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表哥?”王云羡不懂的问。
身为申家主事者,坐拥的财富简直与金山银矿无异,为啥他会这般轻易舍去?
申暮德略略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给了她一个他知道她不会懂的理由。“因为在那里我不自由。”
果不其然,王云羡不懂,她只是一脸疑惑的望著他。
要知道,坐在申家的大位上,虽然称不上足以呼风唤雨,可至少总能心想事成,还有什么称得上是不自由的呢?
“如果说,我爱一个女人,但她却不见容于申家,我宁愿舍弃后者。”他这回换了个浅显易懂的理由。
这个理由对王云羡而言可是很伤人的,只见她一张脸倏地刷白,点了胭脂的樱唇更是微微的颤著。
“你爱她,韩凝笑,那个泼妇?”她不敢置信的问道。
在她的观念里,男人爱的不都该是温柔似水的女人吗?所以她才会掩去自己的刁蛮,成了一个温婉的女人,可为啥眼前这个男人却爱上一个人人口中河东狮?
“她不是泼妇,她只是用她的方式来爱我。”申暮德莞尔一笑的说道。
他不是在替凝笑喊冤,只是就事论事的阐述。
也正因为这一点,他才会心甘情愿的舍弃一部分的理想,死心塌地的将心系于她身上吧。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是个能和他比翼双飞的女人。
“表哥,为什么?在你的人生中,她不过是个后到的女人,我自认比她更完美、更爱你,你为何独独心系于她?”
王云羡大呼著不公平,对于她的不平与哀怨,申暮德却没有半丝的动容。
“云羡,爱是不讲究条件的。”他摇了摇头。他知道她不会懂,因为她要的东西从来就和凝笑要的是不一样的。
此刻,她仿佛察觉他的某些转变,就像是向来漾在脸上的温尔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肯定的固执。
“可是……”她呐呐的瞧著,心中隐约的明白自己已然彻底的失去赢得他的机会,可她却仍然努力的想做最后的一搏。“我真的不行吗?你若走了,姨娘怎么办?我怎么办?”
这问题问得很奇怪,因为王云羡从来就不是他的责任,充其量他对她也只有兄妹情谊,但他仍是回答了。
“娘依然会是申家的老夫人,而你依然会是申家的贵宾,我相信娘不会亏待你的。”一切都不会有改变,他相信银雪会善待她们。
申暮德回身,步向一脸不耐的骆星昂,与他并肩离去。
望著他们一步步的远走,王云羡伸手想留,可是微颤的双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他们成了瞧不出人形的黑点,她才落寞的离去。
她终究是输了,原本她还窃喜著终于将碍眼的韩凝笑给驱离,可谁又料得到,那个赢,不过是她输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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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满屋于堪称人满为患的男人们,凝笑的眉头快连成了一条线。
啊,现在是怎样?
为啥只要她步出闺房,不论是在韩家的哪个角落,都能瞧见陌生男人在走动?
难不成她们韩家已经家道中落到必须靠著开放园子供人观赏,好收取些微银两的窘况了吗?
“二姐,那些人是干啥的?”
这天,大腹便便的她终于忍不住对著依旧做男装打扮的凝泪问道。
“呃!”被妹妹这么猛然一问,凝泪很明显的愣住,向来辩才无碍的那张嘴开开阖阖了好半响,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就是……”
哎唷,她这该怎么说呢?
事实上,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她们那天才的爹,为了不让凝笑孤老一生所想出来的一个笨法子。
他啊,镇日就巴望著,凝笑哪天在园子里逛啊逛的,突然就某被一个男人迷去了心魂,然后便愿再嫁,了却他的一桩心事。
凝泪心知肚明,如果自己坦诚告知,妹妹绝对会暴跳如雷,甚至到厨房拿菜刀砍人。
她甚至可以想像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拿著菜刀想要手刃亲爹的画面。
所以她压根不敢讲,可是她愈支吾,凝笑心中的狐疑便愈深,她双手叉著腰,瞪著涎著一脸傻笑的二姐,心中一抹不祥的预感浮现。
“说吧!”
“我……”怎么说啊?
厚,都是爹啦,想出这什么烂法子,凭著凝笑的聪明一定一下子就被识破了好吗?
而且为啥点于是爹想的,被逼问的人却是她,一点也不公平。
更何况,如果说这满屋子的男人就会让凝笑暴跳如雷的话,那么若是让他知道爹开出来的附加条件,那怒火绝对就不只是杀人放火能消得了。
所以,她打死都不能讲,不能讲!
双手急忙捂住自己的唇,凝泪满眼警戒的瞧著妹妹,那模样摆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愚蠢。
“你不说吗?”勾唇而笑,是凝笑发怒的前兆。
“我……”该死的!凝泪忍不住的咒道。
她今天干嘛没事跑出来逛园子,应该早早就躲到角落去,免得遭受波及才对。
“说不说?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去城东龙家。”凝笑作势走人。
“你……去龙家干啥?”一提到龙家,凝泪便开始结巴,急急的扯住妹妹的衣衫,阻止她的步伐。
“去告诉龙大少,说你喜欢他,想嫁给他啊!” “谁……说我喜欢他的?”她结巴的啐道,一张俏脸早巳红透,只要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凝笑说得没错。
“不喜欢他吗?”翠柳眉微微挑起,凝笑也顺著她的否认说道:“那我就去同龙大少说,你讨厌他,若他这辈子想娶你当老婆,免谈!”
“我……我……”凝泪急得满头大汗。这天地是反了吗?怎么做姐姐的还要被妹妹的威胁,可这威胁,她能不从吗?
罢了!说就说吧,顶多等会儿,她想办法帮爹跑快些!
“那些人其实是爹请来的。”
“爹找一堆男人来咱家做啥?”心头一抹不祥倏地浮现,凝笑的额际微微渗出冷汗。
“呃,爹他怕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决定一辈子不嫁的守著孩子,所以……”
果然,她的脸如凝泪所预料的,顿时黑了一半。“所以他就找来这一大团的男人供我挑选?!”
替凝泪接完了话,她又问:“这些男人应该知道我已经身怀六甲,为啥还前仆后继的来?”
她的肚子这么大,只有瞎子才瞧不出来,这些男人会有那么大的度量,心甘情愿帮别人养孩子?这其中一定有鬼。
“就……就是爹放话了,谁能抱得你归,也能顺便抱回韩家的一半家产。”有了开头,凝泪讲起话来就顺多了。
倏地双拳紧握,银牙紧咬,凝笑眯起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地往厨房的方向踱去。
“妹,你要去呢?”凝泪咽了口口水问道。
“拿菜刀。”她头也不回的答道。
“干啥?”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凝泪瞳大了眼,盘算著该不该让爹快些逃命去。
“砍人!”这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原本貌美的凝笑此刻在凝泪眼中瞧来,活脱脱是个狰狞的母夜叉。
天啊,她真的该赶紧去跟爹通风报信,否则只要一想到妹妹挺著大肚子拿菜刀追砍亲生爹爹的画面,她的背脊就一阵寒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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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杭城两字终于浮现眼前,相较于申暮德的步履轻快,骆星昂却是垮著一张脸,事实上,自从得知他们要来杭州后,他便一直闷闷不乐。
骆星昂抱著最后的一丝希望,双手直揪好友的衣摆,哀求著,“咱们能不能别去找她啊?”至今他犹难忘怀韩凝笑的悍劲,更是难忘她那吓死人的威胁,他才不要一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不行。”想也没想的,申暮德就这么狠心戳破他的最后一丝冀望。
“为啥不行?这漂亮的女人天下满满是,你干啥只爱那个会威胁人的韩凝笑?”简直像是三岁娃儿耍起赖来,一脸苦样的骆星昂只差没哭给好友看了。
“普天之下,韩凝笑只有一个,是独一而且珍贵的。”眼里仿佛已经瞧见凝笑的模样,申暮德的唇角微微地勾起。
“别这么肉麻兮兮的好吗?她只是个女人。”
骆星昂激动的强调著,可申暮德却已经没有耐心听他说,一心只想去找那几乎塞满他思绪的女人。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女人,而且爱得那么深那么沈,可凝笑却不费吹灰之力地做到了。
她窜入他的灵魂,渗入他的骨血,让他的一颗心全牵系在她的身上。
“厚,你……”
怎么又是那抹碍眼至极的笑容?每次只要一说起那女人,他的兄弟就成了十足十的白痴。
就说女人不能爱咩!一爱上,所有的雄心壮志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鸣呜呜……他的理想、他的霸业!
两个男人,一个俊逸,一个潇洒,各据街角的一方,成功的吸来无数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