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撒皇饭店,才踏进贵宾高速电梯,一声惊讶立即在四方的空间里响起——
“文森!?”
文森·奥斯蒙抬眼看向声音来处。顿地,他绿眼一暗。
是多年未再有接触的克伦·法尔兰。然,再见他,文森眼底有着明显敌意。
若不是他的出现,思雅根本不会离开他!
“好久不见了,近来好吗?”发现到他眼中敌意,克伦有些“受宠若惊”。
对他的客气寒喧,文森冷哼一声,别过头。
碍于电梯服务人员在场,克伦选择暂时沉默。
缓缓合上门的电梯,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即将两人送达皇级套房的楼层。
当地一声,电梯门应声向两旁慢慢滑开。
走出电梯,克伦跟上文森的脚步,停在他的住房前面。
“真巧,我就住另一间。”克伦示好,指向另一头的房间。
“我在东、你在西,哪里巧了?”一桶冷水泼向他。
“你吞炸弹了?没事干嘛一脸我抢你老婆的鬼模样?”克伦轻松说笑,但却引来文森一记寒眼,“喂,你可别说到现在,你还在记恨当年的事。”
“不要来惹我!”被踩中痛处,文森脸色骤变。
“我也不想,但是,你至少也该让我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你,别让我被瞪得不明不白的。”他的态度,教克伦感到十分不满,“再说,除了当年的事,我们也好久没见,我根本不可能惹到你,还是说,你真的还在为当年的事生气?”
听他提起当年时,文森脸色一沉。
“咦,不会吧?当年我都已经认输自动退出了,还有问题吗?”克伦注意到他又变了脸色。
“法尔兰先生,请你不要再提过去的事,思雅小姐她到现在还没……”
“住口,谁要你多嘴的!”文森怒斥罗杰的多话。他一点也不想让克伦知道自己到现在还在意着思雅的事。
只是,他说认输?认什么输?当年输的人是他吧!
“真的和思雅有关?”罗杰的话教克伦大感讶异,“但是,不是听说你们也早分手了吗?既然分手了,那你现在又何必……”
他太过轻松的态度与太过惊讶的表情,教文森·奥斯蒙冲动地揪住他的衣领。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跟她根本就不可能会分手!”
“我!?”越听越难以理解的克伦,摇了摇头,当下决定——“我看,我们还是进去好好谈一下吧。”他可不想被莫名怨恨一辈子。
冒着极有可能被文森·奥斯蒙殴打的危险,克伦硬是闪身进门,还一派悠闲地穿过走廊、玄关,走进视野极为辽阔的大厅。
行至皮制沙发前,他稳稳落坐。
“请给我一杯威士忌,谢谢。”他看向紧跟在文森身后的罗杰,笑着说。
“总裁……”
“暍完了,就给我滚!”文森忍住怒火。
“那,还是拿一瓶来好了。”他笑。
拿来一整瓶的威士忌,罗杰在文森示意下,即自动消失。
看着似将自己当成透明人,而转身往睡房走去的文森,克伦扬了眉,倒了一杯酒,起身跟在他身后。
“你怎会跟她分手的?”他轻啜一口酒。
文森·奥斯蒙前进的步子,顿止。
“我以为你很爱她。”
“爱她?爱她又有什么用!?”想到自己的付出,最后换来的却是她的背弃,文森冷笑着,“最后,她还不是一样变心,还不是一样选择背叛?”
“你是说思雅会背叛你?这哪有可能!”克伦笑着,“应该是你喜新厌旧,把人家玩过了,就觉得厌了、腻了,才不要她的吧?”
“胡说!”他怒回身,“是你让她背叛我对她的信任,现在,你还敢把一切罪过推到我身上!?”
“我让她背叛你对她的信任?奥斯蒙先生,请问,你现在到底在说什么?”
发现他有街上前揍人的意图,克伦连忙后退一步。
“我说——要不是你玩弄她的感情,又害她怀了你的孩子,今天,我跟她不会是这种结局!”握住愤怒的拳,他咬牙切齿。
才暍下一口酒的克伦,噗地一声,朝他喷出一口的酒液。
“你做什么!?”闪避不及,被喷得一身酒液,文森,奥斯蒙恨不得一拳就打烂他那张碍眼的俊颜。
愤眼瞪视克伦,他愤而脱掉身上的西服外套。
“嗯,抱歉,不小心的。”急忙拿出身上蓝帕,克伦一边擦去身上的酒渍,一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不过,你应该是在开玩笑的吧?我只听过曾有个大陆女人,在台湾以‘隔空抓药’,欺骗许多病人,可没听过‘隔空取精’这回事。”
“你——”他的戏谵言语,教文森怔住。
“我跟思雅又没关系,就连她的手,我也没碰过……嗯,好吧,我承认,我承认我儿子对她是又亲又抱的,但,该不会因为这样,思雅就怀了我的孩子吧?”他蓝眸噙笑,言语讥嘲。
文森·奥斯蒙闻言,脑子乍然一空。难道说,他真的误会思雅了!?
“你跟思雅既然没有任何关系,那么,那天在医院里,你又为什么要我替你多照顾思雅,还说你很高兴留住孩子了!?”
“这有问题吗?再怎么说也是一条小生命,可以留住,我当然很高兴,再说当时我跟思雅也已经认识两个月,那我关心她一下,不为过吧?”
“原来,这一切真的都只是误会,她并没有因为……她并没有背叛我!”解开心头上纠缠多年的结,文森内心狂喜。
“我可以用我法尔兰家族的名誉保证,信不信在你。”
“我相信、我绝对相信!”文森情绪激动。就他对克伦的了解,克伦是个相当有荣誉感的男人,他没理由欺骗他。
只是如果克伦没欺骗他,那就表示他真的伤害了思雅……
我没有伤害自己,是你……是你残忍地伤害我爱你的心!是你、是你!
忆起两人最后一次争吵时,思雅充满怨愤的尖叫,文森骇睁双眸,无法相信自己竟对她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他以为自己一直是宠她、爱她,从来就不会伤害她,可是那天……不、不只是那天,自从可琳娜事件发生后,他对思雅就失去信任,就一再地选择怀疑她。
天,他怎会这样!?怎会让一时的猜忌而蒙蔽自己的心?想到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想到自己对她的无情辱骂与严厉指控,文森·奥斯蒙眼底净是一片惊惶。
该怎么办?这下,他该怎么面对思雅心底的怨恨!?
看着文森·奥斯蒙一再骤变的表情,精明的克伦·法尔兰,已经自有限的对话里,自行拼凑出整件事情的经过。
“报应。”他有些幸灾乐祸,送了文森两个字。
“你!?”他惊回神。
“我有说错吗?”啜饮一口酒,他讪笑道,“搞大她的肚子,不负责任也就算了,竟还想把自己的孩子,推到我身上?”
仗着自己是解开他心结的恩人,克伦,法尔兰一反刚才的示好,态度高傲,微眯蓝眸,想挑衅文森此刻对他的容忍极限。
“怎么着,我是欠你的吗?没事居然要我帮你养孩子?要养你家孩子也成,先把财产过一半到我名下来再说。”
“要不是你那天说话太过暧昧,我怎会……”文森想找借口为自己解释,但想到思雅曾受到的委屈,他发现自己竟说不出口。
“哼,你就不要再替自己找理由了,如果当时你够信任她,这场误会就可以避免,那么今天你们也不会分手。”他出声嘲弄。
“不……”忍住克伦对他的嘲笑,一个不字自他口中缓缓逸出。
“不?”
“就算没有误会,她还是会走的。”取走克伦手里酒杯,他仰喉灌下。
“还是会走?为什么?”
“为什么?”自克伦面前走过,他回到大厅,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倒下一杯酒,他一口饮尽,回首。
“你忘了吗?当时我跟思雅还没结婚,而她已经怀了孩子……”
“那又如何?”他依然不明白他话中意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克伦·法尔兰表情一变,“难道你要思雅拿掉肚子里的孩子!?”
望着克伦眼底的震惊,他怆然一笑,点头承认。
“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让贝鲁特事件再次重演,不是吗?”
“贝鲁特事件?什么!?你到现在还在意当年发生的事!?”
“当年发生的事,可不是普通小事,而是差点就害我和我哥哥手足残杀,引发蓝绿两宫流血的可怕政变。”
“但是,那是贝鲁特的个人野心太大,为谋夺政权,才引发的事故,跟你和思雅的孩子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时候,是还没有任何关系,但是……长大之后呢?如果她生的是个女娃倒也罢,但万一是个男婴呢?谁能保证,他不会变成第二个贝鲁特?”
“这……”
“再说,谁又能确定孩子长大后,不会怨恨自己卑下的非婚生子身分?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妒恨,而兴起和贝鲁特一样可怕的想法,在奥斯蒙家族里,引发另一场夺权阴谋?”