去了。”
他骑上马,不顾一身的疲累,奔向她所在之处。
阎芸兮已睡下,尚未完全沉入黑甜乡,重重的心事影响了她的睡眠。
突地,头的上方传来轻吼声:“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她睁开眼,迎上一双盛满怒意的亮眸。
“师叔?”
“还叫我师叔,你太令我失望了。”
他盯住她的脸,定定的审视,好个洛神风韵,绮容玉貌,她骗了他。 他俯下首吻上她的红唇,相要藉着唇的掠夺一解相思之苦。
一种征服考的蓄意掠夺。
他恨她不如他的痴狂,气她不似他坚定。他不要做她的长辈、她的师叔,他想要她,以男人要女人的方式要她,不允许她排绝。
她在他怀里喘息着,双手下意识地抵着他的胸膛并不推拒。
因为她也要他的吻,原来她并不是被动的一方,她也有情有爱。
强拉回理智的他,气喘吁吁地将头埋在她颈间,低语着:“芸兮,我不再是你的师叔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明白吗?”
他抬起身子,理了理她身上凌乱的衣裳,欲求不满地道:“我差点要了你还没准备给我的东西。”
她红着小脸看着他,有些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能叫你师叔,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的名字,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细致的肌肤,让他流连不去。
“叫我的名字。”他催促她。
她迟疑着,有些腼腆的。“野——岸。”
他又想吻她了。
“为什么把美丽的容颜藏起来?”他问。
“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知道我这么说显得很自负,因为外貌的美丑是见仁见智的,人们说我生得美,可我无法选择不要这张脸,而且我从来不觉得自己长得美,只是不难看罢了。”
他笑道:“你真的很美。”
他的直率让她不好意思起来,天生如雪般的肌肤染上一层嫣红,煞是迷人。
“一切顺利否?”她问。
“非常顺利,西夏国王准备纳女请和,并且会献上大量的物资给汗王。”
“纳女请和?那么所纳之女不是很可价吗?”
他爱怜地瞅着她。“或许可以成就一段良缘也说不定,你不需担这个心。”
她含笑回视他。“累了吧?” 他摇摇头。“看到你,心就不累了。”
“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还不够,我要让你觉得更幸福。” 深情的男人最是让人动容。
“希望这一刻能够就此停留。” 她幽幽的说着。
“说什么傻话!” 他笑她。
“饿吗?我给你弄点吃的。” 她欲起身。
他拉住她。“我不饿,你别忙。”
“让我伺候你,为你做点事。” 她要回报他的柔情。
“我不需要你伺候,相反的,我希望能照顾你一生一世,不论日后会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和我站在同一阵线。”
“呢?”
“答应我,从今而后,支持我,和我站在同一阵线。”
他热切地恳求。
她挣扎着。“我不能害你。”
“又说傻话,你没有害我,你不接受我才是害我,害我受相思之苦,害我牵肠挂肚。”
她感动至极,但又怕自己一旦许下了承诺,会引来更大的风暴,她不知道自己招不招架得住。
“天下人不会同意的。”
“我不在乎天下人同不同意,我只在乎你同不同意。”
他要她的保证。保证她不变,保证她不动摇,保证她和他一样付出真心。
“行不通的。” 她困难的说。
他着急地大吼:“行得通,一定行得通。没人能阻止我,除非你不爱我,不和我站在同一阵线。芸兮,给我们的未来一个机会好吗?”
她轻声解释她的想法:“孤身一人的我本就一无所有,也不怕再失去什么;可你不一样,你是蒙古的万户统军,威镇八方,你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我不能眼睁地看着你让世人唾弃。”
“可汗需要我助他一统天下,我的意愿他不会不从。”
成吉思汗是聪明人,不会不懂得权衡利害得失,与一个可以大大利用的得力助手作对。
她漾开一抹笑,点点头。
“睡吧,不扰你了。”
然后,他走了。
可她却久久无法人睡,她何德何能,怎会有此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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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承汝与间涵荪终是见面了。
两人都没想到会相逢于襄阳以外的地方。
“你不在襄阳来这里做什么?” 她问。
易承汝收拾起震惊的心情,哺前自语:“太令人意外了。”
“你怎么瞪着我却不回答我的话?” 她丝毫没有见到未婚夫的愉悦。
“我找你找了好久,你是到哪儿去了?” 他感性的问。
她看向他手中捏着的泥人。“是我,对吗?”
他点点头,“是的。”
“捏这么多泥人做什么?” 她的感动只出现一刹那,亲爹的死未查个水落石出,她无暇在意儿女私情。
“想念你时就边捏泥人边和泥人说话。”
“一点长进也没有。” 她仍旧无动于衷。
“告诉我,你希望我有什么长进?三年前,你为了我的一句话大发脾气、不告而别,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现在不想说。” 她看了看四周,像是在找人。
他难掩心中的失落,魂牵梦系的人儿,见了面比不见还要痛苦。
“泥人比你对我有感情。” 他抱怨道。
阎涵荪愣了愣。“你说什么?”
“没有,没什么。” 他不想吐露太多心里的话。
“他们说阎芸兮在这里,她人在哪儿?”她懒得废话,先解决主要问题,再解决次要问题,儿女情长在她的心里属于次要问题,摆着再说。
“她在她房里。” 他说。
“你是谁?” 从外头回来的楼祖遥见有陌生女子在房里,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