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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理不清自己心裹或痛或酸的复杂感觉,在石勒被如花美女群淹没的同时,她静静地退出混乱的场面。

  她之于石勒——或许只是其中之一吧!

  照理说,她不需要狼狈而逃不是吗?为什么看见那种情景会令她妒火中烧?

  低著头走,她撞上了耿隼浩。

  “教练?”她嗫嚅。

  “你的神色不太对。”“处理”完出云登木,他想来向石勒报告战况,却撞上形色匆匆的任初静。

  “没事。”她登上有著喷泉的圆池,小手无意识地撩著池水玩。

  “是因为石勒?”宅邸的一动一静都逃不过他和左手的耳目。

  “很可笑吧!看见那么多他曾交往过的女人,我竟然会吃醋。”她羞涩地垂下头。

  耿隼浩傍著她坐下,“石勒要听见你这番话会乐翻天的。”

  “他经常和这么多美女交往吗?”她知道自己没有询问的立场,却是忍不住满心窜动的问号。

  “唔,”耿隼浩迟疑,“算是吧!那家伙是个花心大萝卜,但是——情有可原的。”

  “当花花公子还有正当的理由?”这答案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怪他身上的蚀心断情蛊,自从他染了那病后,根本不敢发自真心的爱人,他发病的模样你是看过的,为了麻痹自己想被爱和爱人的渴望,所以才变成了现在的局面,他对每个看上眼的女人都好,是标准的温柔情人,但对谁都不能动情,这是他保命的方式,很悲哀吧!”

  “那他对我——”

  “是豁出去了,你对他来说……我看来不是大好就是大坏。”耿隼浩语重心长。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真的不懂。

  “多爱他一点。”他知道这么说已经逾越他身为伙伴、下属的职责,但更多的担忧让他不得不说。

  “他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会被人下了蛊。”她有委屈和不明白。

  “是无妄之灾。”耿隼浩抓来水池中的一朵红莲,让它绕著圈转。“几年前我和石勒因为公事到缅泰边境走了一趟,在那裹救了一个差点被激流冲走的少女,那女孩子原来是‘阿野撒克族’支云苗系的酋长女儿,想当然尔,那天我们受到了英雄式的款待——”

  自古美人爱英雄,少女对石勒一见钟情,自然希望能将英雄留在身边,在求爱未遂后便下了蛊,以求英雄能回心转意。

  “蚀心断情蛊最可怕的在于,施蛊者若在特定时间内没能使受蛊人回心转意,她便会死,她死了,石勒身上的蛊毒就永远无人能解了。”

  “难道没有问过医生?”任初静蹙起英扬的眉。

  “降头巫术蛊毒这片领域的知识,对以崇尚科技胜于一切的现代医学来说,太过无稽了,起初我们不是没请过世界知名的医生来会诊,结论是石勒的身体毫无异状,他健壮得像头牛。”

  “我不喜欢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她咕哝。

  “你说什么——”

  “没有。”

  倏地,石勒那特殊的嗓音切开了他们的话题:

  “是谁允许你跟初静说话的?两人又靠得那么近?”高涨的火舌舐上耿隼浩慌乱的眼。

  “啊——”近?他还故意拉开两人的距离,怕的就是这种情形。

  “还不快滚!”石勒一脚踹上好友的屁股。

  “你这变态的独占欲男人!”耿隼浩抚著痛处,一边逃生一边抱怨。

  世界上有哪个男人像他一样变态!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怕人家抢了似,太过分了啦!!

  “你怎么踢人,我还有很多细节问题没问到呢!”她不高兴的瞪著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

  石勒大手一环,将任初静圈入自己的气息范围中。“别跟那臭小子走太近,我会吃醋的!”

  唉!什么跟什么!

  第七章

  任初静失踪了。

  石勒下令翻遍整座宅子,寻到的只有一张字条。

  我出去几天就回来,请等我。

  初静

  石勒把纸条揉成一团,风云变色的咆哮:

  “她竟敢叫我等她,到底有什么事情重大到非离开我不可!”

  耿隼浩已经作好待宰的准备,他首先后退一大步,远离石勒制造的暴风半径才开口:

  “我想她不会有事的,只是出去几天嘛!”

  “只是?”石勒阴惊郁猛地重复他的话。“听起来你在这件事裹也插了一脚,思?”

  “我没有……呃,一点点啦!我……不过提供她一些必须的资料而已,她一直拜托我……”瞟见石勒已成灰黑的脸,再也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哦!我倒想知道你提供了什么好资讯给她。”他的轻语裹藏著丰沛的电雷雨雾。

  “她想到阿野撒克族的地域去——”

  石勒没有如耿隼浩想像中的暴跳如雷,他怒白了脸,原有的气焰化成了更深沉的阴厉,他的字字都赴火珠进跃。“所以你就把所有相关的资讯全告诉她,任她一个人只身涉险去?”

  “当然没有,我派了两个一流的保镳跟著,绝对万无一失啦!”耿隼浩毛骨悚然。这样凉冷森峭的石勒他没见过,他相信要不是自己和他曾有过超越生命的交情,石勒会把他五马分尸的。

  直到这会儿,他才知道自己犯下多严重的错误。

  “那好!”石勒冷了眼,“我要你记住今天说过的每个字,它会是将来算总帐的证供,你最好赶快祈求老天,让我把那不知死活的小鬼抓回来,否则——”他阴森森地露齿,一切尽在不言中。

  “哇!石勒,你凶我!”明知错在自己,可是那见色忘友的家伙也太现实了,一口气把他削得抱头鼠窜,哪有人家这样对待朋友的。

  “不准掉一颗眼泪!”这么大男人了还想撒娇?门都没有,“给你三分钟,将初静出境的班机时间查出来,否则你就等著被锉骨扬灰吧!

  “你的意思是不要我了?”他那样子像随时要卯起来揍人似,可怕透顶。

  石勒厉声:“一分钟。”摆明了毫无转圜余地。

  “我去、我去。”耿隼浩冷颤弹跳。

  主帅就是主帅,一发起威风来著实令人心惊胆跳。

  耿隼浩走后,石勒按下室内的通讯器。

  “进来。”

  书房的通讯器直接连结独眼龙的卧室。

  只几秒,独眼龙就出现了。

  “不管什么交通工具,我要你在最短时间内送我到苗砦去。”

  “属下知道。”独眼龙二话不说的退下。

  石勒颓然瞪著窗外,心头的火焰仍炽不可挡。

  她一直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她的存在令他心安。他无法否认他爱她甚过她爱他。

  任初静甚至不曾对他透露过任何丝丝的爱欲,一想到这点更令他心乱如麻。

  在拥有过她后,他再也无法回到一个人的生活,即使倾注所有的气力,上天下海,他也要把她捉回来……

  ☆☆☆☆☆☆

  来到泰国后,任初静才发现事实不如想像中容易。

  首先,她就面临到请不到导游的尴尬情况,只要一听到她要去的地方是苗砦,每个听到阿野撒克族人地域的人,都是一脸匪夷所思的惊惶脸色,有些好心人甚至会劝告她打消去意。

  她怎么打消去意?都已经来到这裹了,况且,她要是这样打了退堂鼓,石勒的蛊毒再也不会有痊愈的日子了。

  泰国的阳光又狠又辣,晒得人昏沉不说,似乎连头皮也要被剥掉一层,路问下来,任初静几乎问遍了在地所有领有执照的导游。

  她下定决心,再问一个人,如果又不成,只好独自涉险了。

  “小娃儿,我听说你要去苗砦?”

  任初静抬眼看,是个佝偻的老头,花白的发和多层次的皱纹,服装倒还整齐,平凡得像擦身而过的路人。

  “您是——”

  “不必问我是谁,只要告诉我你去不去苗砦?”他的口气非凡,一副习惯指挥人的口吻。

  “去。”既来之,则安之,豁出去了。

  “那就跟我来吧!”老头子也不多话,身形一拐,俐落地往前走。

  绕过迷宫似的小巷子,一辆风尘仆仆的吉普车就停在巷子角落襄。

  老头上了车,“我们还有好一段路要走,你打算磨菇到什么时候?”他瞪向任初静。

  一咬牙,她也爬上车。

  老头看似年纪一大把,开车的速度却像拚命三郎。

  离开市区,柏油路面变成了难走的石头路,吉普车颠簸得更严重了。

  任初静只觉五脏六腑好像要移了位,却连声抱怨也没有。

  她并非逞强,而是修练箭术的人本身就具备比平常人更强轫的毅力,要是连这点苦都不能吃,接下来她要如何面对未知的凶险。

  她的坚强看在老人眼中,不禁流露一丝赞赏。

  绕过崎岖的山路后,人烟更少,几乎接近蛮荒之地,任初静可以想像得到,阿野撒克族人为何会居在这种偏僻的地区。

  蛊,造就是唯一的理由。

  这裹没有人不怕的,人们就只听见她提及的部落名称,面色便迥然大变,他们的不受欢迎可见一斑。

  “到了。”约莫一个钟头后,吉普车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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