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菱不发一语,只是眼泪又再度不听使唤地溃堤了。
“我已经请法国那边尽力找出宥任,只要一有消息绝对会马上通知我们,你应该先吃点东西,保持体力。未来的路还很长,你要坚强地走下去,才能让宥任安心。”
信菱摇摇头。“我吃不下,真的吃不下。”
“多少吃一点吧!你得打起精神才行,陈秘书刚才有打电话过来,说是还没让公司内部知道这件事,目前公司仍在正常运作中,所以……你是不是该调整一下心情,回到公司帮宥任处理工作呢?”
先找点事让她做,稍微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让她继续将自己关在房里钻牛角尖。
“公司有副总在。”她不想去公司,因为那里有太多属于宥任的回忆。
“但是总裁的特助为何会无故失踪?他们需要你‘传递'总裁的旨意不是吗?
在还没确定宥任发生意外前,他必须‘继续'裁示公文,而这个工作除了你以外,别人是做不来的。你也不希望宥任辛苦打下的一片江山,就这样毁了是不是?难道你就忍心看陈秘书一个人在公司硬撑着吗?”
他知道要是让宥任发生意外的消息走漏出去的话,不但安恺的股价会受到震荡,恐怕连公司内部也会跟着陷入一片混乱;尤其是公司的其他股东,更是会趁这个时候群起而攻,抢分这块大饼。
信菱抬眼看向老爸,此时她觉得窝在自己老爸的怀里好安全啊!
“我相信我的女儿绝对可以度过这次的难关,她可是我们唐家的希望哪!打起精神来,到公司上班,才能帮宥任。”他宁愿她找点事做,也好过这样关在家里以泪洗面。
“嗯。”她的眼中闪动着泪光,也带着无比的信心。
唐耀伦知道,如果宥任真的不幸在这场空难中丧生,他就必须即刻行动——收购安恺!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帮他保住安恺,否则信菱绝对会承受不住这样的双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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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打开,陈姊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但是这一眼却让她手上的文件掉满地,并让她诧异地不断揉眼睛。
姚宥任笑吟吟地走向她。“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再瞧了她一眼后,继续说:“怎么才一个月就瘦成这样?照理讲应该变得更丰腴才对!”
她不是每天都会和信菱凑在一起吃蛋糕吗?
“不不不是一个月,是五天。”陈姊傻愣愣地回答。
在这短短的五天内,她和信菱都瘦了一大圈,对她们来说,这五天就像五年一样漫长。
“什么?!”他听不懂她的意思。
陈姊颤抖着声问:“你是人,还是鬼?”
“你在说什么?就算现在是鬼月,也用不着这么应景吧?”今天陈秘书怎么怪怪的?
陈姊抬起手臂,颤抖地指着总裁室,用着发颤的抖音慢慢地对他说:“里面还有一个更瘦的,赶快进去吧!”她很想跳起来高声欢呼,却发觉自己双腿有些发软。
姚宥任疑惑地睨了她一眼,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进去前还回头对她说:“陈秘书,你刚刚那样的语气和表情,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到了阴曹地府般可怕,这是鬼月的新花招吗?”说完才开门走进办公室。
听到开门声,信菱还以为是陈姊进来了,便头也不抬地说:“陈姊,上海那边你觉得该请谁去会比较好?”
没得到应有的回应,让她抬起头来。
看到姚宥任挂着大大的笑容看着她,她先是一愣,然后再用力地眨两下眼睛。
不管他是人,还是鬼,她都高兴地起身冲向他,一路冲进他厚实的怀抱中。
姚宥任一把将她拥入怀里。“怎么瘦成这样?这么想我?”他不懂,为什么陈秘书和信菱看到他回来的表现都这么异常?
温的,他的怀抱是温的。
暖的,他的心是暖的。
热的,他的双颊是热的。
信菱流下欣喜的泪,在他怀里不断地深呼吸。
“怎么了?”他发现她的表现似乎有些异常。
“你……为什么迟了?”她不敢问他坐哪班飞机回来。
“哈,原本我已经到机场准备登机,结果又遇到一个状况和你有点类似的台湾人,只不过对方是因为老婆的预产期到了,所以要赶回台湾,因此我就把机票让给他,不过因为班机已经客满,所以我只好拿着他的机票去坐他的那班飞机,想不到他的机票却得要搭到阿姆斯特丹转机。”
“那也不用花这么多天的时间吧?”直飞只要十五个钟头,再怎么转机也不用五天呀?
“是不用这么多天没错。不过我在抵达阿姆斯特丹的时候,正巧遇上难得一见的豪雨,机场忽关忽开的过了两天,所以我只好在机场等待,随时准备登机,因此我的手机也就一直没打开,就怕自己会忘了关机。”原来转机这么辛苦。
“那你干么不打电话回来?你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害她们都以为他搭上了那班失事飞机。
“当时机场一下开放,一下又关闭的,本来还以为机场开放就可以起飞了,结果却是只允许降落;就算天候勉强能够起飞,航空公司也不敢冒险,听说是因为法国那边发生空难,所以他们才会格外谨慎。”
“你相信吗?所有等着要搭飞机的乘客们都被搞得鸡飞狗跳的,一心只想赶快上飞机,每次等到台湾的白天时,要打电话给你就又被通知要登机了,所以只好匆匆忙忙地赶着登机,就怕到时候机场又关闭了,会被困在那边。”看起来她们是惊吓多过于惊喜。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十三万的头等舱机票,加上三次转机和一场豪雨捡回一条命,值得!
“嘿!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你们两个人都怪怪的?刚刚陈秘书竟然还问我是不是鬼咧!”看见她和陈秘书都怪得离谱,姚宥任忍不住地发问。
说到这个,信菱眼眶又泛起一层水气。“你刚才说的那班失事班机,就是你原本准备要搭乘的那班飞机,机上的人员全部罹难。”
“嗄?!”他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当时除了忙着转机外,甚至还怪罪那班失事班机影响了他的行程。
“我们以为你在那班飞机上,拚命打你手机又都没开机,所以……以为你……”她没办法说出以为他死了的字眼。
“我是怕登机时会忘了要关机,所以才会干脆一直关着的。”太震撼了,原来他和死神的距离曾经那么近。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难过……”信菱又主动搂紧他,搂得很紧。
他紧紧地回抱着她。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害怕、她的无助,甚至在已经确认他平安的此刻,她都还在发抖着。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当时他要是拨个电话回来,即使只有一分钟的谈话,她也不用这样饱受惊吓了。
信菱在他怀中吸了吸鼻子。“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身心折磨。”
“嗯,我保证以后不会了。”连他自己都处于极度震撼之中。
一念之间,竞能让他的人生风云变色,惊险地和死神擦身而过引直到现在,他都还无法忘记,那个和他交换机票的男人,在拿到他的机票时,连声道谢的模样。
两人紧紧拥抱了好一会儿后,才离开办公室……
尾声
唐家庭院传来阵阵的欢笑声,信菱邀请姚宥任和陈姊到家里吃饭,现在大伙儿正坐在庭院里喝下午茶。
“我说宥任啊,你是不是该把我们家这丫头给娶回去了?这阵子她真是把我给吓傻了,先是整天哭,然后是不要命般地拚命工作,替你处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对唐氏从来都没这么尽心尽力过,该如何报答她,就看你的表现了。”唐耀伦抽着菸斗睨着他。
幸好他幸运地逃过一劫,否则他大概也要跟着失去一个女儿。
“是,伯父,我知道。”他这次去法国的时候,就已经订好了戒指,准备回国时要向她求婚的,只是被突来的状况给打乱了一切。
“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吧!趁大家都在,刚好可以当证人。”陈姊在一旁敲边鼓。
自从总裁平安回来后,她深刻体会到生命的无常,所以不再刻意武装自己,在公司的时候,也不再像以往那样故作冰冷,开始会和同事有些互动。
信菱在一旁不服气地叫道:“喂!干么说得好像我嫁不出去一样?我行情还好得很呢!”
“当然,我们都知道你行情好得很,只是……有行无市而已。”唐耀伦凉凉地开口。
“有行无市?!什么意思?”她不太懂老爸的意思。
陈姊戳戳她的粉臂。“意思就是虽然你的行情奸得很,但是却是典藏的非卖品,除了总裁之外,别人根本没机会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